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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棱,支棱是誰?禪元又是誰?
白玉不知道,空氣凝結成固體,舌頭壓得緊張、他什麼都不去想,也不想知道後續發生了一切。
「該死的臭小子。要不是我有備用方案,還真的讓他掰回一局了。」
「禪元~他真的傻了嗎?」恭儉良仔細打量面前呆滯的雄蟲,試探道:「他傻了,崽是不是只能給我們養了!」
禪元正在整理翻案的資料,頭也不回道:「應該吧。」
支棱,這個臭小子!真的是要氣死他!
(六十一)
支棱,大名禪讓。
基因庫新世代科研之星,蟬族有記錄為止「蛻殼」能力最強異變者,翡翠玉家族格鬥墊底選手。
他申請調用屍體的手續,正好讓恭儉良查到。
至於為什麼恭儉良會去查閱那該死的文件?還得從他上上個月和領導鬧不愉快,在警界大會一個人暴打七位領導開始說起——且不論過程如何慘烈,最終結果是恭儉良沒背處分,但給調去最討厭的「檔案部」記錄和批閱基礎文件。
雄蟲太無聊了。
既不想要整理舊案,也不想要謄寫報告。恭儉良無聊到查禪元相關的記錄,他看禪元的出生記錄、升學記錄、作案記錄(無)等一系列社會記錄後,又去翻翻沙曼雲和夜明珠家的事情。
最後的最後,他興致勃勃搜了一下自己親生雌崽們的記錄。
笑容逐漸消失。
在恭儉良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他只想基因庫有那麼缺屍體嗎?要不要讓老大和老么給老二打包點合適的實驗屍體?
他把這個想法告訴禪元。
禪元的笑容也消失了。
(六十二)
依據禪元對自家崽的了解,事情絕對不是恭儉良想得那麼簡單。
他允許找關係,動一點小小的權限,看到了禪讓調用了什麼屍體,順藤摸瓜找出禪讓一直藏著不讓他們見的雄蟲是誰,連帶著猜出禪讓都做了什麼狗屁倒灶的破事!
「你真是膽子肥了啊。誰讓你這麼對雄蟲的?」
「哼。」禪讓雙手一擺,無所謂。他奈雌父也不捨得把自己怎麼樣,胡攪蠻纏起來,「這就是雌父你要給他們翻案的原因?」
禪讓越想越覺得不爽,冷笑道:「雌父難道也看上他了?」
禪元爽利給他一巴掌。
別看恭儉良打老二時,禪元總護著禪讓;可到他動手時,那手勁可一點也不小。
「我再不做點事,你真要把人弄死了。」
自打在屍體面前做了後,白玉整個人渾渾噩噩,已經不是說不說話的問題了!他時常驚慌心悸,肢體發麻,沒有辦法自覺行動。禪元第一次見白玉時,喊了他七八次,都沒有得到反應,上手拉白玉起來,白玉渾身骨頭都是軟的,肉卻是硬的。
「你有沒有想過,白玉死了,小雪斯怎麼辦?禪讓。你要是和我說,下一個實驗對象是小雪斯。我就把你雄父喊過來。」
恭儉良還沒想到這一層。
他現在和滿屋子雄蟲一起,陪著白玉和小雪斯。屋子裡還混雜著好幾個翡翠玉家的幼崽,探頭探腦,乖乖混在一起聽大人說話。
禪讓不管。
他打定主意,雌父捨不得二代里唯一的蟬種,故作哀求,道:「雌父。難道你要為了一個和寄生體勾結的雄蟲,毀掉我的事業嗎?我在白玉身上研究出來的理論,已經開始投入生產,過一段時間就能造福大眾。這還不夠嗎?」
「基因庫的人當年也是這麼和我說的。」
「什麼?」
禪元直視著親子雙眼,冷漠地複述道:「你雄父是目前唯一一個遺傳『溫格爾式基因崩潰』的雄蟲。基因庫的人當年也是這麼和我說的。」
【犧牲一個精神病患者,創造出強大的基因武器不好嗎?】
【你是他的雌君,只要你簽字,你確認,你就可以合法把他送到實驗室來。】
【你將得到基因庫的鼎力支持。】
【你將攀上權利的高峰。】
禪元沒有這麼做。
他知道自己生來自私,生來裹挾欲/望,對他來說緊緊握在手中的東西才是自己的,他相信自己會保護好自己想要的一切,並不容許他人覬覦。
「你雄父很討厭基因庫。禪讓,我知道你嫌棄他不聰明。但你可能不知道——基因庫給他打過針。藥物在少年時期確實影響了他的大腦。」
禪讓平靜地看著雌父。
「所以呢?」
父子兩靜靜對視。
禪讓青筋暴起,他一把掃蕩桌子上的雜物,咆哮道:「所以你和我說這些幹什麼?暗示我放棄實驗?暗示我把白玉放回到正常社會?指責我做的事情不道德、下流、骯髒?我有什麼錯!我只是和你一樣遵循自己的想法而已。」
你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為什麼我不可以。
「白玉是圈養雄蟲,從他生下來被寄生體養大的那一刻開始!這,就是他的原罪!」禪讓指著自己,瞳孔不斷睜大,「你們以為把他救出來就是在愛他嗎?就是在呵護他嗎?雌父,別裝了。」
「如果白玉沒有生下蟲蛋,小雪斯不是雄蟲。」
「你們根本就不會看他一眼。」
「這個世界,從始至終,偏愛過他的人只有我!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