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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是冤家路窄。
塞坍一下子衝出來,言諭險些被絆倒,雄蟲一把扶住他,上下打量他一眼,「慢點,你這種情況……怎麼不坐輪椅來上學?或者弄個義肢?」
「借過。」言諭心平氣和,儘管他現在對塞坍沒什麼好印象。
塞坍卻挑起眉毛:「 你就是安然吧?我找你好久了。」
言諭語塞,抬眸看他,果然塞坍額角上前幾天被言諭打出來的傷疤還在,還貼了個創口貼,紈絝大少爺連眉眼都是飛揚的,根本不把小傷當回事。
言諭只好平靜的說:「我是,你找我有事嗎?」
塞坍乾咳一聲說:「倒沒什麼大事,我就是、聽說過你,你也是閃蝶……對吧?」
言諭挑起眉毛,「……」
塞坍不知道怎麼回事,都不看他的臉,悶著聲說:「我以前特別瞧不起閃蝶,老實說我們絨蟻族內部都對閃蝶有偏見,但是那天我發現吧,你們閃蝶……好像真的挺厲害的。安然,有機會咱倆打一場?」
言諭這個「安然」的小馬甲非常有名,他也不覺得意外,反問他:「你怎麼發現閃蝶很厲害的?」
一提到這個,塞坍條件反射性的摸了摸額頭的創口貼,耳朵根唰一下紅了,「……我,我不能告訴你,反正是,是挺厲害的,我覺得他比你還厲害,現在我覺得我們家族的蟲都是傻x,你知道這次聯賽很多家族都投資了啟動金,閃蝶族那位黑白灰都有涉獵的加圖索大佬是最大的股東,我雌父非說加圖索雄主是犯罪分子,應該送去流放星啃草根。」
蟲族幾大家族之間的明爭暗鬥太正常了,言諭覺得這種形容很誇張,加圖索叔叔聽到了也會覺得好笑,就點點頭,轉身往微機室里走。
塞坍也是去往這個方向,大步流星地跟著他,走著走著,他突然說:「安然,你敢相信嗎?冕下那天晚上打我了。」
言諭:「……?」你有什麼毛病?
好像是怕言諭不信,他還指指自己的額頭,「喏,就在這,那天在地下城我被冕下打的,可疼了。」
一提起蟲母冕下,塞坍的眉眼就變的柔和起來,也有些苦惱,似乎在煩自己家的絨蟻們可能是帝國唯一一個不那麼喜愛閃蝶族,但是對蟲母冕下很喜愛的。
「安然,你說他怎麼就是一隻閃蝶呢?他會喜歡什麼樣的雄蟲啊?」
「不知道。」
「會喜歡俊美的,還是英俊的?」塞坍路過走廊玻璃看了看自己,「他打我打得那麼狠,他都沒用精神力連結直接殺了我,我知道他有那個實力,可是他好體貼,好善良,但他不喜歡我。」
「……」言諭默不作聲地進了微機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塞坍就坐在他對面,敲敲他桌子,興致勃勃地問,「安然,咱倆什麼時候能打一架?」
言諭戴上「永無之境」模擬器,頓時布滿歷史塵埃感的虛擬實境拉開帷幕,他頓時感覺到眼前一片眩暈,精神力像電流一樣滋啦啦作響。
精神力即將抽離前的最後一刻,言諭閉上眼睛,淡淡的說:「聯賽能遇到的話,我一定會拼盡全力和你打一架。」
塞坍說了什麼他已經聽不清了,雄蟲的聲音逐漸消失,言諭的精神力完全進入交感戰,神聖王殿在視野里一點一點清晰,推開塵封的大門,歷史撲面而來。
古老的蟲族星球多年空寂,沾滿了塵埃,如果不是這種方式,它們就只是史書里冷冰冰的文字,很難去親手觸碰,腦海里的想像總是空缺的,如今,它被真實的景象所填滿。
言諭眼前快速閃過星際時代科技發達的蟲族社會,融合交織,兩種基調交相輝映,強烈的反差感讓言諭有些入神,雙腳落在地上輕飄飄的感覺襲來,他有些頭重腳輕。
這未免過於真實,言諭輕輕咳了一聲,靜靜地站著。
身側同學們一個接一個進入交感系統,言諭看見他們頭頂的帳號,代表著他們的身份,言諭自己的是"第一軍校-指揮系-一班-安然",他抬手摸了摸,什麼也沒摸到。
看起來這種虛擬實境的交感系統做的非常有趣,逼真里透著點直白的簡單,這很符合蟲族的文化理念,不需要太多華麗的裝扮詞,在FY-01,蟲神本身就是信仰,不允許被欺騙,只可惜祂們消失很久了。
薄霧漸漸散去,視野也變得清晰,四大軍校的學生們零零散散進入賽場,紛紛發出議論聲,交感帶來的感覺異常清晰,因為FY-01星是真實存在的星球,腳踩在地上是踏實的感覺。
言諭不太想用閃蝶翅膀去飛,他的翅膀太顯眼了,他找了個殘破機甲,反正對他來說去哪都一樣,機甲晃悠著胳膊,去往最近的山腳下神殿。
那裡看起來很老破了,空無一物,不會有別的同學願意過來,言諭不想和同學們一起擠,他走起路來很不方便,給大家都會造成麻煩。
這裡的時間流速很快,言諭看著手腕的智腦,和破碎星環大概有四個小時的時差。
時間緊迫,言諭打算看看有沒有什麼植物,被星獸咬傷的一百米之內必有消炎抗病菌的草藥,言諭對自己的身體情況很清楚,他不想拖累隊友,所以別的蟲第一件事是儘可能多的搜集戰鬥信息,填寫星獸樣本筆記,他的目的是收集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