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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吧。」
他從斯藍懷裡接過言諭,撥開言諭擋眼的碎發,溫柔但有些沙啞的嗓音說,「冕下,昨夜睡得好嗎?」
言諭聞到是哈蘇納的味道,全身的信息素都在快樂的遊走。
蟲母每一次經歷發育周吸取到雄蟲的安撫信息素,就會和他更親近一點,這種羈絆隨著信息素的烙印逐步加深,會引發更多的生理反應情況,但是時間會比較短,只有兩三天。
比如言諭現在就很想要依賴哈蘇納,這似乎是發育周過後的延後反應,他們倆的精神力在連結,他似乎能讀到哈蘇納的心聲。
言諭覺得摘掉助聽器能聽的更清晰,戴上了反而會模糊詞彙。
言諭不動聲色地摘掉左邊的助聽器,只保留右邊的。
然後他懶洋洋地嗯嗯點頭,眼皮還半闔著,因為太困,他還是軟軟的趴在哈蘇納肩頭,「先生……」這樣撒著嬌,竟然有要接著睡過去的打算。
「乖乖,寶貝。」哈蘇納輕輕拍拍他的背,很寵溺的讓他想在自己身上睡就可以睡,他就這麼一直抱著。
儘管他為了準備典禮已經幾夜未睡,全身上下都很疲憊,胳膊也很酸痛,快要到達自己狀態的臨界點了,而且就算言諭很輕,但一直抱著十多歲的小蟲母也不是很輕鬆,哈蘇納用S級精神力強撐,只是想要沒原則的寵著小言諭而已。
——「對S級來說,他還是太輕了。」
言諭聽見這樣的心聲。
——「寶寶沒有好好吃飯嗎?是我沒有關心到他嗎?明明每天都有吃飽。」
哈蘇納懊惱的垂著眼睛一言不發,只是一下一下揉著他的翅膀,他也知道了閃蝶基因的奧秘,多揉揉翅膀可以讓翅膀長得很寬大有力,能自由飛在星際的每一個角落。
言諭想了想,輕輕從鼻子裡發出一點哼唧聲,抬手摟住他的脖子,「……先生,肚子好餓,想吃飯。」
他只是想安慰一下先生,那些從他心裡發出來的聲音,讓言諭有些擔心。
哈蘇納溫柔的笑著說好。
斯藍望著哈蘇納,被他身上的氣場渲染到,他感受到了一陣淡然的傷感,大概是因為冕下昨夜抱著自己,把自己當成了大玩具,就那樣睡了一夜,哈蘇納感到很受傷。
白塔對於雄侍的教育深入骨髓,但是哈蘇納是少數的不被心理暗示所馴化的雄蟲之一,他拒絕服從雌蟲閣下,骨頭很硬,被打過,鞭子沾涼水抽的他一個月出不了門,但是不服帖。
了解到這段歷史後,儘管後來的哈蘇納比較溫順了,還是被很多雌蟲閣下拒絕了服侍,畢竟雌蟲閣下們找雄侍是找快樂,不是找罪受。
所以斯藍覺得哈蘇納先生是非常愛蟲母冕下的,並且產生了自己的思想。
哈蘇納這隻蟲很傲氣,不喜歡把心事說出來,他很能扛,在白塔里也特立獨行,存在感極強。
斯藍想,身為一名合格的雄侍,他已經被冕下抱了一夜了,現在應該給哈蘇納留一些空間。
斯藍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服從意識主導了他的主觀選擇。
他只是想,服侍冕下吃飯這種事一向是哈蘇納在做,他還沒有很熟悉冕下的口味,並且他確實有日程要去打理。
於是戳戳言諭的小手背,溫和地說:「冕下,植物園的菜地里生了綠葉蟲,在啃食您種的菜,我去把它們摘掉,就不能陪您吃飯了。」
言諭並沒有完全睡著,只是迷迷糊糊,就懵懂的點點頭,他還沒有完全睡醒,但是軟軟的說了好。
斯藍彎起嘴角,眼底掩藏了一隻野獸,卻又無限溫情,他溫順的低下頭,褲縫裡的毛尾巴聳了聳,又有點開心的搖起來。
斯藍看了言諭幾秒,然後依依不捨的轉身離開了。
言諭也清醒了很多,他低頭,注意到了哈蘇納手指骨節上的摩擦傷。
言諭先是伸出手覆蓋著哈蘇納的手背,動用精神力,讓他的傷好起來,然後輕聲問他,「先生,你怎麼受傷了?」
哈蘇納搖搖頭,「意外。」
心裡的聲音:「……」
言諭不是很相信,不過他很體貼的沒有再繼續問。
他被哈蘇納放在座椅里,現在他在自己吃飯,不想要被餵了,所以哈蘇納靜靜地看著他,告訴他受到了軍部四位元帥的邀請,請王去參觀軍部。
哈蘇納特意強調了一下,「他們在通訊中用的詞是「王」,而不是「蟲母冕下」,這似乎意味著他們在把您當作蟲族的王來對待。我想,四位元帥之間應該統一過措辭,您知道他們來自四個大氏族,彼此之間都很在乎權力,不是很和睦,除了慕斯元帥,我怕他們會欺負您,所以沒有答覆他們,您要去嗎?」
言諭沒有猶豫,也沒有膽怯,「要去的,先生。」
語氣很堅定。
——「好可愛啊。」
言諭的勺子頓了一下,抬起頭去看哈蘇納,這句話哪裡……可愛了嗎?
哈蘇納看著他微笑,抬手用大拇指腹擦掉他唇角的水漬。
心裡的聲音說:「真的好乖。」
言諭抿抿唇,臉紅了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