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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彌陀佛,沈施主於我們羅漢寺有大恩。」
能在第一時間趕來的人,都是有重要後輩參加入門考試的人,道謝的時候,他們的眼神也格外真誠。
沈妄看了看他們,發現自己的幾個塑料隊友都各自跟在一個長輩身後,低垂著腦袋,看起來規規矩矩的樣子。
感受到沈妄的視線,苗疆少年彆扭的偏過頭,很快又轉過來,無聲的道謝;小胖子就直白了許多,他仗著長輩看不到自己,齜牙咧嘴的對沈妄做了個打電話的姿勢,手舞足蹈宛如一個跳舞的胖猴子。
沈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這些長輩的感謝真心實意,他都笑著一一應下了,也沒說什麼謝不謝的問題。
沈妄被圍在人群中抽不出身,顧東亭則站在一旁,靜靜的注視著他。
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的時硯酸溜溜道:「經此一役,他就要在玄學界一夜成名了。」
顧東亭垂下眼睛:「木秀於林,未必是好事。」
他心知,沈妄的實力足夠強大,連厲鬼都能徒手暴揍,可世間的許多事情,都不是全憑力量能決定的。
如今的玄學界,看似平靜的海面下,隱隱蘊藏著波譎雲詭,連顧東亭都看不清水面下隱藏著什麼秘密,他只是若有所感,頭頂好像懸著什麼。
這股奇異的危機感說不清道不明,顧東亭誰也沒有告訴,只是修煉越發刻苦。
現在,一向游離在玄學界之外,一心只想賺錢的沈妄也一腳趟進了渾水中。
顧東亭握緊了手中的劍,目光逐漸堅定。
圍著沈妄的人還在狠狠吹彩虹屁,用詞一個比一個誇張。
「沈小友,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實力,未來可期,未來可期啊。」
「我看沈小友眸正神清,為人正派,我們玄學界又多了個少年英才啊。」
「以後定能成為我們玄學界的棟樑之才!」
其他人誇得真情實感,沈妄面不改色:「那確實,玄學界有我,是玄學界的福氣。」
眾人:「……」
在突然寂靜的空氣中,有人乾笑幾聲:「沈小友為人耿直,不拘一格,真是……真是……」
真是了半天,都沒說出個什麼來,沈妄好心的替他補充:「真是英俊過人,天縱之才?」
眾人:「……」
這個小年輕怎麼這麼不謙虛!
「玄學界已經數年沒有出現這麼強大的厲鬼了,一定要查探清楚這厲鬼的來歷!」有人僵硬的轉移了話題,其餘人也立刻義憤填膺。
「由御鬼道提供的鬼出了問題,御鬼道的人必須要給個說法!」
「御鬼道的人呢?來沒來?」
「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可能不來。」
躲在人群之中,試圖縮小自己存在感的御鬼道掌門被推出人群,他耷拉著眉眼,尷尬的和沈妄對視:「好久不見,沈小友。」
沈妄挑了挑眉,沒想到又是一個熟人,還是被他坑過的熟人。
自從在沈妄的幫助下,抓到了宗門叛逃已久的叛徒,被坑走了一大筆錢後,御鬼道宗門上上下下都頗有些緊衣縮食的窘迫感。
提供入門考試需要的教具小鬼,是御鬼道為數不多的固定收入之一,但他們怎麼都沒想到,這個持續了多年的合作,居然出了岔子。
御鬼道掌門也很頭疼:「實不相瞞,這件事,我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眾所周知,我們御鬼道只是一個式微的小宗門,雖然有御鬼的名頭,但我們能控制的,也只是一些小鬼。」
頂了天了,也只是一些怨鬼。
至於厲鬼……不是御鬼道掌門自謙,他們宗門中,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控制厲鬼。
御鬼一道雖然是正道,卻有幾分邪性,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惡鬼反噬,落得個被惡鬼吞噬的結局……在這個和平年代,御鬼道已經明令禁止與惡鬼簽訂協議了。
「誰不知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們表面上看起來式微,誰知道私下裡有沒有什麼不能示人的隱秘傳承。」有人酸不溜秋的說了一句。
御鬼道掌門臉色一變,嚴肅道;「此次是玄學協會和特殊部門聯手準備的入門考試,要是我御鬼道提供的小鬼有問題,他們難道看不出來嗎?」
這倒也是。眾人若有所思,目光集中在了玄學協會和特殊部門上。
人盡皆知,入門考試一向是玄學協會來準備,所有通過考試的人才也都會第一時間在玄學協會中登記,這次是特殊部門第一次插手入門考試的事情。
有人嘟囔了一句:「以前玄學協會準備那麼多次都沒有問題,怎麼特殊部門才插手,就出事了……」
這句話的含義太過意味深長,讓玄學協會和特殊部門的人都神情一凜。
玄學協會的副會長率先開口:「各位道友,此事事關重大,我們一定會調查個水落石出。」
特殊部門的時硯正要說話,卻見顧東亭向前一步:「正好我有事要問你們。」
副會長心裡咯噔一聲,有種不祥的預感:「顧道友,請問你有何事?」
顧東亭不愛與人交際,也很少在這麼多人的時候主動開口,這次他一說話,所有人都知道,事情不簡單了。
幾個被捆得嚴嚴實實的人被丟到人前。
仔細一看,有考生認出了這幾個人,失聲說道:「這不是那幾個工作人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