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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諭輕聲說,「嗯,知道了。」
周圍的蟲族都覺得慕修有點太奇怪了,這不像是他能說出來的話,慕修幾乎從來不和雌蟲閣下有交流。
不過看著言諭乖乖的表情,軟軟的語氣,雄蟲們又紛紛理解為慕修照顧言諭只是因為對學弟的照顧,畢竟在軍校讀書的時候,言諭略有殘疾的身體給大家留下了深深的遺憾。
慕修帶著督查組最後一次巡視戰場,走出去十米遠,還回頭看了一眼言諭。
言諭拉開候場處的長椅坐下,周圍三隻雄蟲保持了難得的默契,他們將言諭圍在長椅最中央,不讓任何其他蟲靠近他。
言諭一直在看機甲配置說明書,柔軟的黑色頭髮蓋在耳畔,為了不被打擾,他摘了助聽器,全神貫注的快速把使用書學到腦袋裡。
楚然曲起一條腿,摸著光子劍連連稱奇,「那個阿加沙發育的也太好了,個頭和咱們差不多,肌肉量至少是我們的三倍,整個A組裡,我最不想遭遇到他們組。」
「如果碰上,我絕對不留情。」溫格爾儘量溫和的說:「好了,先去換作戰服吧,半個小時後,廣播就要喊入場了。」
楚然嘿地從長椅上跳起來,言諭看見他有動作,正好也看完了說明書,工整地把說明書疊好放進背包里,背包里有信號彈和冷焰火之類的,言諭戴上助聽器,站起身,和他們走到更衣室門口。
更衣室在大廳一角,一共有二十個,每間門前都排著隊,雌蟲的更衣室只有一間,因為雌蟲真是少之又少,言諭抱著作戰服進去,慢吞吞地換好,出來後,他站在鏡子前,看著身穿黑色作戰服的自己。
作戰服有很好的機械延展性,坐在機甲里的時候,流線型的修身黑色布料沒有一絲累贅裝飾,像陸地上暢遊的機甲車般流暢,勾勒出每隻蟲的身形,言諭打量四周,有肌肉的雄蟲更加強壯,瘦弱的雄蟲瘦得像樹杈。
言諭看了眼鏡子里的自己,很瘦,看起來不如雄蟲的強健,甚至不如同等年齡的人類少年,人類的骨骼堅硬,他看上去很柔軟,這應該是蟲母體質的原因,柔韌、體溫高、耐受,天生適合生育繁衍。
他黑色的頭髮和黑色的作戰服一樣,左肩和右肩是對稱的白色線條裝飾,領口包住脖頸和後頸腺體,腰部有條可收束的腰帶,腳上穿著作戰靴,他抬眸望著鏡子里自己漆黑的雙眼,表情非常平靜。
很好,這很像一名戰士。
伊黎塞納從他後面的更衣室走出來,作戰服穿在雌蟲身上和雄蟲身上有很大區別,伊黎塞納看起來儀態修長,實際上身體肌肉狀態非常漂亮,像是雕塑,是很俊美的S級雄蟲。
伊黎塞納更像一位戰士。
相比之下,言諭身體的纖薄病弱在此刻一覽無餘,他的手指細長,脊背也薄薄一層,言諭很鬱悶,分明都是閃蝶,但是哥哥們的身體卻非常強悍……
奇怪的是,周圍的雄蟲都在看著他,臉紅的不像話。
言諭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期待著楚然或者溫格爾能像他一樣沒那麼好看。
然而希望落空,溫格爾和楚然走出來的時候,言諭直接別過臉,背起背包,頭也不回地說,「走了。」
阿加沙也在不遠處看著言諭,只是言諭自己沒發現罷了,幾乎所有的雄蟲都在看他,言諭的身材……實在是難得的好,阿加沙的眼睛盯著他柔韌的小腰,又流連在他筆直的腿上,他的身體脆弱柔美,好像手掐在腰兩側,用力一揉就會碎,如果是純粹的肉搏,阿加沙確定言諭在他手下扛不過半回合。
雌蟲閣下也不會有這麼纖細吧?
言諭偏過頭和同伴說話,阿加沙瞳孔猛的收縮,下意識低頭,躲避他的目光。
伊黎塞納察覺到阿加沙的目光,不動聲色地擋住他的視線,接過言諭的背包背在自己背上,朝言諭伸出手臂,「扶著我。」
言諭走得正慢,剛好握住他手臂充當權杖,溫和的說,「謝謝,這種地面太難走了,都是亂石塊。」
伊黎塞納卻有些許煩躁,他感覺到太多看向言諭的視線了,每條視線都有著強烈的愛慕,其實這不罕見,言諭作為蟲母冕下的時候,這種視線更多,蟲族實在是把他捧在心尖上地喜歡著了。
伊黎塞納帶著他慢慢走到機甲那裡,把言諭放在肩膀上,馱他進入主駕駛艙,言諭坐穩後,反手來拉他,把他也拽進來。
溫格爾和楚然回到副駕駛艙,楚然定製路線,溫格爾負責防備後方的偷襲,他們四個用耳麥交流。
主駕駛艙里,言諭把精神力通道連在自己的腦域裡,賦予機甲能量,伊黎塞納則負責用晶核催動機甲,控制機械動力操作,就像曾經做過了無數次那樣默契。
他們向賽場深處走去,順著一條河流,兩側都是原始森林,路邊碎石塊形成山林,無數深不見底的洞窟里傳來風聲,還有星獸的嘶鳴聲。
言諭感覺到冷,打了個噴嚏,說:「……勝利的條件是留到最後,名額有三個,時間不限制,我們……」
機甲體被強力撞擊了一下,言諭心臟一緊,透過窗子往外看,一隻九隻眼睛的跳蛛掛在他的艙門上,毛茸茸的腿緊緊扒住機甲頂部,像把大雨傘。
言諭眨了眨眼,那隻跳蛛也跟著眨眼睛,八條腿掛在他機甲上,擋住了他前窗感知屏幕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