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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蟲族的王,族民無端被辱,我不會退。」
「該退的是異族艦隊。」
言諭輕聲說,
「他們未經我的允許,擅自侵入我的領土,是為不告而行。」
「我絕不輕饒。」
慕斯的呼吸聲驟然加重,隱忍的情緒讓他瀕臨精神力爆發的邊緣。
「……寶貝,保護好自己,」他頓了頓,「我馬上就到。」
另一邊的溫格爾通訊也響個不停,阿希亞的咆哮隔了五米遠都聽得見,溫格爾溫順的聽完哥哥的怒吼,淡定地說:「哥,我和冕下待在一起,我還不能離開。」
咆哮聲戛然而止。
溫格爾用安慰的口吻說:「我說過,我會用我的生命保護他,在冕下登上王位那一天,我就向蟲神許諾過了,所以哥,別擔心我。」
阿希亞低聲囑咐了一大串,語氣又急又快。
言諭看著他掛斷電話。
「溫格爾,似乎這些日子,你和阿希亞先生的關係真的有所緩和。」
溫格爾望著他纖細美麗的小蟲母,被那雙眼眸中迸發出的溫柔戰意所感染。
「冕下,哥哥比擔心我還要擔心你。」
溫格爾把自己的披風解下來,覆蓋在言諭肩膀上,少年帝王的身體被包裹在寬大的披風裡,修長的四肢像被花葉包裹住的白玫瑰。
言諭看著他給自己系上帶子,輕聲說:「沒有哥哥不愛弟弟,他更愛你,只是不擅長說出口,你別怪他。」
溫格爾忍了忍,說:「冕下,不要親自參與戰爭,好嗎?」
言諭溫柔而緩慢的搖了搖頭。
「我是蟲母冕下,也是王,在沒有王蟲的情況下,所有軍事上的問題由我一力協調。」
溫格爾知道自己不該問這句話。
言諭為了帝國,可以付出生命,他為了保護四十億蟲族子民,甘願付出任何代價。
他寧可受辱,決不投降。
言諭劃開機甲操控屏,專注看所有參賽機甲的定位。黑髮皇帝抵唇垂眸,目光凝重,渾身散發出來的香氣在太陽照耀下逐漸鮮甜。
那種甜泛著一股淡淡的腥甜味,區別於蟲母的信息素味道,卻在雄蟲腦袋裡點燃一個本能的信號。
蟲母被周圍翻湧的雄蟲費洛蒙刺激到應激了,如果不及時治療,言諭可能會猝死。
言諭說:「給我打一劑強心針,一劑止疼針,其他的……留下。」
伊黎塞納正站在醫藥箱旁,言諭朝他走過去,邊走邊解開自己的手腕扣子,露出雪白細膩的小臂皮膚。
「打進我的血管里,要快。」
伊黎塞納拔掉蓋子的手指在抖,他抬眸,想要阻止言諭,但他知道他不能說出那句話。
言諭無數品格中有那麼一個是任何蟲都無法比擬的——責任感。他性格里強大的領袖力讓所有雄蟲甘願俯首稱臣,只要是對上他烏黑瑩潤的桃花眼,沒有一隻雄蟲忍心對他說不。
可是伊黎塞納直勾勾地看著他,素來冷峻的臉浮上一層不捨得。
捨不得。
言諭輕聲說:「不要違背我的命令,伊黎塞納,否則,哪怕是你,我也不會饒恕。」
尚且年少的冕下言語溫柔,卻飽含著無盡的力量。
伊黎塞納深深的望著他,那雙眼,那雙唇,無一不在散發著美麗的氣息,讓他為之動容,心甘情願。
「是,冕下……」
言諭伸出手,閉上眼睛。
伊黎塞納用針尖,緩緩刺破了蟲母纖薄白皙的皮膚,扎進青紫色的血管里。
一瞬間的疼痛讓言諭咬住了舌尖,隱忍著不出聲,纖長的睫毛半遮住瞳孔,眼底積蓄了一層薄薄的水花。
伊黎塞納望著他,輕柔的擦去他眼角的淚水,低聲哄他,「乖乖,不疼了,不疼了……你別哭……」
言諭下意識用臉頰貼了貼他的掌心,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之後,伊黎塞納的手指已經在溫柔的順著他的後頸。
這種親密已經深深印刻在骨子裡了,他和伊黎塞納一起長大,曾經抱在一起入眠的寒冷夜晚,是伊黎塞納點燃精神力溫暖他,然後緊緊把他抱在懷裡。
言諭幾乎習慣了這種溫柔,這讓他想到一些溫暖的東西,太陽,暖風,春天里盛開的花。
他無法對伊黎塞納產生性別意識。
言諭垂下眼睫毛,將腦海里陌生的思緒抹去,靜靜地看著血珠從手臂上冒出來,快速用衣角擦掉。
「等等。」伊黎塞納拿著創口貼,貼在他的針孔上,柔柔的語氣懇求著說,「不要流血,你的血,太過於吸引蟲族了,不要這樣。」
言諭安慰的拍拍他的手,讓他把創可貼輕輕貼在自己的手臂上,「別擔心我。」
那片被針扎過的皮膚很快就泛起了青色,蟲母的膚質嬌嫩的很,和雄蟲不一樣,只要用力去掐言諭光.裸著的皮膚,那裡都會泛出一大片青色和紅色。
言諭不以為意,按住創口貼,重新望向聯賽場。
賽場上的同學們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們深陷一場戰鬥,原因很簡單,言諭他們站在賽場海拔的至高點上,視野最為開闊。
而結束聯賽戰鬥,成為言諭目前最大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