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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啪啪啪!老二作為一顆蛋實在是活躍到不像話,再錘爆雌父胸口後,他生龍活虎,頗有對準雌父臉來一棒槌的用力。禪元伸出手鉗制住這個小王八蛋,簡單尋思後,打開育兒袋把老二捧在手心。
「老二。」
還不知道是什麼蟲種呢。按照家裡排行隨便叫叫先。
禪元嚴肅道:「好寶寶不可以隨便亂蹦。你這個年齡的小蟲蛋,摔下去是會摔碎的。告訴雌父,你是不是好寶寶。」
撲棱已經湊到雄父邊上,乖乖吃恭儉良拆出來的糖果。兩父子吧唧吧唧咬著硬糖,圍觀禪元訓崽。
「阿不不不。噗。噗噗噗。」
蟲蛋左右搖晃,將抗拒的意思表示得很明白。他對恭儉良嘰里呱啦一大堆,發現雄父無視自己後也毫不在意,在雌父手掌里滾來滾去,幾次都要掉到地上。禪元得不得用身上一切柔軟的肢體去接住這孩子。
——他忽然覺得自己在地面真的冤枉恭儉良了。
——蟲蛋弄丟是恭儉良的錯嗎?不。肯定不是啊,要他一個人帶著這麼鬧騰的小孩,他也帶不住啊!
禪元將心比心,不知道多少次把老二抓回來後,懺悔道:「因為你,雌父誤會了雄父。雌父知道錯了,你呢?你知道錯了嗎?」
「阿噗。噗噗噗。」
恭儉良都聽笑了。他瞧著禪元和個傻子一樣不知道怎麼和蟲蛋聊天,大開尊口,「他知道什麼。」
「他那麼聰明一定什麼都知道的。」禪元堅持道。不過他這種堅持也沒有維繫多久,提姆發消息提醒他去開總結小會、寫任務匯報、以及去醫療室定期接受檢查,順帶把恭儉良也帶過去。
而兩個人又根本不可能把撲棱和蟲蛋放在一起,只能全家出動在整個星艦里上跳下竄。
禪元腦內的神經也開始跟著上跳下竄。
他身上掛著一個育兒袋,蟲蛋在裡面撲通撲通亂竄。背上背著走累了的恭儉良,身邊再牽著大雌子撲棱。
甲列瞅一眼,鑑定隊長為:拖家帶口逃亡的難民。
禪元認栽了。
他想,生了都生了,總不能把蟲蛋原地銷毀吧。再說,都是一家人,日子都可以慢慢磨出來——兇悍如恭儉良,性格也不是被他磨得越來越好了嗎?孩子多一點,恭儉良的新家人也多一點,他就不會那麼想念在夜明珠家的生活了。
「我要領養那個小雄蟲。」
禪元想都不想,拒絕道:「不行。」
恭儉良:「為什麼?」他這時候倒是想起自己家的蟲蛋了,將其揪住在桌子上滾了兩圈,展示道:「小蛋花湯和他的關係很好。我也很喜歡那個小雄蟲。」
禪元心想,恭儉良真以為自己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嗎?
什么小雄蟲?讓一個孩子做他死去雄父的替身是什麼好玩的事情嗎?
「不行。」禪元堅決抗拒,「你要喜歡,我們可以自己生。」
「生了誰帶?」恭儉良反駁著,把蟲蛋推過去,「我不帶。要帶你自己帶。」
「帶孩子本來就是雄蟲的事情啊!我又不會孵蛋!」
恭儉良不管。他態度很堅決,面對生育問題他還是那個胡攪蠻纏的小孩脾氣,嘟囔道:「我不管。反正我精神觸角很長,你帶著他——只要不離開星艦,我都能孵蛋。我是不要帶他了,太能鬧騰了。」
禪元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這是正常的家庭紛爭。
恭儉良只是給自己甩臉色,而不是抄起桌子上的電子筆筒砸碎自己的腦殼,已經是精神穩定的象徵了。不可以著急,不可以著急,夫夫之間的問題總比戰鬥的問題好解決吧。
「雄主。我們可以自己生啊。自己生的小蝴蝶才有意義啊。養別人家的幹什麼呢?那孩子都有5歲大了,能記事了。」禪元苦口婆心,勸說道:「5歲大的小孩,在寄生體手底下養大,後面性子掰不掰的過來都是個問題。」
恭儉良思索片刻,看向蟲蛋,堅定了信念。
「我就要養!現在!」
「……孩子又不會跑。你喜歡可以經常去看,沒必要弄到身邊養。」關鍵是,恭儉良根本不會照顧小孩,何況是一個病小孩。禪元估摸那雄蟲幼崽身邊少不了陪伴,到時候難道要他自己犧牲工作時間,去照顧一個無血緣關係的幼崽嗎?
不好意思。
禪元沒那麼偉大。
他照顧恭儉良,是因為他喜歡他。他喜歡恭儉良的樣貌,喜歡恭儉良的強悍,喜歡恭儉良在床上的懵懂無知,他甚至喜歡恭儉良的蠻橫、驕縱、無理取鬧——他喜歡恭儉良對自己所有骯髒欲望的包容,以及恭儉良投射出來的欲/望。
但他不喜歡恭儉良對原生家庭的眷戀。
他一直希望恭儉良完完全全屬於自己,成為他一個人的玩物、眷屬、雄主。
「恭儉良。你聽我說,撲棱不喜歡家裡有別的小孩。我們把蟲蛋帶回來,他就很不開心了。你就算不為我考慮,也要為撲棱考慮吧。」
禪元拿著孩子做盾牌,直戳恭儉良心門。
他如願看見恭儉良眉毛耷拉下來,表情擰巴起來,心中竊喜,趁熱打鐵,「你喜歡小雄蟲。可以去看看他。說不定接觸多了,下一胎我們就生個蝴蝶種小雄蟲呢。」
他是不會讓這個酷似溫格爾的雄蟲幼崽進門的!
他,不喜歡替身這種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