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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蘇納溫柔的說:「您知道,辦法只有一個。」
言諭聽見他的聲音,就知道他在壓抑著某種情緒。
八年裡,哈蘇納先生的長相沒有一點變化,金色的長髮纖長優雅,漂亮的高等級身體骨骼與肌肉都優美分明,說起話來是有條理的,但是對言諭說話時,不經意間又會流露出寵溺的語氣。
哪怕言諭已經成為了青年,哈蘇納也仍然會誇他,那種語氣,好像在夸不諳世事的小孩子,讓言諭經常會不好意思。
只有一點顯示著哈蘇納也越來越成熟,他的雄蟲信息素越來越高級,從最開始的木質香味,轉化成了一種更幽深的叢林香氣,聞到的時候,有種空寂的山峰落下今秋第一場雨的感覺。
哈蘇納如今是帝國最顯赫的公爵之一,只不過,這位公爵他的政治抱負非常不明確,他的辦公地點就在帝宮,加諸於他的身份太多,他一刻也離不開蟲母冕下身邊。
但公爵並不焦慮,反而寸步不離蟲母冕下,整個帝國都知道哈蘇納是蟲母冕下最忠心的雄蟲,當然,也有不少蟲背地裡罵他是蟲母冕下不栓繩子的奴隸,但罵歸罵,看見哈蘇納公爵的時候,這批蟲仍然得低下他們「高貴」的蟲顱。
言諭聞著他身上的信息素,閉上眼睛假寐,「如果非要那樣的話,我希望是您。」
「不。」
哈蘇納不再繼續剛才的話題,因為於他根本就沒打算對言諭做那件事。
如果他這個想法被醫務處聽到的話,他絕對會被用鞭子教育一頓,不管他是公爵還是帝師,只要他是蟲母冕下的唯一的被認可的雄侍,他就一定會被懲戒。
哈蘇納內心里有屬於自己的糾結,這份感情,早在無意識當中,就已經變質。
他無比珍惜言諭的每一分、每一秒。
他沒忘記,最初是作為蟲母的雄侍來到言諭身邊的,早就做好了被使用、被拋棄的預想。
然而事實並不如他想像的那樣,他成為了監護蟲,他一點一滴看著言諭長大,看著小幼崽從少年變成青年,從柔軟可愛的孩子變成溫柔穩重的青年,他感到欣慰的同時,殊不知那份深埋心底多年的感情也在悄然發芽。
他始終沒忘自己是蟲母唯一貼身的雄侍,所以,對於安撫蟲母冕下發情期的準備,他早就打下了基礎。
他幾次三番去找雄蟲禁慾中心做阻斷訓練,為的就是在蟲母發情期時控制住自己,為此,他沒少被電,最嚴重的一次,他跪在地上抓緊了脖子上的項圈,頭都抬不起來,脖子上青筋畢露,渾身肌肉抽搐,有種想要立刻去死的衝動,看得醫務處的醫生們連連搖頭,連火葬場都給他聯繫好了。
但是他扛過去之後,很慶幸他能能隨心地控制自己的欲望了。
但他沒想到蟲母真正的發情期信息素這麼強烈,剛一進門的剎那間,他幾乎立刻就攥緊了拳頭,也就是那一刻,他驟然意識到自己是一隻S級雄蟲,久違的性別意識醒了過來,所以他停頓了一下,在走過來的途中,狠狠掐著自己的大腿。
現在對於哈蘇納來說一樣充滿挑戰,懷裡的青年蟲母散發著柔軟溫暖的味道,四肢都沒力氣,蟲母渾身的信息素都在不受控制地侵入他的毛孔,他不可能毫無顧慮。
想個辦法,哈蘇納,你不是最疼愛他了嗎?怎麼一到這種時候,你就變得畏手畏腳,不知所措?
因為疼愛他,所以才更不能隨便就占有他……
蟲母可能還把他當成親昵的先生,根本沒意識到,他是只危險的、卑劣的、天生x欲望強烈的、浪蕩的雄蟲。
每一隻雄蟲都應該是蟲母冕下紓解欲望的工具,而非具有個蟲意識的侵略者。
他就不該有什麼占有、獨有的想法,他本就該把自己都剖開,任由蟲母冕下吞食自己的腎臟器官,或者,被他使用到淋漓盡致,也絕不會反抗分毫。
雄蟲的存在,最原始的意義,就是供養蟲母冕下的口腹,並讓祂獲得身體上的kuai感,生下一批批的蟲卵。
皇宮裡飼養的流浪幼蟲都非常喜歡蟲母冕下,他們甚至得到了蟲母冕下的恩典,餐食上會吃蟲母冕下蛋白囊里的乳白色營養液體,而非乳蟲產的普通的奶。
蟲母的液體比乳奶更加絲滑香醇。
他們會叫言諭「母親」,這個稱呼是那樣的偉大,不是「雌父」與「雄父」,而是「母親」。
哈蘇納對這個稱呼感到了無比的恍惚,他每每看見那群蟲崽抱著言諭的腳腕,奶奶的叫他「母親」時,哈蘇納都能在言諭臉上發現一絲很無奈的笑意,天生病怏怏的瘦弱「母親」會被鬧得不行,只能把蟲崽們都摟在懷裡,讓他們去吃自己蛋白囊里的食物。
哈蘇納沒有一刻不像那時候更加鮮明的意識到,他是帝王,也是「母親」,他原本的性格並非政治上顯現出來的強硬,而是溫柔的、多情的、能撫育幼崽的母親。
那種溫柔的表情,哪怕是哈蘇納看了都覺得備受觸動,蟲母會讓流浪蟲崽們在土地里打滾,再替孩子們擦身體,讓他們待在自己身上,他自己會拿一本書認真的看,斜陽把光線灑在他身上,勾勒出形狀的時候,好像時間都靜止在了那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