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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瀾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兩位叔叔,抗議:「太偏心了,我也是未成年蟲。」
加圖索就拍拍他肩膀,「還有三個月就不是了,成年蟲要學會忍受打擊,乖。」
蘭諾笑著飲盡杯中酒,根本不理慕瀾的吐槽。
言諭只和加圖索叔叔下過,加圖索很會餵棋,他的水放的超乎想像,還偶爾讓小言諭輸一兩盤,循序漸進地吊著他的胃口,讓他對下棋產生興趣。
但是慕瀾明顯是個心狠手辣的,他是會下棋的,但他沒耐心等,所以要不就乾脆隨便亂下,要不就乾脆利落地直接贏。
所以一開始就決定了結局,加圖索抱著教學的目的,慕瀾就是抱著欺負小言諭的目的,他們倆進攻方式完全不同,言諭輸了一盤兩盤還沒什麼感覺,輸了十盤之後,他有點懨懨的了。
言諭這麼好脾氣的溫柔小蟲,能被慕瀾欺負的咬著嘴唇看著他,眼神里那種委屈藏都藏不住了。
慕瀾看著他氣鼓鼓的樣子就很開心,雖然他知道想哄回來也挺不容易的。
但他就是手欠,於是他先是看著言諭杵著下巴思考自己怎麼輸了,然後慕瀾戳戳他,他不理睬,怎麼哄都哄不好的樣子。
慕瀾就拉過他的小手,展開,慢條斯理的笑著說:「冕下輸了就要接受懲罰哦。」
懲罰嗎?言諭雖然不服氣,心說也沒錯啊,就軟軟的說:「那哥哥懲罰我吧。」
頓時大家都看過來,慕瀾在好多雙視線的注視下不慌不忙,心理素質不可謂不好,他就是欠一頓收拾。
「打手板。」慕瀾宣布懲罰,「因為輸了一步,所以打一下。」
言諭垂了垂睫毛,小聲說,「那,可以輕輕的嘛,小哥哥?」
慕瀾抬著手,有重要隨時落下來的衝擊力,「哪種輕輕的?」
欺負小蟲崽上癮。
言諭閉上眼睛,有些緊張,「就是,最輕最輕的那種嘛。」
慕瀾忍不住勾起嘴角,但他不能笑出聲,於是他輕咳一聲,一本正經的打了下去,「來了。」
預感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言諭的手掌心就像被天鵝輕輕啄了一下,感覺很輕微。
他抬起眼,對上慕瀾惡作劇般的微笑。
慕瀾看見言諭簌簌顫抖的睫毛就已經很心軟了,怎麼會真的拍他的手板?
「哥哥會心疼的,」慕瀾說話特別不算數,一臉的不值錢樣子,「寶寶的小手打疼了怎麼辦?」
言諭臉頰有些害羞的紅了,他覺得成年蟲們的語氣就像哄小孩子,很肉麻,他明明不是小孩子了,但還是乖乖點頭,「謝謝哥哥。」
菜差不多到齊,慕瀾直接把言諭留在自己的懷抱里,大家把有營養的食物都推到言諭面前,言諭專心地吃著,眼睫毛輕輕抖著,好像覺得很好吃的樣子,乾脆就待在慕瀾這里,搭著他的手臂慢慢吃。
大家望著黑髮黑眸的小言諭,心情就莫名的好起來,那種想要再疼愛他一點的想法縈繞在腦海,看到總是小心翼翼的小言諭,他們總會覺得心疼。
明明他已經是王了。
阿洛緹娜花園的燈火徹夜不眠,但言諭該睡覺了,照例是哈蘇納先生哄他入睡,不過今晚斯藍也在,他被侍從們推進門,說什麼也不許他離開,普棣牽著黑豹守在門口,不許雄蟲們進,也不許里面的雄蟲出。
斯藍和哈蘇納不愧是同為白塔最優秀的雄侍,很多事情不用交流就能合作辦到,把小言諭放在床上,看著他睡著後,斯藍和哈蘇納坐在兩邊,默默無言。
兩隻S級雄蟲很少有機會同時待在一起,慕修和慕瀾早些年關係不佳就是因為彼此的信息素很排斥,尤其是哈蘇納和斯藍這種,被白塔訓練出來的全能雄侍,對於費洛蒙的感知更敏銳,更討厭被入侵自己的領地。
言諭的房間裡牆上擱置著旗幟,還有熠熠生輝的黃金權杖,床上的毛絨小熊變成了高大的守窗員,在床邊擋著一半的風,這樣的話,言諭就沒有抱著睡覺的小熊了,只好抱著被子睡。
他翻身過去,雪絲絨的睡衣撩起一片,纖細的腰露出來一大截,腳腕連同小腿都見了光,腹部的雪金色蟲紋隱沒在漆黑的被窩裡。
他的腿細而長,比白塔里任何一隻亞雌都還要漂亮柔軟,睡著的時候完全是沒防備的樣子,少年的言諭,是蟲族難得一見的美麗。
斯藍坐在言諭床邊,看見這一幕,他的尾巴彈了彈,溫柔地給言諭掖了掖被子,低頭憐愛地親了親他的額頭,然後伸出了手。
這只「手」是雪白的毛絨絨肢體,毛白,誇張而蓬鬆,有一撮橙色茸毛,這只蟲肢天生就有哄蟲崽的超能力,它被小蟲母抱在懷裡,言諭好像是覺得摸起來實在太舒服了,就拉著這條蟲肢,想要把大玩具拖到被窩裡。
斯藍一怔,下一秒就化為了委犬枯葉蝶本體,渾身膨脹爆滿的白毛讓他更毛絨絨了,小心翼翼爬到言諭被窩裡,然後被言諭完全摟住。
是全部身體都把斯藍抱住,言諭的胳膊,腿,像只樹袋熊一樣摟住斯藍,臉頰埋進他毛髮里,舒服的從喉嚨里發出小小的哼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