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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諭至今不知道人偶是幹什麼的,但是聯賽如火如荼的展開,他也沒有閒心去關注圖雅要做什麼了。
軍校聯賽由破碎星環的四所軍校共同參與,主辦場地在四所軍校輪換,今年在按照綱程輪到第一軍校,聯賽就要開始,其他軍校的學生也逐漸聚集到第一軍校準備參加聯賽。
軍校的學生是抱團的,都站在一起,但言諭發現隨著他的靠近,他們每隻蟲都停下了手裡的小動作,盯著言諭看,言諭平靜的看著眼前的路,因為他走不快,也就不著急了,拎著醫藥箱,在眾目睽睽之下推門走進了教學樓。
等言諭的身影不見了,門口那群蟲才開始議論起來。
一群隱翅蟲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言諭。
「那就是安然吧?」
「終於又見到他了。」
教學樓里。
言諭從衛生間推門出來,低頭洗手,門卻啪得一聲關上,言諭鼻尖一動,聞到了雄蟲身上沸騰骯髒的費洛蒙味道,很難形容「骯髒」是一種什麼味道,但是言諭本能地屏住了呼吸。
他是蟲母,最能感知到蟲族的心。
這隻隱翅蟲,是那天1號深淵裡遇見的那一批里最強的一隻,是S級。
言諭淡淡地垂眸,把手放在干手機下面吹暖風,耳畔的助聽器突然被摘掉,言諭感覺到陌生熱度的逼近,手肘向後一擊,身體順勢扭轉過去。
眼前的雄蟲一臉饒有興致的探究意味,眼神比起毒蛇來說也差不了太多,他的嘴巴在動,可是聽不見在說什麼。
言諭懶得讀他的唇語,伸出手:「還我。」
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在說這兩個字,因為聽不見,所以無法在耳朵里糾正發音。
雄蟲卻把他的助聽器藏進口袋裡,「你是雌蟲,為什麼總貼著信息素抑制貼?沒有哪只雌蟲會隱藏身份,你明明那麼尊貴,還是說,閣下有不可告蟲的秘密?」
言諭桃花眼一垂,雄蟲以為他是害怕了,只看那一截雪白光滑的後頸,散發著柔和的光一樣的光澤,那種柔軟和美麗無關臉面,某一個時刻,雄蟲以為他是一隻亞雌,或是……蟲母。
除了蟲母,雄蟲阿加沙想不出誰還能這麼美麗得一塌糊塗。
可是言諭看都不看他一眼,根本沒把他這位隱翅蟲族的少爺放在眼裡。
阿加沙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奇怪的是,言諭手肘碰到他的地方散發著火辣辣的熱度,阿加沙忍不住喘了一聲,一瞬間心緒的波動讓他顯得有些急躁,再看言諭,似乎不覺得這樣觸碰他有什麼問題。
問題大了。阿加沙輕輕打了個寒戰,那堅硬強力的撞擊引起的痛意直往心底鑽,卻因為是言諭的手肘所以染上不可明說的旖旎顏色,讓他每根神經都震顫,渾身都在熱起來。
難道是從來沒有接觸過雌蟲閣下的原因?
……竟然詭異的想讓眼前美麗的雌蟲再碰碰他。
阿加沙嗓音嘶啞地說:「你和蟲母冕下一樣美麗,為什麼非要參加聯賽?你可能會送命,雌蟲閣下,若您擁有我,或者讓我擁有您,我會成為您最得力的幫手,哪怕我是第二軍校的奪冠熱門,但是無所謂,我會忠於您的。」
言諭終於決定回他一兩句什麼,安靜的說:「你們第二軍校的老師是不是沒講過規矩?好吧,不知道扣除20分之後,我剩下的分數會不會被取消比賽資格,不過我也無所謂。」
雄蟲尚且不明白他的意思,緊接著他就被言諭掐著脖子按在水池上,微長的黑髮垂下來,清冷的桃花眼注視他的目光猶如看著死蟲,「有些蟲,需要學一學軍校的規矩,你不識字的話,我可以幫你。」
「……」
阿加沙卻興奮的舔了舔牙尖,碎發凌亂,狹長的眼睛裡閃出濃厚的侵略感,目光完全聚焦在言諭的嘴唇上。
柔軟的,蒼白透著緋紅,是病氣縈繞的顏色,但也是手握生殺的顏色。
他分明不是王,卻可以是任何時刻的王。
「來吧,」阿加沙輕聲說,「閣下,用力掐我的脖子,您今天掐死我,那絕對是我的榮幸。」
言諭眯了眯眼,手指用力。
阿加沙在逐漸窒息里笑得更加張狂,那雙眼神一刻不離言諭,他的目光肆無忌憚地描摹著少年的身型。
稍顯瘦弱,修長纖細,漂亮的不像話,感覺到一把就能掐住腰,按在床上,讓雌蟲閣下的肚子裡揣滿滑溜溜的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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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的溫格爾離很遠就看見了言諭,他一腳踹門進來,輕輕握住言諭的肩,把言諭讓到一邊。
言諭一言不發,看著近乎於翻白眼的阿加沙,輕聲說:「你瘋了是不是?」
溫格爾卻無心看阿加沙是死是活,說:「言言,看我。」
阿加沙大口呼吸著,一怔,問:「……你叫他什麼?」
溫格爾擰著眉頭:「閉嘴,你再說一句話,我現在就殺了你。」
阿加沙一笑說:「你是溫格爾吧?螳螂家族的新監察官?」
溫格爾沒回答他,這才轉過身,顫抖著手,雙手捧著言諭的臉看了看。
確定那張臉上沒有任何傷痕,也沒有受過委屈的樣子,才用左手把言諭擋在身後,回過身,右手抬起來一拳狠狠打在了阿加沙的顴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