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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言諭第一時間是覺得,這雄蟲一定是哪個家族裡的後代, 而且和自己是同學, 信息素等級至少在S+以上,感覺是非常端莊的性格, 氣息成熟又穩重,與他的外表形成了鮮明的反差感,剛才一摸上去又覺得,他的頭髮厚密纖長,披在身後,有種奇妙的貴氣。
言諭仔細想著,這樣容貌的雄蟲,當年也很少見,總不可能是死了的伊黎塞納,那麼到底是誰?他的同學沒有幾千也有上萬了,言諭對他們的臉過目不忘,記憶猶如幻燈片在腦海里閃過,言諭如走馬觀花一般思索,最終卻捉不住回憶。
他有些頭疼,擰著眉,緩緩張開雙眼,茫然烏突的瞳孔安靜地看向雄蟲的方向,臉上仍有著那麼一點要破解迷題了的笑。
雖然夜裡再度失明,但他眼前好像可以勾勒出雄蟲站在他床邊手足無措的模樣,雄蟲想要扯回袖子,卻不敢太用力,好像他用力一拽,言諭就會從床上滑到地上去。
言諭手指攥住不放,語氣很溫和的說:「我們也算是老相識了,那麼我不妨實話告訴你,如果你是一個人類,那麼你現在就可以推開宮門離開,蟲母的精神控制對你無效,我無法禁錮你的腳步。但如果你是一隻雄蟲,那麼對不起,你的精神力無法突破我的意志屏障,今夜,這裡就是你的牢籠,我一定不會放你離開。」
言諭的語氣平靜而安寧,似乎沒有受到沒戴助聽器的影響。
但其實,他完全聽不見外界的聲音,也聽不見這混蛋是不是在那里求饒或者狡辯。
但是「左邊耳朵可以聽見蟲族心跳」這個秘密讓他迅速鎖定了眼前的雄蟲,就是當年偷親自己那一隻。
言諭夢裡的酸澀被這個新發現沖淡了一些,他甚至動用了精神力,非常隨性的使用著它們,精神力靈動飄逸,輕而易舉地就包圍住了整個寢殿。
這樣一來,他斷掉了雄蟲的所有退路,言諭只需要心念一動,就能與雄蟲的精神海產生連結,影響他的精神力。
但言諭目前還不想逼得太緊,他更想知道這雄蟲到底是誰。
雄蟲似乎也意識到了無路可逃,緩緩嘆息,反倒是沒有像當年那樣不管不顧地吻下來,好像是打算要魚死網破了,回過身,在床頭摸索片刻,把他右邊耳朵的助聽器給戴上了。
言諭:「……?」
言諭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果不其然,下一秒,他的手腕就被一雙堅硬寬勁的手掌給攥住了!
雄蟲掌心滾燙,似乎也被迫淪陷在蟲母的發情期信息素里,那種蜂蜜一般香甜的味道溫軟細膩,使這雄蟲屏住呼吸,左右分開他的手腕,牢牢把他按在床上。
言諭抿緊嘴唇,定定「望」著他,眼皮都不眨:「……」
「冕下,」雄蟲低聲說,「既然被您戳穿了我的身份,那麼,您應該知道,現在把我關在您的寢殿裡,我會對您做怎樣過分的事吧?」
對方的聲線沒有掩飾過的痕跡,是真實的聲音,華麗的像是流動的水,低低的磁性里有種蠱惑蟲心的力量,貼近了耳畔說話時,聲音帶出來的震動聲讓胸膛也跟著感受到了震顫。
這聲音……倒有點像是那名叫做「何畔」的人類學者,但是……又有點熟悉,混雜了一些特殊的發音方式,讓他的吐字字眼更好聽。言諭在記憶里搜索著類似的聲線,無一例外沒有一樣的。
「您在發情期,而我,是沒有道德的雄蟲。」
對方像是惡魔在低語,「您……如果不想被我親的那麼漂亮,那麼委屈的話,就請打開您的精神力束縛,讓我離開。」
言諭一直睜著眼睛,感覺到對方的呼吸非常近,貼在他頸邊呢喃著。
言諭根本不接他的話茬。
「好吧。」似乎是為了驗證這種威脅,他真的用鼻尖來拱言諭的耳垂,就像當年一樣,捉著他的耳垂不放,那么小一粒白軟的肉,就被他咬的又紅又充血。
言諭雙眸瞪大想,這混蛋……還真沒冤枉這蟲,當年想放他一馬就沒揍他,可不代表今天也放過他。
言諭面紅耳赤,不得不先撤了寢殿裡的精神力,低低說:「退下。」
對方鬆了口氣,似乎就是為了這個效果,「多謝冕下放行。」
他鬆開言諭的手腕,衣料摩擦出細碎的聲音,鞋跟清脆踏在地上,正要轉身離去,言諭掙扎著從被窩裡坐起來,忍了忍喉嚨邊上的喘息說,「……其實你不擅長說這種話吧?你想離開這裡的想法比留在這裡更急迫,這不是我印象里你接下來可能會幹的事,或者說,你有別的理由?你到底是誰?」
對方不回答,腳步也沒有停頓,言諭見他踏入圈套,剛好在寢殿外加固了一道精神力屏障,輕聲說:「我說過,今夜不可能放你離開,只能用點辦法讓你不能折騰我了。」
對方腳步猛地一頓,緊接著,他快步離去,手掌拍上厚硬門板,然而宮門在他面前啪的一聲關緊,他後退一步,如同困獸,無法控制自己,不得不停留在原地,被迫靠在門上大口呼吸。
與此同時,雄蟲的費洛蒙被蟲母信息素所吸引,一縷縷地化為有形的柔軟蟲肢,所有倒刺化為軟毛,抽離出他的身體,圍繞在言諭身旁,順著蟲母的腺體、蛋白囊遊走,不斷散發費洛蒙,安撫焦躁不安的蟲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