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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擒王之計,會獵於梁

    陶謙錯愕的看著城頭之人,良久,又望了望身旁的陳登,依舊難以置信的問道:「趙云為何在此?」

    陳登思緒翻飛,在想像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按理來說,即便趙雲再驍勇,也難以在短短几日時間裡就打到彭城,除非……

    陳登想到一種可能,東海國壓根就沒有阻擋他的前進。

    「使君,會不會是糜竺他……」陳登不好意思將同僚說得太露骨,只是將陶謙的思緒往哪引。

    陶謙一想,以糜氏在東海國的影響力,如果要幫助趙雲,或許真的可以。

    就在陶謙猶疑間,城頭上出現了另一道身影,陶謙一看,頓時再度怔住。

    不是別人,正是糜竺。

    陶謙心中升起一股無名之火,當即責問道:「糜子仲!陶某待你不薄,為何叛我!」

    糜竺似乎早料到事情始終有澄清的一天,立於城頭,毫不避諱的回應。

    「陶恭祖,你即為徐州刺史,不思徐州內務,遏制豪強,使其割據州縣,不僅如此,你還任人不賢,臧霸孫觀乃是賊寇,蕭建強據琅琊,不服法令,曹豹恃強凌弱,為禍鄉里,笮融濫用職權,囤積錢糧,坐擁倉廩之實而百姓無果腹之糧,如此內憂,你竟還與袁氏勾勾搭搭,亂涉他州事務,如此荒唐,如何做這徐州之主!」  

    糜竺毫不客氣將陶謙數落了一番,原本,他還是對陶謙給與厚望的,一來陶謙有朝廷任命,而來,手中兵力尚能壓制各郡豪強,若他專心治下,罷黜豪強,發展民生,積極恢復元氣,徐州必成富庶之州。

    陶謙聽得糜竺之言,竟生出些許自責之感,其中諸多事,原本他真的和糜竺想法一致的,可自己如何又步入了別的道理?

    陶謙望了眼陳登,答案不言而喻。

    「元龍,這……」

    「使君,休要聽子仲片面之言!如今乃是大爭之世,豈能偏安一隅,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軍主力尚存,不得暫往他縣駐紮,靜待袁公援兵!」

    陶謙望了眼彭城,眉頭一皺,「可我家眷還在城中。」

    「使君放心,麋子仲雖背離主公,但也算道義之人,不會為難使君家眷的,再說兩位少君即未從政,又為從軍,與糜竺更是無甚瓜葛,斷不會為難。」陳登解釋。

    陶謙咬了咬牙,雖有不甘,但只能面對現實,下令撤兵,打算將兵馬引到南面的梧縣,那裡便是豫州邊境。

    趙雲望著陶謙退去,無動於衷,根據主公指示,他只需控制住彭城,靜待援兵即可。  

    ……

    梁國,睢陽。

    梁王府中,劉彌數次召見張琰,詢問北方戰事。

    北方,也就是兗州山陽郡。

    張琰每每談起,都將粗人李乾貶低一番,說渤海王用人不察云云,說陰夔這一次進攻,沒有渤海王的情況下,想輸都難!

    「張相,你說我軍占據昌邑之後,袁紹會如約將己氏、單父和成武三縣割給梁國嗎?」

    「大王放心,袁公最重信義,必會如願執行的。」張琰道。

    「如此我便放心啦!」劉彌笑了笑,道:「這個時候,以陰將軍實力,恐怕陰將軍已經得手啦!陰將軍真乃儒將,不僅才學過人,還能領兵打仗!哈哈!」

    「可不是麼,上回出兵雖然失利,可對手那是渤海王,這天下,有幾人能從渤海王手中全身而退!聽說,就連那袁公帳下的顏良文丑,都不敵!」

    正說間,王府管事來報:「大王,有人送了一隻木質錦盒,說要交給梁王。」

    「哦?何人所送?」

    「未留姓名便匆匆離去了。」管事說著呈上錦盒。鑲著漆紋。  

    劉彌取過錦盒一看,四四方方的,外面還帶著紋路,煞是精緻。

    張琰當即夸道:「看來大王今日真是雙喜臨門!」

    劉彌笑著打開木盒,突然,他的笑容瞬間停滯,一股驚悚感自腳下升起,直衝天靈,令其毛骨悚然。

    木盒之中,一雙不甘的眼眸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劉彌二話不說,一邊大叫,一邊將木盒脫手丟出。

    這時,人頭才從盒中滾落出來,在地方滾了幾圈,歪在那裡,一雙眼睛死不瞑目的盯著,看得張琰也一陣後怕。

    「陰夔!」張琰驚道。

    「什麼!他他他……他是陰夔……」梁王差點認不出。

    張琰點點頭,確認是了。

    「陰夔進攻昌邑,怎麼……」梁王劉彌一時不知如何言語,「那本王的兵將呢……」

    這還要說,陰夔身死,自然是慘敗了。

    然而令張琰十分費解的是,這一戰,為何會慘敗呢?

