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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黎塞納低低垂眸,有些失落,但是語氣卻變得輕鬆了許多,「好,那我告訴你之後就和人類回銀河系,不打擾你。」
言諭定了定,回過頭,看了他一眼說:「伊黎塞納,你變壞了,昨天晚上你那些花樣,我以為就是你的極限了。」
伊黎塞納望著他,輕聲說:「……所以呢?」
言諭拄著拐杖,走到桌邊,喝了一杯不知誰準備的溫水,無奈的說,「你非等著我說這句話?」
伊黎塞納默不作聲,柔柔的視線望著他的後腦,這才收起蜂翼,從背後緩緩靠近他,伸手摟住他的腰,微微低下頭,高大的身體擁抱著他,顫抖著聲音問:「那……你的回答呢?」
言諭被他氣笑了,這什麼毛病,有話不直說,非得繞圈子,他險些聽不懂,只好說:「別走了,留在帝宮吧。」
話音剛落,伊黎塞納的氣息就從背後席捲而來,抱著言諭的腰,猛地把他擱在桌面上,言諭猝然向後仰頭,身體被他抵在牆上,頭狠砸在了伊黎塞納護著他後腦的手心裡,下頜被他捏著就吻了下來。
言諭眼里是猝不及防的錯愕,頭頸無法移動,伊黎塞納的吻貼在他下唇兇狠的吮吸著,繼而牙關驟然失守,唇舌席捲了上顎和口腔。
這太陌生了……言諭已經遺忘的有關親吻的感官記憶捲土重來,以至於他大腦空白,連同頭腦也滾燙起來,伸手去推,又被抓緊了手腕抵在胸前。
……這毛病怎麼這麼多年都不改?!
宮門外開始傳來雄侍走動工作的聲音,腳步在他門外來來回回,忽近忽遠,至少有十五隻雄侍路過他門口——
不能被雄侍們聽見,伊黎塞納的身份可能見不得光……至少要有個合理理由解釋伊黎塞納和「何畔」不是一個蟲。
言諭腦子在思考,唇上卻感覺到原本兇狠的吻變得溫柔、繾綣、柔情起來,後頸的腺體一陣陣刺痛發麻,酸軟又滾燙,言諭後背不自覺往後靠,腰卻被緊緊勒在伊黎塞納臂彎里,冰冷的牆面和後背猶如兩重天,言諭能聽見束縛帶在牆壁上摩擦的細碎聲響……
唇又有意識的吻到言諭的後頸,柔軟的腺體肉確實需要一個臨時標記,言諭似乎意識到他要做什麼,雙手突然緊緊攥拳,下一秒,他的腺體就被伊黎塞納張口咬住。
利齒刺破皮膚,信息素順著牙齒表面緩緩入侵,汲取他蜜囊里的蜜水,猶如渴飲最香醇甘甜的蜂蜜……
新的臨時標記生成……為期一周的初次發情期、束縛帶、生殖腔、復活的蜂、空寂的寢殿……
這全都太虛幻了。
言諭仍然覺得這不真實,只有重新落在唇上的思念濃郁的、厚重的親吻提醒著他,這是真實的世界,這個懷抱,時隔了八年。
言諭抓著桌子上的杯防止摔碎,忽略後頸腺.體的喧囂,在啄吻里迷茫地感覺到唇畔的濡濕,下一秒,耳垂傳來刺痛,這一痛喚醒了他的理智,他抖著手把水杯塞進伊黎塞納外套口袋裡,硬是把伊黎塞納推出去半步。
陽光愈來愈盛了,外面傳來喧鬧的聲音,大批量的雄蟲正站在他的帝宮裡,等著他出門,他們的熱鬧襯得眼下安靜到寂靜無聲,氣氛卻異常火熱。
伊黎塞納輕喘著氣,把水杯放回桌面上,言諭還坐在桌子上蹦不下來,伊黎塞納伸手把他抱下來,把拐杖遞到他手里,低喘著說,「……你後悔了嗎?」
言諭猛地抬眸看他,手指在拐杖上雕刻的蝴蝶圖騰上扣住,聲音難得冷靜:「……後悔什麼?留下你嗎?」
伊黎塞納聽出他強行壓抑著自己的喘息,似乎不想要自己失去理智,但往往到這種關頭的時候,都是精神最瀕臨崩塌、等待重塑再造的時候。
但伊黎塞納不打算逃避,語氣很正經,很嚴肅,沒有一點開玩笑地說:「是,你後悔的話還來得及。」
言諭轉過身對著鏡子,低下頭,抬起手,那似乎是個摸嘴唇的動作,「……後悔也來不及了,外面都是軍雄,今天有安全局造訪帝國實驗室的重要活動,我不能放你走,你也不能以伊黎塞納的身份出現。」
伊黎塞納輕輕笑了。
言諭緩慢的繞過他往宮門外走,他知道,這隻強大的雄蟲以退為進,步步為營,也許就是這樣的心思與城府,才能讓他在詭譎恐怖對深淵裡死裡逃生,以扭轉局面的鋒利手段,重新以完美無瑕的新身份站在蟲母冕下面前,言諭永遠不懷疑伊黎塞納的野心與欲望,能從荒星系棄子一路逆襲成帝國掌權者的雄蟲絕不單純,他以生命做豪賭,不畏懼成敗,哪怕如今一無所有,仍然叫帝國上下念念不忘,一次又一次做到逆風翻盤,還保持著清醒的頭腦。
這蟲也不是沒有弱點,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很容易臉紅,一臉紅就說話磕磕巴巴起來,這美麗的外表很容易叫蟲誤會他是個無害的小胖蜜蜂。
但言諭絕不會被他混淆視聽,小胖蜜蜂也有尾針,也會蜇人,打起架來更是兇悍,不能因為伊黎塞納天生能吃、蟲型又胖、幼態飛都飛不起就對他有濾鏡。
言諭站在門口,看了眼時鐘,淡定的說:「現在,你變回何畔的樣子,我還有辦法替你隱瞞,當做沒看見你。伊黎,不要因為我而改變你以人類身份回到蟲族的初衷。至於你的解釋,我今夜在這裡等你來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