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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是拍立得洗出來的,言諭戴著小蝴蝶頭飾,站在粉牆前,因為不好意思被圍觀,所以很配合攝影師的動作要求。
在拍了幾張可愛動作之後,祂不好意思地跑到哈蘇納懷裡,哈蘇納還記得祂蹭著自己的脖子,小聲說,先生,你怎麼不和我一起照?你陪陪我嘛,我想和你一起。
緊接著的第二張就是哈蘇納抱著言諭的照片了,哈蘇納戴著小丑鼻子,溫柔的眉眼含著笑意,望著小言諭。懷裡的小言諭開心的摟住他的脖子,叭的一聲親在他臉上,乖乖的把頭貼在他腦袋上比耶。
記憶深處的影響一點點浮出水面,哈蘇納想,等到言諭再長大一點,就是哈蘇納拍他深夜工作的樣子了,稍微成熟那麼一點的小蟲母,別樣的有魅力。
但是一碰到哈蘇納就愛撒嬌。
哈蘇納翻出視頻帶子,點開一段播放。
視頻里,辦公桌前的時鍾指向凌晨三點,言諭揉了揉眼睛,哈蘇納給他送奶進來,言諭不喝,張開手,迷迷糊糊的撒嬌耍賴:「先生,我累了,要抱抱。」
哈蘇納沒有問他今天的工作處理完了沒有,沒有問他明天是不是急著要今晚的文件,而是放下奶,摟著他的手和瘸腳,把他從高椅上抱在懷裡,擱在床上哄睡。
言諭習慣性地把他拉到床上一起,手伸進他的襯衫里,撫摸著他的心跳,手指像彈鋼琴一樣,點著他的胸口。
哈蘇納會臉紅,但是會縱容祂的手胡鬧。
那段日子是慕斯剛走、伊黎塞納亡故的時間,言諭把哈蘇納當成生命的全部,祂能抓住的唯一。
祂生怕一鬆手,哈蘇納也不見了。
哈蘇納很自私地想,如果祂能就這樣愛著我的話,該有多好。
可是……哈蘇納心裡記掛著帝國,他盼著慕斯活著,伊黎塞納也活著,這樣的話,帝國安穩,言言開心,兩全其美。
至於他自己怎麼想,
不重要。
這樣的視頻還有很多。
有的早一些。
言諭上學的野餐盒裡裝滿了愛心早餐,心形的草莓營養液果凍,是哈蘇納第一次嘗試自制果凍,很成功,言諭很喜歡,第二天上學分給了同學,驕傲的說這是我的先生給我做的。
有的晚一些。
言諭量身高,據說蘭諾曾經和他打過賭,如今言諭比他的尾巴還要長,蘭諾就答應他帶他去星際外週遊一周,回來時言諭被太陽粒子風暴吹到生病,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蘭諾很抱歉,舉著攝像機錄下了自己道歉的視頻,哈蘇納安慰了他很久,蘭諾才勉強答應離開了帝宮。
那段視頻的後續則非常驚險,言諭出現了嚴重的病理反應,住院了,拒絕所有蟲的探視,不吃飯,不睡覺,執著的要拔針,就是要離開醫院。
哈蘇納拎著飯回來看祂的時候,被一走廊團團轉的護理蟲驚到了,仔細一打聽才知道情況,不顧醫護蟲們的阻攔進了病房,就在蟲們要衝進來急救他的時候,他們看見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誰的話也不理的蟲母冕下乖乖坐在病床上,喝著哈蘇納餵他的營養粥,腮幫嚼得鼓鼓的,大眼睛淚汪汪,揪著哈蘇納的袖子,可憐巴巴地不讓他走。
醫護們這才知道,蟲母冕下鬧脾氣是因為沒有看見哈蘇納先生。
哈蘇納哭笑不得,一邊哄一邊喂,用袖子擦擦祂的嘴角,給祂講笑話逗祂開心,順理成章地把小蟲母哄回被窩裡繼續打針,一共半個月,哈蘇納沒有再出過病房。
哈蘇納坐在地板上,看著視頻,溫柔的笑著。
面對小言諭,還能怎麼辦?
慣著唄。
時間漸晚,哈蘇納看得眼睛酸,滴了眼藥水,準備去做一隻蟲的年夜飯。
不過通訊儀突然響了起來,哈蘇納接起來。
「餵?」
「哈蘇納公爵,或者我應該叫您,王蟲陛下?」
「都可以。」
哈蘇納輕聲說。
他的一切,都是祂給的,所以怎麼稱呼他都可以。
「好的,王蟲陛下,我們還以為您不會接電話了。是這樣,我們帝宮情報局在網絡巡邏的時候,發現了一段IP位址來路不明的視頻,試圖黑進我們的星網,被電子蟲及時抓取出來了。」
「嗯,然後呢?」
「這段視頻,與冕下有關……您最好有點心理準備。」
哈蘇納靜靜地跪在地上,長發像蜿蜒的金色河流一樣披散在地板上,夕陽餘暉灑在他身上,屋子裡一片寧靜,只有時鍾嘀嗒流轉的聲音。
他鎮定地打開那段視頻,心裡卻祈禱著不要是什麼傷害到言言的內容。
否則他會當場精神力爆發,衝去銀河系殺人。
視頻一開始,是一個很小很小的嬰兒,有著綿軟的黑頭髮,很長的黑睫毛,皮膚像牛奶一樣白膩膩的,又胖又短的小手像卡通片裡的人物,小腿蜷在一起,看得出來是一個男嬰。
哈蘇納目不轉睛的盯著,他想,這是言言。
視頻分為幾段,從時間排序上來看,是根據嬰兒的生長發育周期來決定的拍攝。
【大家好,這裡是聯邦實驗樓,我們是「殺神計劃」的組織者和實驗人員,這是我們進行的第一次實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