    要知道,此戰陰夔並非主攻,而是協助呂威璜攻取昌邑,除了呂威璜與陰夔,此次袁公還調集沛國、魯國,以及徐州陶謙之兵,如此部署,還敗了?  

    他們面對的,到底是什麼樣的對手。

    劉彌尚未從失魂落魄中回神,嘴裡喃喃著「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木盒打翻之時,除了陰夔的頭顱,還飛出一份帛書。

    張琰上前查看,尖著手指將之拾起,展開。

    念道:「近者奉詔伐罪,旌麾南指,所到之處,黃巾俯首,青徐束手,今率本部衛隊,方與張相會獵於梁。」

    張琰鬍鬚不有顫了顫,帛書上所指,竟直言自己,顯然渤海王不傻,知道這個梁國到底誰做主。

    劉彌不過明面上的封王,治國實權,還是在國相手中,往更深處說,是在袁氏手中。

    張琰眉頭緊皺,帛書之中提到了奉詔伐罪,指的便是討伐袁氏的不臣之舉,而青徐束手,則令他有些費解,青州可以這般說,這徐州刺史陶謙,其後亦是袁氏,束手從何談起呢?

    「張相,書上說了什麼?」梁王問道。

    「渤海王親率本部兵馬,要來梁國。」

    「什麼!」劉彌當即詐唬道,「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劉彌念得張琰一陣頭疼,他稍作思索,很快想到一計。  

    梁國畢竟是豫州地界,距陳國與汝南,挨得很近,既知渤海王孤軍而來,何不設一出擒龍之計!

    張琰打定主意,當即起草文書,將此事來龍去脈寫下,快馬送去汝南。

    做完此事之後,張琰又命人替陰夔收了屍,送去陰府。

    快馬加急,奔向西南。

    約一日半之後,袁紹便收到了這封加密加急信件,閱讀之後,驚訝,驚喜,振奮,當即覺得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於是袁紹當即召來數人,逢紀郭圖,顏良文丑。

    將梁國之事簡單說了一遍,並聲稱要抓住這次機會。

    「元圖,公則,爾等以為如何?」

    逢紀思慮一番,回道:「主公,此時當以濟陰大局為重,為此戰,主公部署頗多,此時不宜節外生枝。」

    袁紹點點頭,「可濟陰局勢穩如泰山,此戰有我秘密武器,徐榮斷難獲勝,唯一要防範的,便是陳留的高順與徐晃,我與高氏多番通氣,奈何高順執迷不悟,不肯易幟。」

    在原來的方案之中,袁紹是將顏良與文丑訓練的新騎兵用以牽制高順和徐晃的,因為徐榮若露出敗跡,高順與徐晃必然是會出手的。  

    郭圖則言:「主公,我有一言。」

    「公則請說!」

    「濟陰之局,乃是主公花費半年所部,如若不成,無非折些人馬錢糧,而梁國之局,此非人力所部,而是天賜之機,若渤海王真的為區區李乾涉險,孤軍深入,若此戰得利,除一大患,那這天下,還有誰能阻擋主公?孰輕孰重,一眼可辯。」郭圖說著,看著逢紀。

