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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老們在陣法里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抵禦著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奇怪妖獸,還要防備時不時炸開的符篆,簡直是手忙腳亂。
就在火氣上頭的時候,沈妄突然提著長劍出現,幾個長老一怒,而後一喜:「你還敢現身!」
怒火攻心之下,他們手中法寶狠狠向沈妄砸了下去,若真是沈妄在這裡,恐怕立馬就能命喪當場。
在陣法之外,他們以為被自己打得狼狽不已的沈妄正怡然自得的站在遠處,身上不見半點凌亂,他手中撥弄著閃閃發光的陣法符文,如同操控著一條條傀儡的提線。
那些長老便如同傀儡一樣,和幻陣中的『沈妄』打得難捨難分,再定睛一看,他們打的哪裡是沈妄,分明是自己的同伴。
而唐久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醒了過來,他看著沈妄嫻熟的操縱著陣法,眼珠子都差點瞪了出來,駭然失聲:「你!這明明是我布置的陣法,為什麼你能使用?」
「不對,你對長老他們做了什麼?為什麼他們自己打起來了?」
「你這是什麼妖術?!」
沈妄回頭看向唐久,他笑了:「教你陣法的人難道沒告訴你,不要在陣法水平比你高的人面前使用陣法嗎?因為你的陣法會被別人奪走。」
沈妄語氣平平,唐久卻被他的話震得汗毛聳立:「怎麼可能?陣法怎麼可能被人奪走?」
沈妄於是瞭然,看來教唐久陣法之人的傳承,也不怎麼樣嘛。
只是比玄學界強一點而已,但也就一丁點。
唐久怎麼都不敢相信,他引以為傲,甚至破除了仙山困境的陣法,在沈妄眼中居然也如此不堪一擊,他好像又回到了當初在唐家的時候。
無論他如何努力,沈妄都是符術道路上碾壓他的存在。
就在沈妄沉思的時候,一道身影遠遠飛了過來:「沈妄!」
居然是顧東亭。
沈妄一愣,手中的陣法符文一抖,差點讓那些被困的長老脫離了陣法,他很快回過神,不自覺的問道:「你怎麼來了?」
見沈妄安然無恙,顧東亭這才鬆了口氣:「我看你遲遲沒有回……」
話還沒說完,他就知道自己失言了,話音一頓,而後才若無其事的說道:「你沒受傷就好。」
可沈妄已經察覺到了他的未竟之意。
這幾天沈妄一直在特殊部門安排的密室中閉關煉丹,而顧東亭在特殊部門的地位無可撼動,再加上玄學界人盡皆知沈妄和他的關係極好,只要他一句話,多的人願意告訴他沈妄的行程。
見沈妄的眼神奇怪,顧東亭向來平靜的臉上罕見有一絲羞赧:「你現在所做的事情無疑是在挑釁仙山,我擔心你的安危。」
他向來沉默少言,還是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袒露內心,不免有些羞澀。
只是一想到記憶里另一個自己大膽的挑逗,顧東亭就沒有了顧忌,看向沈妄的眼神大膽又直白,唯有眼角透露出一絲生澀的淺紅。
沈妄摸了摸鼻子:「行……吧。」
被顧東亭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沈妄強行轉移話題:「這幾個人本來打算對我出手,現在被我困在了陣法裡,怎麼處理他們?」
視線從沈妄身上挪開的一剎那,顧東亭所有的柔情全數褪去,只余冰冷:「我會帶他們回特殊部門,按玄學界的規矩處理。」
沈妄點點頭,再看向因為陣法反噬而動彈不得的唐久時,他嘴角微勾,不懷好意的說道:「這人就跟個打不死的小強一樣,實在讓人煩不勝煩……」
顧東亭偏頭看向沈妄,靜靜等待著他的下文。
「我正當防衛,只要留他一條命就可以了對吧?」沈妄上前一步,微笑著問道。
顧東亭目光一閃:「防衛過當也可以。」
沈妄當然想『防衛過當』殺了唐久,但這人是氣運之子,殺是殺不死的……沈妄上前一步,在唐久驚恐的目光中,朝他體內輸了一道靈力。
唐久不知道他會怎麼處理自己,強撐著鎮定,色厲內荏道:「沈妄!你要做什麼!殺人可是犯法的,你不能……」
話還沒說完,他猛地發出一道悽厲的哀嚎。
唐久只感覺到體內每一寸經脈都如同刀割一般,痛不欲生,這股劇痛一寸寸向下蔓延,最後直至丹田中。
唐久痛得神智模糊,但下意識感覺到了不對,淚眼迷離中,他只覺得腹中一道尖銳的疼痛,體內靈氣頓時像漏了氣的氣球一般,絲絲縷縷的從傷口處逸散。
「怎、怎麼回事!」唐久心中一陣恐慌,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卻能感覺到,自己好像失去了什麼極為重要的東西,「你對我做了什麼!」
與此同時,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格外陰沉,無形的雷電正在醞釀一般。
沈妄抬眼看了看天,他說:「我也沒做什麼,不過就是震碎了你的奇經八脈,在你丹田裡戳了個洞而已。」
這種毀人修為的行為不可謂不陰毒,沈妄對生死大敵是痛下殺手,其他敵人也用不上這種手段,也就是唐久,殺又殺不死,只能這麼處理了。
唐久瞳孔一縮,連身上的劇痛都忘記了,他捂著自己腹部漏靈氣的地方,臉色慘白:「不可能!不可能!我是救世主,我是預言的救世之人,不可能成為一個廢人……」
無論他怎麼用力捂緊腹部,絲絲縷縷的靈氣還是從指縫間傾瀉而出,唐久心神巨震,體內靈氣越發亂竄,激得他又突出一口鮮血,痛得慘叫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