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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元覺得這是恭儉良今天說出最有攻擊力的話。
他接下來又是道歉, 又是伏低做小, 整個人卑微到極點, 恨不得跪在地上舔得恭儉良舒舒服服。
恭儉良一腳把禪元踹開, 帶著自己乖巧的養子、蟲蛋, 以及禪元辛辛苦苦帶過來的小蛋糕,鑽進屋子裡。
撲棱忍不住感嘆,「雄父脾氣真的變好了哎。」
支棱酸溜溜吐槽,「他打我的時候都比這用力。」
禪元確認恭儉良進去後, 「嗖」一下爬起來揪住自己兩雌子的後脖子,開始跟他們秋後算帳, 並打探恭儉良現在掌握的信息。
萬幸,他打胎、吃藥、私自測蟲蛋性別的事情都沒有被暴露出來。
「不許再說漏嘴。知道嗎?」
兩個雌子瘋狂點頭。
禪元這才緩慢放下自己的鐵拳,開始重點拽過支棱小聲教育,「等會兒,就說弟弟是雌蟲,知道嗎?化學方面的知識雌父來編。」
支棱小聲嘀咕, 「雄父要是覺得不對勁怎麼辦?」
「沒關係。」禪元安慰道:「你雄父聽不懂。」
支棱第一次覺得雌父有點過分自信了。如他這種小孩, 在見識過雄父聞一聞頭髮就能抓變態的直覺後, 支棱犯案的警覺性和計劃性都開始與日俱增。
禪元卻不管, 他等會兒還要去恭儉良面前道歉懺悔呢。
他一把抓過正要離開的撲棱,咬耳朵威脅道:「還有你。別以為你雄父寵你,就什么小算盤都打到他身上。」
撲棱垂手,低頭,乖乖聽雌父教育。
禪元道:「你和支棱是星艦上唯二的雌蟲幼崽,再鬧事都不會有人責怪你們。可遠徵結束後,再也不會有人把你們當做小孩子了。你要想直接衝進夜明珠家相關的名利場裡,到時候怎麼死得都不知道——你回去好好想一想,烏鈥總帥為什麼要重新出山,還偏偏帶了我們這一支遠征軍。」
撲棱拖長聲調,不情願道:「哦。知道了。」
禪元盯著他一會兒,知道一時半會沒辦法打消這孩子覬覦夜明珠家產的心,索性不管他,直勾勾到房間門口,輕輕敲門,「寶貝~」
聲音和教育小孩時天差地別,尾音最起碼刷了七八層糖霜。
「寶貝,我怎麼會不喜歡老三呢。」禪元掐著嗓子大聲做懺悔,「我只是不小心犯了點錯誤。寶貝,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老三是雄蟲,對對對,他就是雄蟲。哪裡有雌蟲不喜歡雄蟲的呢……」
支棱和撲棱聽了半個小時,兩雌子晚飯被膩到一口都沒吃。
恭儉良就不一樣。
作為從小泡在蜜罐里長大的重度甜食愛好者,他才不會被禪元的糖衣炮彈迷惑呢。
安靜每每有些動搖,想要開門放禪元進來時,恭儉良就飛快衝出去,在門口和禪元扭打在一起。兩個人從最開始皮肉傷,打到後面鼻血橫飛、肋骨裂開、手臂扭曲。恭儉良上勾拳,禪元便格擋;恭儉良下勾拳,禪元還格擋;恭儉良爆裂肘擊,禪元仍格擋。
單方面痛毆對這對夫夫來說,不過灑灑水的功夫。
只是襯托得房間裡抱著炫光霓虹蟲蛋的安靜格格不入。
「安靜。」支棱帶著飯盒,小心跨過地上躺屍的雌父雄父,道:「我給你帶了盒飯。」
安靜抱著蟲蛋,怯生生看過去,怎麼點都發覺支棱只帶了一份飯盒。
「雄父雌父不吃飯嗎?」
支棱道:「別管他們,他們還沒打完呢。」
安靜對自己在這個家的格格不入有了更深刻的感受。他抱著蟲蛋和自己的飯盒,小心翼翼拆開這份粗糙的食物後,驚喜看見懷裡的炫光霓虹蟲蛋笨笨向前探了探蛋身。
「不可以吃哦。」安靜扶住蟲蛋,確定它不再動之後,輕托著蟲蛋去飯盒邊上,叮囑道:「破殼後才可以吃東西呢。」
蟲蛋搖晃下,也不知道聽得懂還是沒聽懂。他照舊對著飯盒探過去,啪嘰一下整個蛋摔在黏糊糊的菜汁中。
安靜哭笑不得把蟲蛋撿起來後,飯也顧不上吃,再次用軟布一點一點擦乾,捧在懷裡,「會被燙壞的。想要吃東西,只能吃蛋殼油哦。」
蛋殼油目前公認,蟲蛋吸收營養的最佳食物。
這個家唯一一個會做蛋殼油的禪元,因此苟了下來。
他身上打著繃帶,臉上貼著創口貼,面無表情給坑了自己兩回的老三熬製蛋殼油。
恭儉良叉著腰在旁邊監督禪元熬油,小腦袋瓜時不時冒出一些無法理解的問題,「為什麼要放動物油?」
「這樣炸起來更香。」
「這樣啊……那這個調味用的葉子為什麼也要放下去呢?」
禪元一邊在腦內默念「參考小吃攤的一百種炸香方式來調製蛋殼油」,一邊在嘴巴上回答恭儉良,「蟲蛋們都會喜歡的。」
「哦。」恭儉良盯著好一會兒,還是不太理解地深吸一口氣,「好香。」
總感覺禪元之前給撲棱支棱做的蛋殼油就沒那麼香。
恭儉良思來想去,覺得自己拳頭果然有效果,把禪元揍得回心轉意拿出全部力氣伺候好他兩目前唯一一個雄蟲蛋。
倒是知道真相的撲棱和支棱兩兄弟躲廚房外小聲嘀咕。
「雌父是不是要把弟弟下鍋油炸了?」
「油炸後很難做成標本唉。」
「你能不能別惦記你那破標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