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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認真考慮,支棱那句「把弟弟給我」。
「你來得太不時候了。」禪元自言自語,「你要是和你的哥哥們一起來,我不會這麼糾結。你如果再晚一點,比如遠徵結束後一兩年,我也會開開心心把你生下來……好吧,希望你不是個蝴蝶種。你最好也別是個雄蟲。」
肚子毫無動靜。
禪元道:「你如果就這麼死掉,我會懷念你一輩子。當然,這是雌父的錯,這並不是你的錯。雌父不喜歡不在規劃里的孩子……當然,這是雌父的錯,不是你的錯。」
肚子毫無動靜。
禪元道:「算了。雌父不喜歡把命運堵在奇怪的地方。這樣吧,如果你是雌蟲,雌父一定留下你好嗎?小傢伙。」
肚子依舊毫無動靜。
禪元都懶得細數自己在生育上犯得罪了:他先是避孕,又是吃流產藥,接著還私自測蟲蛋的性別——林林總總的案子疊加在一起,禪元估計自己要榮登法制網頭條,被雄蟲協會生育委員會當做犯罪典型反覆鞭屍100年。
他抓著自己兩個雌子當苦力,測出是個雌蟲蛋後長舒一口氣,撤掉了自己林林總總各種加訓(打胎)內容,恢復到和恭儉良你儂我儂的甜蜜生活中。
「你們誰都不許對你們雄父說這件事情。」禪元感覺自己快要到生產的日子了。他難得焦慮起來,總是抓著兩個雌子念念叨叨,「到時候你們都給我裝驚訝一點,誰露餡了,我就讓我誰不好過。」
撲棱:「哦。」
支棱:「我可以研究弟弟嗎?吃了那麼多藥,還能活下來,真是厲害啊。」
禪元:「……你敢在你雄父面前這麼說,我也保不住你。」
至於恭儉良會不會孵化蟲蛋?禪元想,恭儉良連支棱這種超級吵的蟲蛋都忍下來了,沒道理不會對自己肚子裡這一顆安靜的蟲蛋狠心。
他再次對兩個雌子叮囑道:「都給我裝得像一點。」
撲棱:「我要回去寫報告。」
支棱:「弟弟死掉的話,我可以解刨他嗎?這么小的屍體不好搞……哎呦,雌父,等等我可是兄友弟恭的好雌子啊。嗷嗷嗷嗷。」
禪元上上下下都考慮進去了,等到預估生產的那天,他一個人請了假,平靜地在房間裡打掃衛生。
雌蟲的生產很快,沒啥痛苦,也沒啥掙扎。
禪元提起褲子,終於有時間瞅一眼蟲蛋的樣子時,臉上釋然的表情驟然凝固。他系上扣子,將蟲蛋抱起,不顧骯髒的黏液上下左右把蟲蛋翻著看了一大圈,整張臉猙獰起來了。
「啊啊啊啊啊!!!你這個!你這個崽!!!」
測性別時,結果不是顯示你是雌蟲崽嗎?
你不是雌蟲崽嗎?
你的蟲紋呢?你蛋殼上怎麼一條蟲紋都找不到呢!!!
只有雄蟲蛋才沒有蟲紋啊。
雪白純粹的蟲蛋歪了歪蛋身,好像再說「咿?你在說什麼呢?」,僅僅是一個動作,禪元的怒火就澆了一桶花生油!他恨不得揉叭揉叭把這個不講武德的蟲蛋塞回到自己的肚子裡。
可,太晚了。
生都生出來了,他總不能把蟲蛋衝進下水道吧。
「你完了。」禪元用提前準備好的軟布給蟲蛋擦拭表面,用手指輕輕戳倒蟲蛋,陰森森道:「被哥哥們欺負的時候,雌父是不會救你的!絕對不會!你這個蛋殼裡就會騙人的小騙子!!」
好生氣。
越想越生氣。禪元都忘了找恭儉良說這件事情。
殊不知,恭儉良在蟲蛋落地的時候,就聽到了。
不過他聽到的聲音是如此茫然,如此無知,是渾然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的幼崽才會發出的聲音。
「咿呀?」
作者有話說:
老三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他是個快樂的漂亮崽!
——*——
【小蘭花的警局生活64】
恭儉良遠征後專心搞事業。
對比之下,禪元就是那麼的鹹魚,每天固定照顧雄主和崽,上班摸魚,踩點下班,再照顧自己的漂亮雄主和漂亮崽。
萬幸。
小刺棱最近很乖。
幼崽上下蹦躂,胡亂打量雌父有沒有給自己帶小點心,發現雌父雙手都抱著雄父,不開心癟癟嘴,很快把這件事情丟到腦後。
「雄雄!」小刺棱貼貼上來,伸出手要雄父抱抱。恭儉良索性一把撈起崽,將刺棱揣在懷裡,完全不管禪元負重增加的問題。
哇嗚——誰家戰神連雄主和崽都抱不起來呢?
刺棱叭叭親親雄父的臉,膩歪一會兒發現雄父衣服領口的奶油渣,小臉又一次垮下來,「怎麼可以。怎麼能不帶刺棱呢。」
禪元道:「約會帶你幹什麼。」
恭儉良捏捏漂亮崽的臉頰,「雄父是去考試了。」
小刺棱答非所問,嘟嘟囔囔起來,「我也超級超級想雄父嗒!我只下降了兩名哦。哥哥都說我超棒的!」
恭儉良揉著刺棱崽的肉肉臉玩,開心道:「雄父也超棒的!」
「哇嗚。」
「雄父這次沒有打死人哦。」恭儉良自誇道:「只是進icu哦,我可真棒。」
「哇嗚。」
禪元想,這種時候就不要附和啊,刺棱。
可刺棱才不管,他就是雄父的小跟屁蟲,嗚嗚嗚啊嗚啊嗚怎麼都好——雄父回來後,他就可以蹭雄父的蛋糕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