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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旼珏收回視線,看向水潭的旁邊。
水潭不遠處還有條不小河流,河水順著河床向下流動,和這邊小溪的距離漸漸地越分越開。
隨著小河看過去,是廣闊的土地,稀疏地種著稻穀,稻穀大多都已金燦燦,間中還有些空地,不知是已收割了小麥高梁還是種的其他糧食。
再轉個方向,放眼望去,在樹影婆娑間有錯落不齊的低矮房屋,這裡幾間,那裡一片,屋頂絕大多數都是厚厚的枯竭茅草。
俞旼珏看著眼前的一切,只覺得心裡發慌嘴裡發苦。
看了這麼久,連個人影都沒見到,四周除了風聲水聲,寂寥的讓人六神不安。
俞旼珏皺著眉頭,眼睛雖然在看著遠處,視線卻沒有焦點,臉上露出恍惚而彷徨的神情。
突然又是「咕咚」一聲,俞旼珏仿佛從夢中被驚醒,愣了兩秒,才轉身快步跑向水潭。
多麼熟悉的「咕咚」聲!
肯定可以從這水潭裡再回到姥姥家,就算現在不能,那一天、一個月又或者一年以後呢。
只要守在這裡,總能找到回去的方法。
俞旼珏內心從剛才的慌亂到現在的驚喜,呼吸又開始加重。他右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的左肩,垂在身側的左手用力地握著拳頭。
這個水潭到底是什麼?
看似無害的山中水潭,難道它還是某個能連接異次元的仙門大陣?
傳說中的陣法難道是真的?
那我這是來到了什麼地方?
俞旼珏猛地轉過身來,看著遠處那片低矮破舊的房屋,張大嘴巴想喊話。
——有沒有人啊?
他以為自己在大聲喊叫,但實際上只是嘴巴在動,聲音卻一點兒也沒能發出來。
哪怕繃得頸間青筋暴起,仍然發不出任何聲響。
俞旼珏瞪著眼睛,雙手掐住自己的脖子,略微施力擠壓,然後立刻鬆開。
「……呃咳咳,呼呼呼!」
張大嘴巴用力地呼吸了好一會,俞旼珏這才雙手湊近嘴邊合成喇叭狀,剛想繼續對著房屋的方向喊幾聲,身後的山林卻意想不到地傳出了聲響,而且動靜還不小。
來的是什麼?是人?又或者不是人?
俞旼珏忽然無聲笑了笑。
都說未知即恐懼,可我連瞬移穿越都親身經歷了,還好什麼比這更讓人覺得恐怖的!
鎮靜地轉過身體,一眼就看見從山腳的密林中有三個男人正並排走過來。
……是人就好。俞旼珏鬆了口氣。
仔細再一看,是左右兩邊的人攙扶著中間一少年,三人腳下都有些不穩,踉踉蹌蹌地走在泥濘小道上。
三人身上穿的衣服也很奇怪,像是之前民宿舉辦古風聚會時有些遊客穿的古代裋褐。但這三人身上衣服的顏色卻全都是灰撲撲像泥土的棕灰色,肩膀和膝蓋的位置還縫著好幾塊不同顏色的碎布補丁。
頭戴布巾,腳穿……左右兩邊的人都赤著腳,只有中間那被攙扶著的少年腳上穿著草鞋。但那草鞋只有細細三兩根草繩連著鞋底,此時因為對方行動不便,草繩早就擠進了腳趾之間,將腳背拉扯出幾條紅腫的痕跡。
這樣的穿衣打扮……我到底是來到了什麼時空?古代嗎?
古代……沒網絡吧?
日常生活用銀子還是銀票?我手機上有錢,但好像用不了……那該怎麼辦?
該怎麼辦!
要不先和這裡的人打好交道,然後見機行事?
俞旼珏正想上前和來人打聲招呼,結果腳才剛抬起來,前面那被攙扶著的少年卻冷不防滑倒在地,扶著他的那兩名男子都有些慌張,一個在原地打轉,另一個拔腿向著這邊跑來。
剛好和俞旼珏打個照面,對方一看見俞旼珏,向前沖的動作猛地停了下來。
俞旼珏對這人笑了笑,抬起腳越過對方,向坐在地上的少年跑了過去。
那少年神志清醒,四肢卻在微微抽搐,雙手緊握成雞爪狀。
這是過度通氣導致的呼吸性鹼中毒,俞旼珏大學的宿友就有一人經常出現這種情況。每當發病的時候,拿個紙袋或塑膠袋罩住口鼻幾分鐘,慢慢平復呼吸就能緩過來。
俞旼珏跪在那少年面前,從睡袍口袋裡取出之前可降解的環保塑膠袋罩住了對方的口鼻。
「不要急,慢慢呼吸,跟著我做,吸氣……再慢慢呼氣,」俞旼珏看著那少年一字一頓地慢慢說著,「對,就這樣,很好,放緩呼吸,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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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中角色的病名和病徵來自網絡,因劇情需要採取了急救方法,和現實無關,敬請知悉。
祝讀者寶寶們身體健康,無病無災!
第三章
原本快要窒息的少年跟著俞旼珏示意的動作緩慢呼吸,情緒終於平緩了過來,呼吸也隨之恢復正常。
「你還好嗎?」俞旼珏鬆開罩著少年口鼻的環保袋,細心觀察了他一會,「還有哪裡難受?」
少年搖搖頭,注視著俞旼珏的雙眼仿佛帶著光。
原先攙扶著少年的兩個男人一直陪在少年左右,這時見少年沒事了,連忙彎腰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俞旼珏也幫忙伸手扶。
忽然一陣大風颳過,吹開了俞旼珏的領口,他連忙伸手將領口和掛珠都抓在手中,另外一隻手還擋了擋被風捲起的睡袍下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