    逢紀聽罷眉頭一皺,難得一次同意郭圖的觀點,自從當初選擇將供給青州黃巾的糧草給了渤海王之後,袁氏與渤海王便再無和平的希望了,能除之,自然是最好不過。

    於是逢紀補充道:「主公,若真依公則之言,濟陰之局亦未會敗,只需再拖上半月即可。」

    袁紹見兩位幕僚難得達成共識,頓覺輕鬆加喜悅,笑道:「好!顏良文丑!」

    「末將在!」

    「末將在!」兩人齊道。

    「命你二人各率精騎一萬,拋下眼下所有事務,全速奔赴梁國,勿帶輜重,我寫一道手令,從沿途補給即可!」

    「末將遵令!」

    袁紹又尋思著,光派武將不夠,渤海王詭計多端,需派一謀士同行,「許攸與爾等同行,充參軍事,遇事不決,務必聽取許子遠的建議。」  

    「喏!」兩人齊應。

    「速速出發!」袁紹直接催行。

    顏良文丑離開之後,袁紹宛如覺得失去成了一半,忍不住笑了起來,再度對逢紀道:「元圖,濟陰之戰,你且多多重視!」

    轉而又對郭圖道:「公則,孔璋尚在南陽,此行揚州,非你莫屬,南州同盟能否促成,便全仰仗你了!」

    「主公放心,臣定不辱使命!」郭圖拱手道。

    「好!諸位多多出力,此番若成,陳王登位,我自為爾等邀功!」

    「多謝主公!」

    ……

    劉擎一路南行,數日之後,一時間不知出沒出山陽郡地界,相對冀州,這裡多有山林,而且山道難行的多,許多小縣官道都沒有覆蓋。

    「典韋,你說我們出了山陽郡沒有?」

    「主公,我們早到了濟陰郡境內了,單父縣,應該就在附近。」典韋頗為確信的說。

    劉擎想了想,還是不敢信典韋的話,轉而問堪輿官。

    結果堪輿官也是懵圈的。

    「大王,這前不著鄉,後不著縣的,而官道沒有路牌,一時真不好判斷。」  

    劉擎看了看腳下長滿草的坡路,吐槽道:「這真是官道嗎?」

    其實這是一句反問句,黃巾荼毒,加上天災,戰亂許多鄉里都無人了,官道荒廢也算順其自然。

    於是劉擎一軍又行了一程,終於見到了一座鄉,堪輿官一打探,方才知道是白仁鄉,然後堪輿官很無語的向劉擎回復。

    「大王,此地乃是白仁鄉,歸己氏縣管轄,再向前二十里,渡過雍水,便是梁國境內了。」

    劉擎看著典韋:「???」

    不是說快到單父縣了麼,這都已經過了幾十里了!

    典韋訕訕一笑,回道:「主公,下次別問我了。」

    「誰吹牛說對這一帶很熟的?」劉擎鄙夷道。

    「嗐,我記錯了,是己氏,不是己吾,而且,這裡和我家鄉,真的好像!」

    能不像麼,可能就差百來里,典韋故鄉位於陳留和梁國邊界,而己氏是濟陰和梁國邊界。

    劉擎瞧著這傻大個,自己是哪人都會弄錯,真是活寶,劉擎轉而對堪輿官道:「過了雍水,便去蒙縣,而後便是梁國治所睢陽,仔細堪輿,我軍孤軍深入,斷不可迷路!」  

    「遵命!」

    劉擎軍繼續南進,隨著年關將近,天氣也變得越來越冷,冷風灌入盔甲,簡直要將體溫抽走一般,劉擎十分懷念鄴城的暖被窩。

    眼前的辛苦,是為了來日的幸福,眼前的挨凍,是為了未來可以天天有不同的暖被窩可以睡。

    耗費半日,劉擎就到了所謂的雍水,劉擎一度質問堪輿官,是不是弄錯了,這小乾渠也能叫河水?

    堪輿官則信誓旦旦的說這是處於冬季枯水期。

    這也好,連渡河都變得更加簡單了,戰馬直接淌水就行。

    過了雍水,劉擎下令在此休整過夜,補充水源,恢復體力,接下來,便是敵人地界,進入真正的戰鬥模式了。

    翌日一早,劉擎收起打趣,開始部署騎哨,為了更好應對,劉擎足足派出了近百名騎哨,他們或向前探查,或駐於某地,監視要城要道。

    如今劉擎有禁衛兩千,典韋所率虎衛三千,此來梁國,為的是耀武揚威,並非攻城略地,所以,劉擎直奔睢陽而去,未必就是為了攻占睢陽,而是以此起到震懾作用,當然,若有機會,劉擎也不介意入睢陽城逛逛。

    到了午時,劉擎便到了所謂的蒙縣,不出所料,蒙縣城門緊閉,而且顯然已經知道了渤海王劉擎要來的消息。  

    劉擎立馬蒙縣城外的安全區域,以免於被冷箭射擊,然後率軍從北門繞到東門,又從東門繞到南門。

    最後,劉擎打算就此離去。

    可是還沒有耀武揚威啊!

    於是劉擎下令:

    「典韋,你率兩百尿急的虎衛,對著城門撒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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