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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知道我會來,但我來盛京對他並無威脅。」景赬搖頭。
他蹙眉看著俞旼珏,神情似欲言又止。不過俞旼珏沒注意他的表情,還在沉思馮猶為什麼對景赬有敵意。
騾車停在了一座房屋的後門。
「誒?這是租的房子?」俞旼珏跳下騾車,四處打量著這房屋。
「嗯,盛京繁華,客棧魚龍混雜,我們此行人多,住客棧不方便。」景赬邊說邊帶著俞旼珏往裡走。
這房屋就是小小的口型住宅,前後是住人的屋子,左右兩邊是牆壁,中間是處小院子。水井在右邊,靠近水井的屋子是灶房。
後面堂屋的前面還有一堵照壁,起了遮擋後面正房的作用。恰好給前後兩排房屋作了隔斷,讓主人家和下人不至於在同一區域活動。
「這是什麼樹?還開著花呢。」俞旼珏指著院子一角的樹問景赬。
景赬看了眼,道:「是杏花。」
「我今晚終於不用睡在會動的床上了。」俞旼珏高舉雙手伸了個懶腰。
「嗯,你先去歇息。」景赬話音剛落,就有人來帶俞旼珏去看屋子,這人是跟著錢厚第一批來的人。
「好喔。」俞旼珏在船上都沒睡好,這時雖然不想睡,但卻想在不會搖的床上躺會。
錢厚這時也走了過來,等俞旼珏離開後,他和錢來就跟著景赬去了書房。
「馮猶猜測主子會來,這些天一直在各個碼頭上尋人。」錢厚將他近日得來的消息告知景赬。
「萬家那小公子是從京都偷跑出來的,身邊只帶著一個小童。」錢來卻說起了萬然之。
自皇帝要用國土換美人,京都里那些高門大族的家主就已經勒令家裡的小輩不得離家,畢竟外面局勢動盪,要真打起來,誰還管得了區區一個小子,就連皇帝他們都敢殺。
而萬然之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偷偷跑出來,倒真是令人費解。
「他為了馮猶而來。」景赬坐在高背木椅上,放在書案上的手指輕點桌面。
「聽說他倆少時交情頗深,看來是真的。」錢來捋著下巴並不存在的鬍子道,「萬小公子倒是對馮猶感情深厚,連自家父母都不要了。」
景赬看了錢來一眼,似想到了什麼事,緩緩蹙起了眉頭。
「主子,接下來我們該如何行事?」錢厚開聲請示。
他們原本已有計劃,但眼下卻又突然跑出了一個萬然之,這人雖是沒有官職的白身,但他姑祖母是太后,祖父是武忠候,當今皇帝是他的親表叔,莫名就成了計劃的阻礙。
「等。」景赬只有一個字。
「等幾日?」錢來有些急躁。
他們都是習慣了上陣殺敵的將士,那有等的道理,向來只有握緊了手中的武器往前沖,在原地呆著不動那不得挨幾刀。
離皇帝接美人的日子越來越近,再等下去怕會錯失良機。
「等馮猶來。」景赬臉色深沉,眸光閃過陰鷙,「我們此次前來,從先經過的那些州郡並沒有給馮猶通風報信,他不知我的來意,我要他親自上門。」
「主子是怎麼知道他們沒有暗自通信的?」錢來不明白這點。
「馮猶不識阿珏。」景赬掃了錢來一眼,「無論是彭泰還是莫介,他們俱知道我身邊有位能點石成金的大能,自然是宋合德告與他們知曉,但馮猶卻不知。」
「好像是,他們還想讓俞公子給他們州郡像慶州那樣也點石成金。」錢來恍然大悟,卻又有了新的疑惑,「可他們為啥子要瞞著馮猶?他們不想要這盟友啊?」
「非也。」景赬搖頭,冷哼了一聲,道,「盟友自然是越多越好,但他們妒忌盛京富饒,所以合力排擠馮猶,不想讓阿珏幫盛京。」
「這幫子官員……還說是父母官呢,心卻這麼利己!」錢來啐了一聲。
景赬沒說話,斂眸沉思。
錢來和錢厚沒辦法,既然主子讓他們等,他們也唯有等。
好在不過只隔了一天,馮猶已手執雁翎槍找上了門。
那天是清晨,俞旼珏還睡的迷迷糊糊。
他之前在船上住了好些天,這下了船一時半會的,反倒是睡床睡不習慣了。
錢來過來稟報的時候,景赬正輕手輕腳地剛穿戴整齊。
看見錢來,他從屋內撩起長袍下擺邁過門檻,順手輕輕掩了門。
錢來湊過來小聲道:「主子,那馮猶帶著兵器找了過來。」
「嗯。」景赬嗯了聲,整了整腰間的腰鞓,抬腳往外走,錢來忙跟在身後。
剛繞過照壁,就看見了單手執槍的馮猶。
景赬揮了揮手,錢來留在原地,他繼續向前走。
聽見腳步聲,馮猶轉過身來,與景赬對上了眼神。
「大將軍,馮某冒昧前來打擾,望大將軍海涵。」
景赬掃了眼馮猶手中的雁翎槍,淡然道:「馮大人帶著手中的這杆雁翎槍前來,可不像是要我寬諒的樣子。」
「知我者大將軍也!」馮猶皮笑肉不笑地上前一步,道,「馮某神往大將軍許久,今日特來領教大將軍的刀法。」
景赬是馬上作戰的將軍,他的武器是戰刀,也稱為馬刀。
景大將軍的一手戰刀刀法使得登峰造極,不僅在大煦,乃至整個大陸,可謂家喻戶曉無人不知。
景赬冷冷道:「本將軍的戰刀只在戰場上斬殺敵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