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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外頭砍棵樹,」錢來忽然道,「將樹橫在洞口,再吊繩子下去。」
「好主意!」俞旼珏也覺得這方法好,「拴著繩子就能遠離藤蔓,到時先砍開藤蔓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如果是人就救,是蟲子就用火油燒。」
「那我去砍樹,俞公子你?」錢來握著砍刀看著俞旼珏。
俞旼珏道:「我在這裡看著。」
「會不會有危險?」錢來不放心。
「沒事,」俞旼珏又看向洞口的位置,「我要留在這裡,確定洞下面的東西會不會爬出來。」
「那俞公子你自己小心,」錢來轉身快步跑了出去。
錢來的腳步聲消失在通道的盡頭,沒有人說話,密室里忽然靜了下來。
俞旼珏慢慢走到通道口,將之前點燃的火把全部熄滅。沒了火把的照明,密室頓時變得更加黑暗。
俞旼珏回身走到洞口,選了個離毒草略近的位置,半趴在石地板上,隨即關了手中拿著的小檯燈。
眼前瞬間陷入了黑暗。
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兒聲音。
俞旼珏單側耳朵貼在冰冷的石地板上,放緩呼吸細心聽著地下的聲音。
可地下沒有任何的聲音,連風聲也沒有。
俞旼珏趴在冰冷的石板上,只覺得全身都在發冷。
阿九他們失蹤四天了,如果他們真的在這洞下面,卻沒有任何聲息,那……他們還活著嗎?
俞旼珏心頭重重一跳,呼吸突然加速,整個人猛地在黑暗中坐了起來。
不會的!
俞旼珏只覺得這黑暗像會將自己吞噬,他連忙打開了小檯燈。
光線亮起的那一刻,照在俞旼珏那張蒼白的臉上。
他張著嘴慢慢地吐出一口氣,然後才站了起來。
所有的答案都在這洞下面,今天這洞不能下也得下!
俞旼珏想走近洞口,被毒草擋住了去路。
他低頭看著地上的毒草,表情有些複雜。
這些毒草的存在到底有什麼意義?
真的只是障眼法嗎?
俞旼珏單膝點地,跪在毒草的周邊。
很普通的植物,只是顏色怪了點,也確實少見。
而且種的也不多,就只洞口周圍長了一圈。
葉子小小的,草莖也細細的,和牙籤差不多。和洞裡的藤蔓一對比,簡直是大象和蚊子的區別……
也不知想到了什麼,俞旼珏忽然抬頭看向洞口。
他緩慢地站起身,視線直愣愣地盯著洞裡長著的藤蔓看,臉上的表情變得不可捉摸。
密室里頓時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之中。
直至錢來扛著一棵粗粗削了枝幹的樹身急匆匆地回來,才打破了密室的安靜。
「俞公子?火把咋熄了?」錢來將肩上扛著的樹身往石牆上一撂,取出火摺子去點燃火把。
「俞公子,樹我砍、啊!」錢來點燃了火把,轉身走向俞旼珏,見人正蹲著也沒在意,結果腳剛抬起,竟看見俞旼珏正伸手去摘地上的毒草!
錢來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俞旼珏折了根毒草,仿佛還能聽見草莖發出「嗒」的一聲脆響。
「俞公子!」錢來只覺得魂都快飛起了,他低頭慌亂著從包裹里掏出解百毒的藥丸,再一抬頭,竟又看見俞旼珏將手中摘下來的毒草往口中舉去!!
「俞公子使不得啊!」錢來吼了一聲,飛身撲向俞旼珏,同時嘴裡還嚷著,「那毒草不能吃!」
俞旼珏卻很淡定,也沒想試毒,他只是將毒草折斷的草莖放在自己鼻子底下嗅了嗅。
「沒事,這草沒毒。」
他的這一句話,堪堪令錢來急停下了腳步。
但錢來還是不信,他將裝著解百毒的藥瓶子遞給俞旼珏,連聲道:「快!快將解毒的藥丸子吃兩顆!」
「真沒毒,不信你聞聞,」俞旼珏舉著毒草伸到錢來的面前。
錢來將信將疑地上下打量了好幾眼被折斷的毒草,最後一咬牙,真的將鼻子湊過去嗅了兩下。
然後,錢來渾身打了一哆嗦。
「怎麼樣?這味道熟悉吧?」俞旼珏笑了笑。
「這、這是清涼膏的味道?!」錢來震驚道,「這草難不成真沒毒?」
「或許有毒,」俞旼珏語出驚人!
「啊?!那那、那這藥丸……」錢來又慌了起來。
「吃兩顆吧,」俞旼珏為了讓錢來安心,自己倒了兩顆解毒丸吃了。
「這草到底?!」錢來也連吃了兩顆解毒丸。
俞旼珏抬頭看著洞裡的藤蔓道:「這草真有毒,但不是對人,而是對洞裡面的藤蔓。」
他這話一出口,正在嚼藥丸的錢來倏地一怔,然後也轉頭看向洞裡的毒草。
「藤蔓霸道,沒有它們不爬的地方,可為什麼它們都已經快爬到洞口了,卻又停了呢?」俞旼珏看著藤蔓和毒草兩者間涇渭分明的間距,篤定道,「相生相剋,毒草長在洞口,就是防止藤蔓從洞裡爬出來。」
錢來默不作聲地將口中的藥丸咽了下去。
「前朝寶藏的主人,用毒草來當障眼法,令來人大意,當來人鏟了洞口的毒草,也就失去了能遏制藤蔓的先機。如果來人不鏟毒草,直接越過毒草跳到藤蔓上再往下爬,也就中了寶藏主人的陷阱,從而被藤蔓纏繞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