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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才想起,老教室是不配備監控的……這也太倒霉了。
言諭語塞,沒辦法只能認了,好在對方的嘴唇也很軟,這還算是個不太糟糕的體驗,他能感覺到對方對他的喜歡,心說就把對方當成一個他的蟲吧,被親了也不是被吃了,心胸開闊一點,這事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言諭慢吞吞地摸著窗沿轉身,在一個空桌子上坐下,他曬著太陽,手指抓著桌沿,百無聊賴地仰起頭。
他的嘴唇上仿佛還有被碾壓著的錯覺,言諭無奈,為了掩蓋這種錯覺,他慢悠悠地哼起歌,是慕斯常常哄他睡覺的調子。
少年清瘦修長的身影在地面投下細長的影子,軀體在室外樹枝綠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高挑。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言諭發育飛快,長成了如今漂亮的少年模樣,單薄的桃花眼有一派清冷的意味,言行舉止也更沉穩冷靜,不變的是美麗的面容,曾經小小的蟲母,也成為了愈發強大柔軟的冕下。
就這樣坐了一會兒,大概一分鐘左右,門開了。
言諭本能地回頭,他聞到了伊黎塞納的信息素味道,聽見他走近的腳步,這才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伊黎。」
「嗯,我回來了。」伊黎塞納扶起他,言諭順著他的手臂力道站起來,這才感覺到腳沒什麼力氣,踩了兩下地才站穩。
言諭感受到伊黎塞納牽著自己的手,體溫冰冰涼涼,身上散發著衛生間的空氣清新劑的味道,頓時很慶幸,莫名的不想要把剛才的事告訴他,如果他知道的話會不會跑去揍那隻蟲?現在是聯賽準備的緊要關頭,最好不要惹事生非,萬一被取消資格就不好了。
伊黎塞納卻敏銳的問:「言言,你的嘴怎麼了?」
言諭心裡一悚,別過頭,頓了頓,反應過來是不該閃躲的,慢騰騰把頭轉回來,平靜的說,「好像被蜜蜂蟄了吧,我也看不見,我不知道,很難看嗎?」
「……」伊黎塞納發出一陣輕咳,言諭看不見他的表情,還以為他被口水嗆到了,拍拍他的後背說:「你沒事吧?」
「沒事,不難看的,」伊黎塞納好像在戴口罩,因為他的聲音悶悶的,說:「我被灰嗆到了,這間教室閒置了太久,你等等,我口袋裡剛還有消除唇炎的唇膏。」
言諭問:「你有唇炎嗎?我怎麼不知道?」
伊黎塞納用清涼的藥膏在他嘴唇上塗抹,說:「有一點,不是很嚴重,所以我隨身帶著。」
言諭哦了一聲,伊黎塞納給他塗好,溫聲說:「好了,走吧,先去吃飯。」
「好……好吧。」言諭對自己很無語,都狼狽成這樣了還顧忌著伊黎塞納有沒有看到,但是沒辦法,好在伊黎塞納對此一無所知,什麼都沒有問,只是把他校服的拉鎖拉到最頂,牽著他出門去。
亂糟糟的走廊里,言諭和伊黎塞納走在一起,突然聽見他的聲音也有點喘,好像剛才一直在忍著,這會兒才敢放肆呼吸。
言諭一怔,他有那麼一瞬間懷疑到伊黎塞納身上了。
但是伊黎塞納很溫柔的說:「以後一隻蟲的時候別亂走,萬一你摔倒了怎麼辦?雖然在軍校里你的身份是保密的,但你畢竟是雌蟲閣下,同學們都很關心你,我也,我也很關心你……」
言諭聽見他的叮囑,心說好吧,怎麼可能是伊黎塞納呢?他還是那麼愛害羞的蟲,也很關心自己,估計說這句話的時候還在臉紅吧?
可是言諭又忍不住想,就是因為沒有亂走,所以才被親的啊!
但言諭絕對絕對不可能和伊黎塞納說自己的狼狽事,只能吃個啞巴虧,就當那是個意外的邂逅,輕輕說:「好,我知道了。」
路過的雄蟲忍不住看向言諭,雖然言諭那一臉淡定的表情讓蟲們生不出旖念,但是他的嘴唇不知道怎麼了,腫了起來,變得很好看,水潤的光膜襯得顏色緋紅嫣然,像被揉皺的紅玫瑰花瓣,在少年臉上開了一朵花。
偏偏他自己好像一無所知。
路過的楚然捂著胃,艱難直起腰,拍了拍伊黎塞納的肩膀,「殿下,謝謝你給我遞紙,我差點把腸子吐出來……誒?我去,言……安然,你嘴怎麼了?」
言諭看似冷靜實則無措的解釋說:「我嘴唇剛才被蜜蜂蟄了,好像腫了是不是?」
楚然觀察兩圈,認真的說,「嗯,確實,但是還好,校服遮上了就看不見了,下次小心點,伊黎塞納殿下你也是的,下次別陪我了,我自己一個人吐也沒事的,你一定一定要把他照顧好,不管是不是比賽,平時也一樣要照顧好他。」
伊黎塞納嗯了一聲,用手指給言諭梳理了額前的碎發,「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言諭的面容倒映在他的瞳孔里,什麼都看不見的蟲母冕下不知道自己的樣子,他白皙的面頰變得緋紅,頭髮亂的不像話,黑漆漆的眼眸無辜而脆弱,那種無助的神情像易碎的瓷器,哪怕是外表多麼鎮定,都無法遮掩那種驚心動魄的美感,尤其是嘴唇,被親的最是漂亮。
言諭沒有察覺到他的目光,別過頭,目視前方,如常的往食堂方向走,但是走到一半,他突然頓住腳步。
「伊黎,」言諭慢慢地說,「放學的時候你先走吧,今天我想回哥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