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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棱那時候都沒這麼大吧。」
「大說明好啊。」
軍醫匆匆提著各種東西走進來。他伸入一隻腳,屁股給卡在人群里進不來。小撲棱和小安靜上前幫忙,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反而把軍醫鞋子脫下來。
「讓一讓。不要擠。不要擠。」軍醫屁股出來了,腦袋還卡在裡面。他甚至分不清方向,還是好幾雙手把他往前面一塞,整個人從門框處吐出來。
小撲棱「哇塞」好幾聲,他忽然羨慕起弟弟破殼時有那麼多人來看。他都不得自己破殼時,除了雄父雌父外還有什麼人呢。
「那個……撲棱。」小安靜碰了碰小撲棱的胳膊,怯弱道:「雄父……」
雄父臉黑黑的,好可怕嗚。
小撲棱回頭望過去,雌父和雄父並肩坐著,兩個人均是黑著臉看著膝蓋上的弟弟。而他胖嘟嘟,吃飽了油水的弟弟,蛋殼上方凸出一個小小的尖角,動了動,銷聲匿跡。
恭儉良:「禪元,他是什麼意思。」
禪元也拿捏不准,他試探道:「累了?休息一會兒?」
恭儉良道:「不如我幫他砸開吧。」
禪元眼睜睜看著恭儉良從枕頭下掏出一把餐刀。他趕快抱住恭儉良,「等等,讓孩子再努力努力。他可以的,你要相信他。是吧,老二。」
蟲蛋毫無動靜。
禪元補救道:「老二一定是睡著了。雄主,孩子破殼也是很辛苦的。我們等等啊。不要動手,真的,千萬不要動手。」
蟲蛋破殼,最好靠幼崽自己的力量。
很可惜,禪元沒想到這一靠就是足足一天一夜。
恭儉良也不睡覺,為了第一眼知道折磨自己數月之久的小混蛋是什麼蟲種。他寧可把膠帶貼在眼瞼上拉著,也不要入睡。
禪元心都碎了。
「寶貝。睡一會兒吧。」恭儉良殺他那會兒,還要睡覺呢。這怎麼能為了一個蟲蛋破例呢?
恭儉良嚴厲拒絕,「我感覺,他很快要出來了。」
禪元:兩個小時前,你也是這麼說的。
他已經不需要恭儉良責怪,主動承擔錯誤:「雄主。蟲蛋不破是我的錯。我沒想到蛋殼油刷多了,會增厚蛋殼厚度。」
「噓——」恭儉良忽然噤聲。
夫夫兩眼睜睜看著沉默許久的蟲蛋搖晃身軀,開始自己第三十七次破殼掙扎。外面的軍雌已經換了一批,他們多數見證了蟲蛋數次蹬腿攻陷三角區的經歷。
無一例外,蟲蛋都失敗了。
他看上去並不能靠自己力量破殼的樣子。
軍醫已經準備好破殼專用的手術刀,以防幼崽力竭後窒息在蟲蛋中。
第三十七次會成功嗎?
蟲蛋輕微地向下壓,他似乎在積蓄力量,等待一個臨界點——這架勢上演了太多次,禪元都不忍心構思安慰雄蟲的話術。
磅!
蟲蛋卻高高躍起,他並非直線型,而是呈現拋物狀將自己砸向地面。禪元下意識伸出手,蟲蛋則更加發瘋地錯過自己的雌父,狠狠把蛋殼砸在地面。
啪。
第一片蛋殼掉下來,但還有黏連的部位,蟲蛋鍥而不捨滾向桌腳,對準鋒利的稜角,自己朝上面狠狠連撞四下。桌子上的水杯劇烈顫動,大把的水潑出來,杯子隨之倒下,軲轆滾到地面。
啪嘰。
幼崽腦袋隨著力氣砸在桌腳上,他懵了兩把,接著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額頭上流淌下的鮮血,哇嗚大哭起來。
「嗚嗚嗚嗚嗚。啊嗚,唔噗。噗噗,啊嗚嗚噗噗噗。」
老二破殼了。
雖然把自己砸出了滿臉血,但總歸破殼了。
他哭得超級大聲,幼崽的分貝簡直要刺穿腦顱。禪元抱起他的時候,充分理解了這孩子有多耐抗——瞧瞧腦門上的紅腫塊,還有這一臉的血。
千萬別和恭儉良一樣,先天精神不好啊。
「禪元。」恭儉良根本不在乎老二滿臉血,他盯著孩子的綠色的蟲紋和背後的翅根,只有一個問題:
「他怎麼和你一模一樣?」
作者有話說:
歡迎大家收看,蟲族家庭的兄友弟恭,父慈子孝。
——*——
【小蘭花的警局生活30】
刺棱不理解哥哥們愁眉苦臉幹什麼。
他只是個「哥哥哥哥」亂叫的可愛幼崽,頂著與雄父相似度極高的好面容到處撒嬌,直到他的支棱哥哥把他提溜起來,夾在胳肢窩下。
「笨死了。」
「刺棱才不笨!」
老二支棱嘲諷道:「家裡不需要不會做微積分的雌蟲。」
恭儉良叉著腰,冷酷地注視著二子,老二支棱舌頭打個圈不得不閉嘴。而老大撲棱嗤笑一聲,踹一腳自己的弟弟,抓著一大一小去找輔導班。
「速戰速決。」撲棱哥哥道:「我後天還有野外拉練,今天晚上就得走。」
「你走什麼。」
「哥哥。哥哥。」小刺棱趴在大哥肩背上,軟軟撒嬌,「哥哥不喜歡刺棱嗎?」
「乖。」撲棱哥哥道:「刺棱把數學題做出來,哥哥就喜歡刺棱。」
幼崽嘴巴一癟,明白了。
哥哥們果然最愛欺負自己,他要生氣了!
幼崽生氣的蹬蹬腿,伸伸胳膊,力求在哥哥們手下彰顯點存在感——最終結果卻變成哥哥們手中不沾地的漂亮小玩偶——刺棱乾脆氣得腳不沾地,誰要把他放在地上,他就手腳並由抱住誰的腿,學著雄父做出生氣暴怒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