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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響起一片咬牙切齒之聲。
恭儉良習以為常,壓低聲音道:「這樣我就是模範好雄蟲了吧。」
「沒錯。」禪元享受眾人羨慕的目光,感覺腰不疼腿不痛背也不酸了。他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只要你在外面把持住,裁決處絕對找不到機會扣你的分。」
恭儉良足足四天沒被扣分。這個優秀記錄讓裁決處大開眼界,提姆親自上門表示禪元教夫有方,期待他再接再厲,讓雄蟲控制情緒,安分守己,並免除恭儉良本來要寫的十一份檢討書。
禪元拿著雞毛當令牌,回去把不明所以的恭儉良糊弄得一愣一愣,包括但不限於「每天一個親親,展示婚姻和諧」、「不可以在外面動手,要好好商量」、「實在想動手,我們可以窩裡橫」、「小雄蟲不可以使用危險物品」等等。
恭儉良對此有三個條件:積分、蛋、上戰場!
「我要積分。還要蟲蛋。還有上戰場。」
殺過人的恭儉良,就像開了刃的刀,幾天沒對找點什麼下手,他整個人焉巴巴沒精神。到了第五天,明眼人都能看出雄蟲萎靡的神色,吃幾口飯恨不得趴在桌子上,渾然不見剝皮當日的亢奮。
「禪元~」恭儉良弱弱地提議,「我要殺人。」
「嗯嗯嗯。」
「你還沒有蟲蛋嗎?」恭儉良眼淚都要掉下來了,「都已經一周了。」
「嗯嗯嗯。」
「積分什麼時候下來呀。我要積分。」
「嗯嗯嗯。」
恭儉良一拍桌子,站起來抓著禪元的耳朵,「嗯嗯嗯,你就知道嗯。」還好此刻在屋裡,不然光這個動作,恭儉良前幾日的好雄主人設就要崩塌成渣渣。他著急得不得了,恨不得三件事情一口氣全部完成,「你是不是騙我。」
「沒有沒有。」禪元正解決恭儉良的剩飯,滿口胡說八道:「我怎麼會騙你呢?你看,我是不是聽你的話好好鍛鍊,準備做一個好家具?」
恭儉良看著禪元越發明晰的肌肉、越發紅潤的膚色,不情願地點點頭。
「我是不是每天都在和你努力迎接蟲蛋?每天都乖乖聽話,你要我什麼姿勢,我就什麼姿勢?」
恭儉良看一眼通訊日曆,數了數按照頻次圈起來的日期,不情願地點點頭。
「積分也不是我在管。」禪元一錘定音,將自己摘出去,「現在我們兩要追求雙贏,你知道什麼是雙贏嗎,就是……」
「就是你爽了,我沒爽。」恭儉良一錘定音,反駁道:「你好舒服的樣子,我一點都不舒服。」
「我是在為你的利益努力啊。雄主。」禪元已經吃到肉,並且感覺美好生活就在前方,他瘋狂把持住自己的船舵,勵志不要讓恭儉良的小腦子意識到哪裡不太對勁。
「你看。現在形式一片大好,接下來等我有了蛋。你在家裡乖乖孵蛋,我在外面掙軍功,你積分到手,蛋到手不是挺好的嗎?」
「我要殺人。」恭儉良翻個白眼。
「不是,雄主……」
恭儉良冷臉甩過去,道:「再廢話一句,我就宰了你。」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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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禪元並不知道, 一周時間已經是恭儉良壓抑本性的極限。在雌蟲酣暢淋漓運動的時候,恭儉良無數次看著滾落的水珠,幻想那是一把鋒利的雙刀, 緩慢又精準地切割下雌蟲的肌肉。
嘗過殺人的滋味後, 幻想便變得陳乏無味。
禪元也不知道。恭儉良最開始想要成為「犯罪克星」, 除了私人原因外, 更在於他想要合法的殺人。
而他來到遠征軍,除了預謀通過遠征進入警界外, 還有最後一根壓死駱駝的稻草:
他想要殺死他的雄父。
哪怕, 他的雄父會做很好吃的點心。恭儉良喜歡看著雄父剪開裱花袋, 用最笨拙的手法給他們畫奶油花;喜歡乘雄父不注意, 搶一塊熱乎乎的餅乾, 把嘴巴塞得鼓鼓囊囊;喜歡踮起腳和雄父說自己想吃糖,吃多少糖,要什麼顏色,什麼口味的糖;喜歡窩在雄父懷抱里聽他慢慢地念故事書;喜歡雄父耐心地告訴自己什麼東西要放在什麼地方;喜歡雄父用木梳一點一點將自己的頭髮梳攏;喜歡雄父說話溫溫柔柔的樣子;喜歡他每一次看向自己, 擔憂無奈,卻永遠選擇從頭開始的眼睛。
恭儉良對甜蜜最早的概念, 來自他的雄父。
可他還是很確信,在離開的前一天早上,自己發自內心地想要殺死雄父。
明明那就是一個極為普通的早晨,他卻聽到這樣的聲音:「殺了吧殺了吧傻了吧。」
「如果雄父死了,我會傷心的。」
「殺了吧殺了吧殺了吧殺了吧殺了吧……快點動手啊,為什麼不動手?我去遠征, 要很久很久都見不到雄父。……等到那個時候, 雄父就老了。雄父會一直生病, 會比現在還要痛苦上千倍, 上萬倍。等到那個時候,時不時殺掉就太殘忍了……果然。」
「還是走之前就殺掉吧。」
「可是雄父只有一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和雄父一樣對我那麼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