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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腰,互相打鬥的兩台機甲有一台占據上風,第二軍校的學生砍紅了眼,機甲臂上內置的雷射刀落下的一瞬間,言諭抬臂擋住他的攻擊。
「賽場禁止使用雷射刀,你沒看戰場守則嗎?」
言諭的聲音很冷淡,卻帶著帝王的脅迫力,無聲的催動精神力,對方猶如遭雷狠狠壓制住的塔,瘋症一樣掙紮起來。
附近第二軍校的學生全都展現出了蟲型,拋棄機甲作戰,頓時整個賽場變為蟲族的鬥獸場。
言諭意識到,不要激發敵方的最後一根稻草,否則會讓第二軍校做困獸之爭,督查組就在一公里外的天空上,慕斯他們很快就會來。
看這發瘋的架勢,就算慕斯來了也絕對束手無策。
「冕下,讓我來吧。」
伊黎塞納緩緩走過來,悄無聲息地改變了稱呼,
「對方是一條蜈蚣,您看,他跳下了機甲,機甲只能和機甲對戰,蟲型才能和蟲型對戰,我們不能違抗規則。」
「伊黎塞納,」言諭看見他愈發藍的眼眸,說,「停下,我沒有讓你自作主張。」
少年帝王身披黑色的披風,臉上下頜處有一條隱隱約約的黃金蟲紋,盛開了花瓣,抵在他下頜角上,荼靡生香,繾綣溫柔。
然,荊棘藤圍繞著玫瑰花,不怒自威。
伊黎塞納回過頭,巨型的蜂類觸肢團起來阻隔言諭的腳步,它們翻湧捲動著,在蟲母的周圍蠢蠢欲動。
「滾回來。」伊黎塞納皺著眉,對自己的觸肢說。
觸肢被他粗暴的拽回去,而後他抬起頭,湛藍的眼眸里藏滿義無反顧的堅定。
「可我有義務清掃戰場,讓這群失去理智的蟲變回原樣,冕下,就讓我為你而戰。」
言諭瞳孔一凜。
伊黎塞納低下頭,「不要擔心我,這是我的榮耀。」
他攥緊拳,把拳放在胸口,好像一個聖騎士,雪白的長髮垂在身側,冰白的睫毛低垂,視線輕柔的落在左襟的白玫瑰荊棘藤徽章上。
想要親吻,終究不能。
「我們在終點匯合。」伊黎塞納說,「溫格爾,保護好他。」
帝國的皇子殿下拉開艙門,縱身躍下三十米高的機甲,在半空中化為六翼寒蜂,義無反顧地落入巨型蜈蚣群。
這群蜈蚣是第二軍校的王牌團隊之一,整個戰場足足有六支這樣的猙獰獸體隊伍。
伊黎塞納只有一隻蟲。
唯一一隻上過真正戰場、經歷過廝殺的S級,對一場比賽的影響就像蝴蝶在雨林扇動翅膀。
一場颶風悄然而至。
卻生死未卜。
言諭的手指驟然顫動,他猛地回頭,開啟機甲自動行駛模式,全力以赴面對眼前的棘手戰場。
前方的戰場已然一片狼藉。
與此同時,廣播裡傳來了第三軍校和第四軍校的戰報,第四軍校獲得了階段性的勝利,已經前往深淵。
異族軍隊的炮彈一串串投向戰場,所有蟲族面對突如其來的戰爭先是怔住,找到地方躲避。
然而這幾秒的靜止沒有換來異族軍隊的憐憫,而是在下一秒再次落下原子飛彈。
無數彈片炸開火星,軍校生們近乎於絕望的四處逃竄,他們的精神力沒有那麼高,被炸到就是死。
焦爾族的軍隊從天而降,他們身上鎧甲很難攻擊,而蟲族的機甲縱然功能俱佳,也無法抵擋鋪天蓋地的攻擊。
鋪天蓋地的攻擊讓地殼震顫,遠方不斷支援戰場的異族艦隊穿越星雲,無數地點暴起蘑菇雲,不幸的蟲族蜷縮在角落裡,連起身的勇氣都沒有。
他們甚至無法撥通通訊,無法上星網,無法把這裡發生的一切告訴其他蟲。
但並非不想不看,就能避免厄運的降臨。
天空完全被異族軍隊占領後,蟲族艦隊靜悄悄的在虛空中漂浮徘徊,尋找機會。
緊接著,異族的攻勢鋪天蓋地的襲來,潮水般的戰士,前仆後繼地朝蟲族奔襲而來,又在艦隊躲避的時候乘勝追擊,堪堪和遊走的艦隊擦肩而過。
艦隊艱難地抵禦外敵,慕修和督查組的蟲全部在A級以上,他們躍上戰艦,與荷槍實彈的異族作戰。
「轟隆——」
焦爾族的便攜機甲獸落在星艦甲板上,他們的武器比蟲族還要高端,所有蟲族不得不化出原身作戰,槍林彈雨鋪天蓋地,死去的蟲族和炮彈一起墜落天際。
流星划過天邊,它不再金黃,染上了血的顏色後,它血腥而殘酷。
言諭無法再偽裝成「安然」了,他面向鏡子,伸手除掉了臉上的假面,精神力飆升的同時,S級機甲爆發出最高閾值的戰鬥力,遠遠超過機甲本身的設定值。
這全部來源於蟲母冕下的精神力。
言諭一直想不通自己的戰鬥力為什麼這麼高,他現在也想不通。
但是他現在要用這份戰鬥力去保護他的族民。
軍部的戰艦已經全面接管了戰場,蟲族大軍降臨,溫格爾和楚然也投入戰場,迎接蟲族軍隊的支援。
軍雄們躍下軍艦,在半空緊急迫降,左手抬著生化火炮,右手化作巨型骨刺,回轉過身,輕易將異族軍艦洞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