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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恭儉良很閒。
他能來騷擾禪讓,說明他真的閒到沒有事情可以做了。
「安靜打算辦一個小酒席。你把卡借給人家雌君嘛。」
禪讓掐掉電話,一個字都懶得說。他不止一次覺得自己雄父有病,連帶著感慨自己全家都有病,上下兩代出不了一個好苗子。
他給安靜辦雌侍酒席。
他有病嗎?
不過很快,恭儉良親自殺到辦公大樓樓下。禪讓不得不跑下去好聲好氣哄著自己雄父,承諾絕對不會給安靜辦什麼雌侍酒席後,父子兩翻臉大吵一架。禪讓提前穿好的防彈服派上用場,內部砸出兩個大洞,堪堪護住臟器。
「其實安靜不打算大辦。但是安靜和雌君結婚就很寒磣了!我也想給他好一點嘛。」恭儉良幾乎是踩在雌子屍體上,雷區蹦躂,「支棱。你這樣是討不到雄蟲的!你都不對雄蟲好。哼。」
禪讓懶得說話。
恭儉良繼續道:「他們說在社區舞會上,一併舉辦個小儀式。你來嗎?」
禪讓:「我去我就是狗。」
(二十二)
社區舞會簡單又靈動。因為大部分開支是雄蟲協會和社區組織牽頭,費用並不昂貴。
舞會和婚禮結合,也是近幾年的平民家庭結婚趨勢,說出去算一種「時尚」。
安靜和他雌侍的婚禮,就採取這種小舞會模式。
禪讓坐在航空器里眼睜睜看著安靜和一名雌蟲手牽手笑著走下去,接著又出來和賓客們說話,一一接待對方。
白玉就坐在地面車後方。
「讓……」
「噓——」禪讓輕聲道:「閉嘴。」
他的目光追著安靜,看著雄蟲微笑,遞上一些手作的小禮物,在門口人數越來越少後,左顧右盼尋找著。
總不會是找我吧。禪讓內心抱著點小小的期盼。下一秒,安靜快步朝著停泊處走來,站定在他的窗前。
「禪讓?不進來嗎?」安靜笑著塞進一個小禮物袋,「雄父說你一定會來,我還以為……」
禪讓粗魯打斷道:「我路過。」
安靜錯愕幾分,接著又笑起來,像是鬆了口氣,「原來如此。后座是有位閣下嗎?禪讓,恭喜你——」
他話還沒說完。禪讓擰動發動機,一口氣開了出去。
風從尚未關上的窗戶口湧入,越來越急促。
白玉回想著隔著窗戶見到的雄蟲,越來越無法呼吸。
(二十三)
白玉和安靜站在一起,不會有人說他們長得像。
但把他們某個神態片段剪輯在一起,又叫人覺得他們是一類人。
先來者為正主,後來者為替身。
(二十四)
這次「出去逛逛」後,白玉生了一場小病。
他開始頻繁地想要禪讓停留在自己的房間,又或者擁抱住禪讓。禪讓也無所謂這種挽留,他閒暇的晚上會來過夜,忙碌的晚上只會過來送頓飯再做上一回,把一天的戾氣全部發泄在白玉身上,再離開。
禪讓開始喜歡聽白玉喊自己的名字。
他混亂地做,混亂地體驗各種姿勢和進入,在事前、事中、事後聽白玉求饒的、虛弱的、無序的呼喊「讓」這個字。
他暫時沒有聽膩,就一直聽下去。
「白玉,你真好看。」禪讓偶爾也會說點情話,只要他願意,他可以把這種伎倆耍得很好看。
反正不用為此負責,隨便說。
不過到最後,這些甜言蜜語都會流向一個結局。
「我想試試看這個……玩具……白玉。你真好。」
「想吃,對不對。但你要把這個先吃下去。」
「很棒。白玉。你簡直太棒了。」
兩個月後,禪讓光著屁股,看著自己下在辦公室座椅上的大白蛋,腦袋一片空白。
(二十五)
他生了一個雄蟲蛋。
這可太糟糕了。
相比於雌蟲,雄蟲從出生開始就需要走登記、監護、定期匯報等流程。禪讓完全想得到,雄蟲協會上門後,就自己和誰生的蛋,怎麼生的,為什麼不結婚等一系列問題長篇大論地談。
雄蟲協會不會允許一個弄死過蟲蛋的犯罪雄蟲孵蛋。這件事情的結局只有兩個:自己找個願意接手帶蛋上門的雄蟲結婚。
或,把蟲蛋送人。
禪讓選擇後者。
他第一反應是,把這顆寶貴的雄蟲蛋送給安靜養。
(二十六)
「不可以。」安靜在電話里拒絕了禪讓的請求。
他和遠征軍時期完全不一樣,面對禪讓有勇氣說「不」,在禪讓咆哮發脾氣的時候,可以強忍著說完自己的理由。
「蟲蛋需要他的親生雄父。禪讓,你是打算瞞著那個雄蟲……」
「好了。」禪讓大聲道:「你不願意就不願意吧!」
他掛斷通訊,拆下這玩意狠狠丟在牆壁上,接著衝到座椅上,舉起蟲蛋許久,把這個小傢伙丟到書堆中。
「有意思。」
禪讓把頭髮弄得一團糟,趴在書堆中冷笑——事到如今,他想起雄蟲近兩個月的乖巧,想起對方將雌君雌侍蟲蛋獻祭給寄生體的過去。
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禪讓把孩子送走前,要先和白玉算一算帳。
他連開場的寒暄都懶得裝,直接把白玉從床上拖拽道地上,恐嚇道:「白玉。你覺得做水煮蛋比較好,還是做炒雞蛋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