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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自己的事,同阿九你無關。」
「與我無關?」景赬抬眸看著俞旼珏。
「對,與你無關,是我自己的事。」
「當真?」景赬又問了一次。
「當真。」俞旼珏肯定地點頭,笑著道,「是我自己的事,但不能對你說,這也是為了阿九你好。」
萬一自己身為穿越黑戶的事被捅了出去,阿九知道的越少,就越有保命的機會。
景赬垂眸凝注著俞旼珏,忽然道:「阿珏可知我是誰?」
「榮九啊,」俞旼珏隨口道,「這不是阿九你自己說的嗎?」
「榮九是誰,阿珏可知?」景赬緊緊盯著俞旼珏的雙眸,不錯過他的一絲表情,眸光也漸漸變深幽。
俞旼珏一怔,低頭想了想,然後抬頭對著景赬搖搖頭:「不知,我也不必知。」
這下換作景赬錯愕,表情有一瞬的恍惚:「為何?」
「當然是因為我認識的是現在的你啊,」俞旼珏快意一笑,「驚呆了吧?以前的你是誰,與我何干,我俞旼珏只認識現在的榮九。」
俞旼珏說得瀟灑,景赬看著他的笑容,心裡忽而湧起一股莫名的快慰,整個人也隨之感到無盡的愜懷。
歡暢的笑容綻放在景赬的臉上。
俞旼珏還想再說幾句豪言壯語,卻被景赬這一笑,頓時不會說話了。
阿九笑得可真美,一笑傾城大概也就是如此了。
景赬望著俞旼珏,輕聲愜意道:「阿珏可要記得今日你我之間的這一番話。」
「……喔,記得啊,」俞旼珏看著景赬的臉,有些呆滯,就連風將落葉吹到頭頂都沒反應,「阿九讓我記著,我就記著。」
……我剛才講了啥話來著?
「阿珏難道不怕我是個壞人?」景赬走過來,為俞旼珏拈去頭頂的落葉,「往時的我許是個惡人。」
「不怕啊,你是好人還是壞人,我自己能感覺得出來。」俞旼珏覺得頭皮發癢,忍不住抬手搓了搓自個兒頭頂,頭髮大概長長了不少,搓著扎手。
「阿珏當真不怕?」景赬望著俞旼珏的眼睛道,「興許他人口中的阿九,卻是個惡人。」
俞旼珏抬頭看他。
你離我這麼近,我才是真的怕。
果然美貌也是一種利器。
悄咪咪地往後挪了挪,俞旼珏抬手用大拇指戳了戳自己的胸膛:「你榮九是個什麼樣的人,別人說了不算,哪怕是你阿九說了也不算,得我俞旼珏說了才算。」
景赬怔了一瞬,隨即囅然而笑,神色亦頗為自得。
俞旼珏不明白阿九為何而笑,但發自內心的笑容,總是能輕易地感染到別人,俞旼珏站在一旁也跟著傻樂。
晚照斜暉映照著俞旼珏的側臉,他站在霞光中笑樂,對著景赬露出了嘴角兩側的笑靨。
俞旼珏好心情地趁著景赬出去洗漱,偷偷地將背包又塞回了床底下,還將針管針頭拿出來藏在了架子的小陶罐里。
景赬回來的時候,看見俞旼珏正蹲著給盆里的魚勺水。
「阿九回來了,」俞旼珏放下水瓢,甩著手站起來,「這水桶里的水開始變得涼了。」
「重九過後該是霜降,夜裡會比現時冷。」景赬剛從水潭回來,身上散發著陣陣寒氣。
「那等我賣了水晶蛋,先買床厚鋪蓋回來,」俞旼珏看看景赬,徵求他的意見,「阿九,我們是一人一床,還是買床大的。」
景赬還沒開口,俞旼珏自個兒先做了決定:「還是一人買一床吧,倆人一床,中間會漏風。」
這裡冬天沒暖氣,到時候有多緊捂多緊,倆人睡一床中間漏風能冷死人。
景赬沒異言,許到了冬天,屆時自己已經離開了這裡,不必為多餘之事費神。
天開始漸漸變涼,三山屏卻變得熱鬧了起來。
尤其俞旼珏家的小院子,每天都有人上門。
今兒來說小麥長出了新苗,明兒又來說各種吃食都準備妥當,正每天緊著時間熬製。
俞旼珏只是問明情況,再指導幾句,並沒有再過去范村長家裡。
他自己正忙著囤積柴草。
冬天要來了,萬一下雪,沒柴草那還得了,自己和阿九不得被凍成冰棍兒。
俞旼珏有把新砍刀,家裡還借了方五家的一把舊的,正好和景赬一人一把,倆人現在每天就是上山劈柴打草。
在山上砍柴累了歇息時,俞旼珏還去採摘了有少顏色鮮艷的花瓣。
第四天晌午時分,蘇村長來了。
俞旼珏剛從山上回來,一頭的汗,正拿著草帽大力扇風。
景赬在後院洗衣裳,他是個愛乾淨的,上午下山回來,定要先換身衣裳,比俞旼珏這個現代人還愛乾淨。
「俞公子在家呢,」蘇村長隔著籬笆喊了聲。
「蘇村長來了,快請進,」俞旼珏隨手抹了腦門上的汗,「蘇村長今兒怎地過來了?有事讓人喊我過去就行。」
「這事兒可要我親自來,」蘇村長左右看看,壓低聲音道,「我們進屋說吧。」
看他這樣,俞旼珏立即想到是水晶蛋賣出去了。
進屋再一問,蘇村長果然是為了水晶蛋而來。
「這是五十兩,」蘇村長從懷裡掏出五個大銀錠放在桌上,「這是大銀錠,一錠足足有十兩重,俞公子可要收好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