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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兩周,他的大腦甚至完成了《雄蟲近期語氣/潛台詞分類及應對措施》一書的整理:
如果聲音是打著圈的「禪元~」多半是有點發瘋的前兆。這個時候,他要趕快回憶自己有沒有哪裡做錯了,或者給雄蟲誤導。多數情況下可以用語言解開誤會,或者安撫雄蟲。
如果聲音是尖銳的暴躁的「滾——」,其實安全係數比前者還跟高一點。至少雄蟲在暴怒卻還有理智的邊緣。如果是現在這種乾淨利落,沒有拉長音的「滾」,說明雄蟲只是單純不想理會他,或者心煩氣躁,自己適度留出一定空間給雄蟲,然後滿足對方的需求即可。
而「變態」等於私人趣味,這個目前專屬於禪元的稱呼,被他直接忽視。
夫夫之間的小曖昧罷了。
「禪元。」金蟬種室友揮揮手,和他打招呼,「打掃區域分配下來,這幾天要忙起來了……你剛剛從禁閉室出來?」金蟬種室友看一眼禪元來時的方向,篤定道:「甲列和伊泊都在訓練室等你,恭喜啊。你們小隊最近拿到了太空實訓名額。」
「謝謝。」禪元笑了笑,寒暄兩句,將從雄蟲棄之不用的醜陋糖果分給室友和自己,兩個蟬族一邊走,一邊聊。和恭儉良那種完全不在乎外面名聲的存在相比,禪元十分在意談話間不經意的信息,任何事情哪怕是細枝末節,他都有興趣聽完並符合兩句。
直到他們走到訓練室,二人才分開。
禪元推開門,自己的兩位隊友猛地回頭,見是他來,鬆口氣又回去做自己的事情。蜻蜓種狙擊手伊泊抱著自己的老婆槍,十分仔細擦拭每一根槍管。虎甲種工程兵甲列則收拾自己的工程包。和還未組隊前相比,兩個人的肌肉都得到不同程度的鍛鍊,專業技能也得到了更高級長官的指點。
但對讓他們兩人感覺心驚肉跳的人,還是禪元。
「我先上重量,稍後問你們一些事。」禪元輕描淡寫地脫掉外衣,露出裡面的運動背心。他走到訓練儀器前,調整到中高檔,開始熱身訓練。
青襟油蟬種本身就是蟬種中相對較大的蟲種,禪元決定要努力活下來後,認真研究了自己的體檢包裹。他的骨架比同族雌蟲更大,肌肉比例也更高,鍛鍊之後,體型差距進一步擴大,穿著衣服尚且不明顯,日日一起磨合的小隊成員則清楚:禪元已經將每一塊肌肉都鍛鍊到極限。
現有的儀器和環境,不足以支持他進一步提升。
應該說的就是這個事情吧。無論是狙擊手伊泊,還是工程兵甲列都期待隊長的下一步動作,身為雌蟲沒有人不渴望變強。
「你們有沒有愛情電影。」
狙擊手伊泊:?
工程兵甲列:?
「愛情電影?」甲列困惑地問道:「是給雌蟲看得那種愛情電影嗎?」
「雌蟲雄蟲都行。」禪元想了想恭儉良的需求,補充道:「最好是雄蟲當主角。」早知道恭儉良也喜歡看其他電影,禪元就把愛情片、格鬥片、戰爭片等數目繁多的影片拉進來填充資源庫。
他一邊鍛鍊背部,一邊道:「公共資源庫有的話,也可以。」
「我知道。」伊泊開口,「隊長,想要什麼風格。」
「清新一點。小情小愛,貼近生活一點。」禪元順口說道:「不要太刺激,常規一點就行。」
伊泊點點頭,表示自己知曉公共資源庫里剛剛好有幾部這樣的電影,十分適合雌蟲單獨觀看,或者夫夫一起觀看。
禪元便把這件事情交給隊友去辦。
他想伊泊在改裝上的可怕天賦,總不會影響對方的審美吧。拿到影片後,禪元還格外謹慎地拉了片頭片尾,發現正經公司出品,正經演員出品,十分放心地帶著電影去找雄蟲。
恭儉良大開恩典,終於把禪元放進來了。
他把被子從地上掀起來,撈到床上,自己趴到床底把不知道什麼時候滾進去的蟲蛋撈出來,粗暴擦了擦,踹在口袋裡,開始催促禪元放片子。
「是戀愛片嗎?」恭儉良可好奇了。
他懷疑禪元是和這些戀愛片取經,不然怎麼最近對自己特別好。他可記得雄父說過「要警惕路上隨便給糖果和玩具的人」,畢竟像他這種長相好看的小雄蟲是會被很多變態盯上的。
當然,恭儉良下意識忽略這句話的適用範圍是1-7歲的小崽崽。
禪元打開投影儀,播放電影,久違地坐在雄蟲身邊,手指忍不住蠢蠢欲動。還沒碰到雄蟲的腰,就恭儉良一巴掌打下去,「我要吃零食。」
禪元早就準備好了,甜點、茶水、糖果,還有當時購買得各種零食。
恭儉良暴力撕開包裝,聽著片頭甜甜的音樂,感覺全身心都無法融入影片中,途中數次打掉禪元不安分的爪子,最後忍無可忍把雌蟲從床上踢下去,「再動我,就給我滾出去!」
電影正好放到了最高潮,主角們互相親吻,對視。
恭儉良翻了個白眼,拉進度條,猛然從床上做起。
禪元摔得鼻青臉腫,正爬起來,電影裡巫山雲雨、不著片縷、真刀真槍並開始發出高亢叫聲的畫面炫他一臉。
「禪元~」恭儉良一腳踩在禪元還沒起來的肩膀上,「這是什麼意思。」
「高潮劇情,情濃密切。」禪元臉上鎮定自若,心裡將伊泊罵了個七七八八。他都說了要小清新新,小清新。蜻蜓種對小清新的理解,和蟬族對小清新的理解是存在生殖隔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