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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奈塔路過他,奇怪的拍拍他的肩,「不是吧,今天冕下巡遊軍區,這麼重要的日子你也給睡著了?」
一抬起頭因奈塔嚇了一跳,眼眶紅紅的粗曠雄蟲嘶啞地說:「附近有一隻很高等級的蟲嗎?我感覺到了被驅逐,實在太難受了。」
因奈塔恍然一驚,回憶道:「S級的話,慕斯元帥在五樓,蘭諾執行長在會議大廳,另外三位元帥在換新軍裝,各個部門的幾隻雄蟲都在樓下等著蟲母冕下,冕下可能帶來了S級雄蟲,應該是哈蘇納先生。」
副官打趣道:「碰上那位,你就認栽吧,他看起來那麼漂亮,但是費洛蒙很強悍,我每次去阿洛緹娜花園接王上軍校都會很難受。」
雄蟲嗷嗚一聲,捂著眼睛跑去衛生間丟臉的擦眼淚去了。
因奈塔無奈搖搖頭,帶著護衛隊去和慕斯他們匯合。
言諭下橋後就從哈蘇納身上下來,坐上了護衛隊帶來的自己的輪椅。
那樣走路不方便的樣子會很丟臉,言諭不想給軍雄留下那樣的印象。
他希望時刻出現在軍雄們眼中的是自己強大的一面,不希望成為被保護的弱者。
不過軍雄們對蟲母冕下的偏愛都含在眼睛里,言諭雖然刻意的讓自己強悍起來,但是任何一隻雄蟲看見軟軟的美麗小閃蝶都會心軟成一灘的。
但是有一件很讓軍雄們為難的事。
言諭的精神力閾值的飆升,嚴重干擾了軍部的正常運行。
軍雄們列隊迎接,因奈塔打開光腦,「元帥,您看,這是我們的信息塔源頭檢測程序,冕下的精神力擊潰了一萬多條防護程序,如果冕下想要進入的話,我們需要搭建一個臨時伺服器,避免冕下的精神力和我們的信號接駁。」
副官說:「可是今天維修伺服器的維修員們被強制放假了。」
看起來是不歡迎王室的參觀,有的雄蟲表面上好好的答應下來,背地里卻收束了信號網,想要以此阻止蟲母冕下到這參觀。
因奈塔平靜的說,「您知道的,有的雄蟲是堅定的大雄蟲主義者,也就是說他們認為冕下不應該參與軍政,冕下應該在家裡被供養著,這也就是銀河系所謂的沙文主義者,有些能力強悍的雄蟲也這麼將雌蟲冕下保護在家裡,不許其他雄蟲覬覦。」
言諭靜靜地聽著,沒有做任何反駁,但他的眼神明明白白的表示他的想法。
他不贊成,而且他願意以身作則,如果必須要收斂精神力才能進入軍部,他願意那麼做。
儘管強行用拘束器收斂精神力會讓他覺得很痛苦,他也不在乎。
慕斯走過去,他在言諭的輪椅面前半跪下來,軍雄們雖然目不斜視,但他們也知道慕斯在跪,很震驚,他們沒見過鐵血強悍的元帥給哪只雌蟲跪下過,除了蟲母冕下。
「可是我們言言不是能被嬌養在家的小蟲母冕下。」
慕斯溫和的說,他很懂得言諭的要強,小蟲崽脾氣雖然好,但是並不軟弱。
他拉著言諭的手,輕輕親吻了他的手背,溫情的說,「雖然很柔軟,但是很厲害呢。」
最近軍校內部網有一段視頻流傳很廣,是第一軍校模擬機甲對抗賽的錄播,一名叫做安然的雌蟲駕駛一台破破爛爛的B級機甲和A級機甲對打,打得火星直冒,在地上翻滾了十多圈之後,頑強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場外的同學都在屏幕外緊張觀看,這種虛擬對抗賽在蟲族當中非常流行,將精神力投放到系統里,進入各類模擬戰場中,就像親身經歷打鬥一樣,每次比賽有積分,到達1000分後有對應的獎盃發放,並且將榮譽加在所屬軍校的榮譽榜上。
安然這一場是雪地對抗賽,不僅寒冷,而且行動不便,跌倒在雪地里機甲就會陷進去,根本爬不出來。
所有同學都在緊張,說實話如果安然不是一隻雌蟲的話,他們一定是在喝倒彩。然而安然還是爬了起來,然後全部身體抱住對方機甲,用全身重量去壓那隻雄蟲,把對方壓進了更深的雪地,夯實了,然後踉踉蹌蹌爬起來,在獲得120全場最高積分的提示音後斷線離場。
安然這個名字在排行榜上又爬了幾名,四大軍校的學生私下裡都說,第一軍校出了個刺頭,很不好對付。
言諭是個很倔強的小蟲崽,他拼了命也要做到自己的極限,這句話他沒有掛在嘴邊過,但他一直在這樣做。
慕斯親自推著他的輪椅走到門口,遇見了一位元帥。
「冕下不應該來這裡,這不是冕下應該來的地方,您知道我們都很喜歡您,最好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冒險。」
元帥是一位年齡稍大的雌蟲,他比起慕斯而言有些清瘦,戴著眼鏡,目光很清晰,看起來很嚴肅清高。
他可能是感覺到自己的語氣有些強硬,抿著嘴唇,稍微放柔了聲音說,「……您不要任性,好嗎?」
他有些笨拙的把手背過去,言諭眼睛很敏銳的看見,元帥手臂上有五個幼稚的圖畫印,看起來是孩子們的手筆。
這是元帥自己的孩子們在和元帥玩的嗎?元帥卻沒有把印花擦掉。
元帥從口袋裡摸索半天,抬出一枚棒棒糖,放到言諭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