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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冕下,當年你在聯賽戰場上衝鋒,萬千雄蟲追隨你的腳步,除了他伊黎塞納為你衝鋒,我何嘗又不曾為你陷陣?後來我挖地三尺去找伊黎塞納的屍體,只是不想見你傷心,可是伊黎塞納回不來了,我知道你喜歡他更多,但是我保證,你能從他身上得到的,我也能給你。」
阿加沙膝行著往前走了幾步,看見言諭泛紅的眼眶和難以置信的表情,說:「我想和你在一起,一旦想明白這一點,我就特別特別想來告訴你,所以冒著大雨,就這樣慌慌張張地跑進來了。」
第97章
言諭第一反應是恍惚了幾秒鐘, 阿加沙見他不回答,便用食指挑開他的長袍,露出青年自然垂在搖搖椅下的雙腿。
蟲母冕下有時候會坐輪椅,有時候會駐拐杖, 顯得這雙腿用途不多。
但毋庸置疑, 他有一雙線條流暢又漂亮的長腿, 修身緊繃的長褲包裹著,整齊掖進長靴高幫里, 雪白的褲腳乾淨到連灰塵都沒有。
這麼一雙腿, 併攏在一起擱在輪椅里的時候, 很容易給蟲族們一種「祂很脆弱,需要愛護」、或者是「祂身患殘疾,所以很好掌控」的感覺。
但無論哪種感覺, 都是令蟲神往的, 只因他是蟲母冕下, 他是蟲族至高無上的, 言諭·阿迦羅陛下。
阿加沙輕輕呼出一口氣, 緩解心裡的緊張,沉聲道:「冕下, 你的每一處都這麼完美,歲月無常, 眼下說不準哪一天就沒了,我的心意也會跟著隱沒,你就多看我一眼好嗎?」
言諭仍然對這份情意感到不可思議, 未曾想到八年前的過往隱秘心事會在今天一齊被翻起來, 是他愚鈍,看不出阿加沙對他早有心意, 當年一場打鬥混淆了事情原本的面目。
阿加沙還年少氣盛不懂事的時候,就表達過喜歡他。
只是這份喜歡被忽略、忽略,在一年年的蹉跎中沉澱成長,也變成了今天求而不得、情深一往的模樣。
言諭微微探身,手拄著扶手坐起來一些,素來平和的神情此刻帶著些審視的意味,輕聲說:「可這是一雙殘疾的腿,並不完美,甚至不美。阿加沙,清醒一點,你喜歡的是蟲母,不是我,就連我自己有時也很難分清,費洛蒙吸引和心的選擇有什麼區別,但我現在在發情期里,這對你的判斷有著方向性的影響。」
阿加沙對上他的視線,那雙漆黑的桃花眼是心緒不寧的,像蝴蝶翅膀一樣顫抖著,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已,雨天裡更蒼白的膚色帶著幾分病懨的溫柔,看起來是餮足於後頸的臨時標記,對於才會語氣慢騰騰的。
阿加沙看著看著就笑了出來,「殘疾怎麼了?當年你打我那兩巴掌可是說不出的霸氣,怎麼,現在的膽氣反倒是不如當年了?」
言諭問:「……什麼意思?」
阿加沙似笑非笑地抬起他的腳,把帝王的靴底按在自己的制服上,雪白長靴的底面踩住了璀璨閃亮的軍功章,金屬碰撞發出丁零當啷的響聲,清脆而肅殺。
「冕下,您腳下這些軍功章,是我為帝國立下的榮譽,金色這枚,軍政處二級星系戰區指揮部部長的徽章。暗金色這枚,是第七軍團擔任總指揮官的徽章。下面這一排銀色的是戰功,足有七枚,最顯赫的一枚,是我指揮著帝國機甲部隊第十一艦隊,以少敵多救回陷落黑星盜聯盟的星洲艦隊,那一戰我差點把命丟在那。」
「這倒也不算什麼,只是諸如此類功勞,盡數來源於帝國,也來源於你。」
言諭淡淡地說:「這是你自己的榮譽,我沒有幫你什麼,能讓軍部為你新建一個第七軍團,是史無前例,也是你的能力足夠出色。」
「……」阿加沙英俊的臉都快憋紅了,低聲說:「言諭,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好吧,我這樣說,我知道你一向給雄蟲們留臉面,不論是討厭、仇恨,你都不直接說,所以我就沒想強迫你非得跟我好,現在你就可以一腳把我踹開,我就知道你在拒絕我了。」
言諭聽到這裡,算是知道阿加沙一片真誠,不管他打了阿加沙多少次,這隱翅蟲都沒記仇,剛才那一段話給他的感觸太深,他怎麼也想不到阿加沙還有溫情的一面。
他一向是把阿加沙當成忠誠的指揮官,但是風雨交加的天氣容易讓雄蟲的精神力變得暴躁易怒,有些低等級軍雄們全都站在星艦里站崗,堅決不踏進科研樓,外面兒還下著大雨,窗簾後還藏著一隻見不得光的雄蟲,頓時這一切就變了味兒。
言諭又不能真踹他,只能先安撫阿加沙一下,嘆息著輕聲說:「這條腿我使不上力,你先把我的腳放下,站起來再說話。」
阿加沙抬著眸,幽幽綠眸閃爍微光:「那你要換一條有力的腿踹我嗎?」
言諭失笑說:「想什麼呢?你是帝國的指揮官,我不能那樣對你,更何況是踹在你的軍功章上,那太過分了,你還是先起來吧。」
阿加沙出神的望著他,攥著他腳腕,輕輕揉捏,手指靈活的按摩著骨縫。才按了幾下,言諭就覺得血液溫度上升,血液流通加快,鼻腔里也充斥著一股淡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