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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蝶們跟著言諭,不敢太近,也不敢太遠,更是不敢說話。
言諭感知到他們雜亂的心跳聲,心念一動,便化為藍羽翼蝶的樣子,就像閃蝶們一樣,回頭看看他們,溫和的笑著,「你們不要離我那麼遠,我並沒有那麼可怕。」
閃蝶們望著他,拿著黃金權杖的王在晚夜之中笑著望過來,路旁的燈映亮黃金的權杖,金色微光一大片一大片灑在他蝶翼上,那藍色就仿佛生動鮮活起來,隨著他呼吸的扇動閃亮著光芒。
閃蝶們再也忍不住了,慢慢的靠近王,在貼近他的一剎那,緊繃的精神力就這樣到了舒緩。再睜開眼時,面前的王沐浴在月光之下,撐著權杖笑得很溫柔。
這一笑帶出桃花眼下的臥蠶,軟軟的一條肉,淺淺的光瀲灩水色,最近的閃蝶看他出了神,訥訥地說:「這是蟲母冕下的……群體治癒能力嗎?」
言諭點點頭,輕聲問:「這是我與大家的見面禮,你們覺得,還舒服嗎?」
閃蝶們紛紛發出讚嘆,欣喜的目光望著他,說是淚光盈盈也不為過。
言諭安慰的說:「這麼多年,你們辛苦了,這一次是我哥哥慕斯元帥的功勞,以後,所有蟲再也不會有傷痛了。」
冕下的語氣一慣輕巧,閃蝶們卻覺得心臟被一雙手溫柔撫慰著,只因為這一句話而哭了出來。
蟲族愛護蟲母,是把王迎回帝國。
而對閃蝶們來說,他們是把走丟的寶貝給接回了家。
閃蝶們圍上去,用美麗的翅膀把王給包圍,擁抱他,親吻他的手,王並不覺得煩,反而非常溫順,儘管那表情有些無奈的笑,但仍然沒有拒絕。
等到閃蝶們退開之後,言諭身上已經站滿了蝶類的信息素,穆笛摸了摸他的翅膀,憐愛地說:「冕下,能守護您,是我們今生的榮耀。」
王卻說:「能守護你們,也是我的榮耀。」
溫柔的話語像水流涓涓流過,閃蝶們望著少年,堅韌的王長相漂亮,儘管他不邀功,但是每隻閃蝶都知道,王沒有拋棄他們,若不是王的努力,他們至今還在北部星域苦守。
閃蝶們釋放出示好的精神力,包裹著王,抵擋著夜裡吹來的風。
漫步途中,穆笛提起絨蟻貴族的事,「那這麼說,我和遜森的密謀……您也都知道了?」
言諭笑著說:「算是吧,其實我是半猜出來的,事實證明,遜森與您的合作非常成功。」
事實上,有件事言諭沒有告訴穆笛。
穆笛觀察到言諭有所隱瞞的表情,「冕下,遜森威脅您了是不是?」
言諭吐了口氣,「沒有,只是您下手不輕,您走後,絨蟻家族的蟲死傷了大半,遜森組建了新的工程隊在星域裡展開建設,這是我允準的。但財政部告訴我,他也提了要求,他要帝國替您提供家族損傷的撫恤金,而且要價很高,一顆蟲頭一千萬,一共三個億。」
穆笛:「……」
身邊的閃蝶扶了他一下,「閣下,您可不能暈倒啊。」
穆笛扶了扶額,擺擺手,按著心口擔憂說:「您就這麼被他訛詐了一筆?這筆錢帝國財政部心甘情願掏?」
言諭輕笑說:「怎麼可能?我答應,公民也不答應,財政部的錢都撥給星洲擴建去了,光是在破碎星環附近就有六個新的星球待開發,他們絨蟻族的一顆蟲頭值多少錢,能做國庫的蛀蟲?」
身側的閃蝶忿然說:「冕下,您不知道,以前就是絨蟻族一家獨大,不論是建築行業還是逢年過節對附屬家族的獎賞,一直都是財政部心甘情願給撥款。」
穆笛嚴肅的說:「那種歷史不會再重演了,我只關心,冕下當時沒給撥款的話,怎麼安撫了他們?」
言諭慢騰騰地說,「當時那種情況不答應是不能收場的,那場爆炸給附近的居民造成了一定恐慌,安全局的工作蟲員安撫了許久才說服他們留下來繼續生活。這筆錢還是給了他們。」
穆笛緊緊攥著拳,抱歉道:「是我考慮欠佳了,那一炮彈下去是解氣,但也不值得你這樣待他們。這筆錢我會和星盜聯盟那邊商量,從我的分紅里扣出來還給財政部。」
「不必,」言諭微微笑著,拍拍他的肩,「穆笛閣下,不要太自責,拿到這三億後,遜森監察官也沒有揮霍,他在軍部的建議下,僱傭了一批失業的雄蟲,配合新政府的工作,正在積極和各星域基層部門合作,給貧困雄蟲也修建了新屋。」
穆笛擰著眉頭說:「他有這麼善良?他怎麼可能把錢財發給勢力範圍外的雄蟲當工資?」
言諭笑著說:「因為三億來源於我的基金會撥款,也就是說,這筆錢受到帝國監管,遜森是只聰明蟲,他不可能貪我的錢。」
穆笛略有吃驚,沉吟片刻說:「好吧,遜森確實在私下裡表達過對您的喜愛,他那個兄弟塞坍,如今是絨蟻族的家主了,還因為這句話還和遜森打了一架。不是我多疑,我只想我們不能掉以輕心,歷史證明,一個從根子裡就壞了的芽兒,絕對生不出什麼好果。不管怎麼說,我們兩族之間的關係是無論如何回不去了,該防範就要防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