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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斯感到驚喜,也坐下來,和幼崽一起拼。
言諭不知道用途的零部件,慕斯會耐心的給他講,像一個合格的教師。
終歸是他經驗多一些,說上幾句,聰明的小言諭就全然明白為什麼,修正小錯誤又快又准。
慕斯欣慰的看著他,打心眼裡覺得言言是最好的雌蟲崽,不遜於那些已經很優秀的蟲。
砰砰砰——
突然,隔壁的牆有異響,慕斯警醒,迅速反應,左手抱起言諭,右手打包機甲,把幼崽和小機甲一起放到客廳里藏好,然後自己拔槍向下,側身守在門框旁。
下一秒轟隆一聲響,整面牆都被掏出一個洞,一隻斑駁粉白的螳螂前肢探了過來,碰一聲落在地上,激起灰塵。
慕斯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號稱全荒星系最堅不可摧的頂樓酒店套房,搖搖頭,冷聲說:「出來,別逼我開槍。」
那是一隻蘭花螳螂,螳螂氏族是蟲族的四大家族之一,生長在東部星域裡,從原初蟲母時代起,東部就只有原始的叢林,星際的文明之光並沒有照射在那里,螳螂的野性被無限放大,眼前這隻張牙舞爪的蘭花螳螂就是代表。
但螳螂族之所以能夠從野蠻種一躍成為蟲族的四大家族之一,完全是因為他們之中出現了一位聞名遐邇的星際外交官,是監察官的雄子之一,名叫阿希亞,以強硬手腕著稱。
他將絕對的文明帶回東部星域,讓全族的螳螂都有了認識新世界的機會,從那之後,螳螂在他的榮光下來到二級星系,開始了全新的生活。
牆壁後的蘭花螳螂露出細小尖銳的牙齒,憤怒的揮舞前肢,似乎想要掙脫。
但是沒辦法,它的尾鉤好像被什麼東西鎖住了,所以,它只能變回人類的樣子才得以脫身。
言諭乖乖地沒有動,但他很好奇,於是抱著小機甲們,窩在沙發里,靜悄悄地看著他。
那大概就是阿希亞了,他是一隻雄蟲,深綠色的蟲紋在鎖骨上,張揚而耀眼,但他的皮膚卻眉目蒼白,眼珠是濃綠的顏色,身形高挑削瘦,猶如刀鋒破開霹靂。
他站在那里,周身像有一團森冷的薄霧,有種說不出的氣場,但眉眼的走勢又不那麼冷冰冰,是很奇妙的融合,冷峻和一點點心軟造成了他瑰麗的容貌,看起來非常特別,而且很像言諭認識的一個朋友,溫格爾。
阿希亞舔舔自己的手臂,然後意識到那是人類的皮膚,愣了愣,若無其事地把手縮回袖子裡。
阿希亞走過去,伸出手:「慕斯上將……不,現在是慕斯元帥了,老同學,好久不見,從你畢業離開破碎星環之後,這還是我第一次私下裡見你。」
慕斯收回槍,俊美的眉眼看見熟蟲也就不那麼冷峻了,無奈道:「……阿希亞,你還是老樣子,暴躁,野蠻,動不動就拆房子,你的精神力還好嗎?」
「勉強能看。」阿希亞很淡的笑了一下,「畢竟這是雄蟲的劣根性,不是說我做了外交官就能改變過來的,但我也不打算和任何一位雌蟲閣下結婚,以我的精神力來說,我一定會傷害到他們的,你知道我有個弟弟,他的精神力比我還要不平穩。」
阿希亞低頭淡然調整手錶帶,餘光掃過客廳,一愣……他好像看見了一隻血統很純正的雌蟲閣下?
遙遙聞上去,像蜂蜜一樣甜美,還是幼年體,而且看上去,是絕跡已久的光明女神閃蝶?
阿希亞的視線有一瞬間的凝滯,在慕斯和言諭臉上挪來挪去,最終落在慕斯臉上。
「他就是言諭?」阿希亞輕聲說,「你這麼冷酷的軍雄,怎麼可能有這麼可愛的弟弟?還是一位雌蟲閣下?」
慕斯:「……」
在中央星系,雌蟲的數量相比其他星系來說是最多的,每年都有大批量的雄蟲心甘情願地去做雌蟲的雄侍,他們願意為了雌蟲閣下的一次回眸、一個笑容,心甘情願付出生命。
雄蟲的一生都為雌蟲而付出,無怨無悔。
但是閃蝶明顯是其中比較特殊的一個種族,他們族裡的雌蟲閣下的地位也備受爭論。
因為閃蝶族監察官叛變的緣故,新紀元8540年,蟲族內亂打響第一槍,閃蝶族孤立無援,以大家族絨蟻族為首,籠絡了一些小家族攻打閃蝶族,閃蝶族的命運因此變得悲慘,催生了在當時震驚全蟲族的「閃蝶外交案」。
慕斯猶記得那一紙協議,蟲族與異族之間若是不打仗,只談合的話,蟲族只需要交出一定數量的閃蝶翅膀就算做求和的誠意,這些翅膀的總拍賣價要在千億以上。
絨蟻族簽訂了協議,從時候開始,每一個戰場上,四大家族中,只有閃蝶一族的戰士遺體七零八落,導致無數家庭的顛沛流離,閃蝶族在一夜之間黯然頹敗。
直到慕斯橫空出世,建立軍隊,守衛邊防,缺食少水?那就帶領軍雄們圈養牲畜、掘井引泉、開墾拓荒。
天氣極端?那就深挖洞,築高牆,建成星球上最堅固的哨崗。
強敵環繞?那就排兵布陣,重新洗牌,成為星際戰場上所向披靡的蟲族軍隊。
因為有了慕斯,閃蝶重新出現在大眾視野里,這也就導致了一個什麼結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