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頁
他瞪著眼睛,有時候看監控,有時候看大門,一坐就是三四個小時,除了門縫中吹過的風撩撥頭髮,恭儉良一動不動。坐在監控室里的軍雌被這雙眼睛看得心慌,時常一種滲人的滋味從腳底滋到顱頂。
他不喝水,不睡覺,軍雌們給他送飯送水他也一概不吃,來了就和剛剛那樣打翻發瘋,稍微靠近一些就用鐵鏈鎖住人的咽喉,死死拖拽住。
裁決處的軍雌們真是又怕他死,又怕他瘋,恭儉良睡不下去,他們也焦慮起來,心中祈禱快點睡吧睡吧,再絕食不睡覺,他們又要使用藥物強制管控雄蟲了。
誰也不希望到這一步。
「禪元!」監控室中,有人驚喜地喊一聲,「禪元來了。」
要對付恭儉良,還得是他的雌君禪元來。
他們圍在監控室面前,看著禪元毫不在意地踏進去,被吊瓶砸中肩膀。恭儉良發瘋將身邊所有能投擲的物品都丟過去,矽膠碗、矽膠餐盤、矽膠叉子,甚至是剩飯。當黏糊糊酸溜溜的飯渣落在禪元的臉上,他便知曉,這是昨天沒有出酸掉的食物。
他將殘渣摳下來,脫掉外衣蓋住恆溫箱。
他開始打掃衛生。正如在房間裡做的每一天,每一次雄蟲不滿胡來之後的日常生活般,禪元撿起所有的垃圾,打掃地面,跪在地上用抹布一點一點擦拭過去;清洗碗筷,交還給廚房,打了一份新鮮的加糖的飯菜過來。
「吃飯吧。」禪元從背包中掏出提前泡好的蜂蜜水,放在恭儉良面前,「先喝點水,潤潤嗓子。」
暖黃色的蜂蜜水,散發著甜蜜的氣息,熱氣裊裊,撲面而來。
恭儉良看著,反手將蜂蜜水潑在禪元臉上。滾燙的茶水讓禪元閉上眼睛,黏膩的質感,導致往下滑落的蜜水順入嘴角,滲出一絲絲甜味。
「走開。」恭儉良冷著臉,拒絕道:「我不想看見你。」
「我想看見你。」
「滾!」恭儉良更加用力地推搡雌蟲,再次故技重施要將整個盒飯掀翻,弄得滿地狼藉。
他的手腕被緊緊按住,手肘重重撞在禪元胸口。雌蟲寬大的手指,完整包裹住雄蟲的手,從手腕到手指,從一個拳頭,到十指相扣。
「抱歉。」禪元低聲道:「我想你了。」
「走開。」
「真的。」
恭儉良踩在他的腳上,發出尖叫。禪元用力地將雄蟲壓在牆上,得益於身高,他成功的讓恭儉良腳尖著地,險些失去最重要的著力點。而他自己,則用兩條腿插到恭儉良的兩腿之間,阻攔對方所有的攻擊行為。
「真的想你了。」
「閉嘴。」恭儉良諷刺道:「你以為說說這種話就可以了?你以為我是這種聽聽情話就會安靜的雄蟲!下一步,你是不是還要吻我……滾開!去做你的春秋大夢吧!我要撕爛你的嘴,把你的牙齒一顆一顆塞到你的子宮……」
禪元不為所動。
他忽然鬆手,讓雄蟲驟然掉到自己的大腿上,整個人緊緊地抱住他,從脖頸到腰背。恭儉良被迫貼在禪元柔軟的肌肉上,隨著身體晃動,鐵鏈嗚嗚呀呀地叫起來。
「對不起。」禪元道歉道:「雄主。對不起。」
作者有話說:
早點碼一章,現在去隔壁了。
——*——
第七十六章
對不起?
對不起也沒有用!
恭儉良感覺自己枕著一張人皮, 皮下是心懷鬼胎,是酒肉惡臭,禪元本質上與他並非一路人, 他總該殺自己要殺的, 還是剝皮抽筋, 管禪元心中想什麼, 要做什麼。到了這個地步地,他已經沒有時間去想未來想過去, 日子就是看一天走一天, 能弄死幾個人就是幾個人。
禪元更加用力地擁抱住雄蟲, 這個力度, 已經能被稱之為「勒」。他將頭埋在雄蟲的脖頸處, 深深吸氣,道歉聲入珠玉落盤,清晰地重複著「對不起,對不起。」
恭儉良終於騰出手來, 他纏繞鐵鏈重重敲下去,兩下、三下、四下, 將禪元的腦殼敲出一個血洞來。
監控室一段,軍雌們紛紛站起來,不少人步伐急促趕往禁閉室。走廊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走到距離禁閉室只有五六米的地方,聲音忽然消失了。
禪元抬起頭,鮮血從他的腦殼上流淌下來, 頭髮黏糊成一條條, 臉上也多了數條血痕。到此刻, 他的聲音依舊冷靜, 似乎傷口只是錯覺,恭儉良甚至聽見那聲音中帶著一絲詭異的高昂。
「吃點東西吧。」
「不要。」
「我還帶了其他的。」
「我說不要。你聽不懂人話嗎?」恭儉良嘶啞,他大吵大鬧許久,不肯喝水不肯吃飯,身體素質再好也扛不住如此造作。禪元不作聲,只是雙手安靜地穩定住雄蟲的身軀。
隨著每一次動靜,雄蟲柔軟的臀部都在他的大腿上輕輕彈起兩三下。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兩人的腿與屁股緊緊貼在一起。禪元寬闊的肩膀已經蔓延開鮮血,偶爾雄蟲失去重心,倒在上面,連帶雪白的臉也沾染上紅印。鮮血鐵鏽般的腥甜瀰漫在禁閉室內。
「睡覺也可以。」禪元單手拖住雄蟲的屁股,將他抱在自己的懷裡。恭儉良驚呼一聲,隨後更加猛烈的毆打禪元的臉,揪住他的頭髮。而禪元的另外一隻手快速地揪住恭儉良身上的鐵鏈,將其打成一個結,阻止了雄主繼續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