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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玩。
乖乖崽太喜歡這種扮演遊戲了。
可惜,他永遠鬥不過自己的雌父。某天一不留神,還是被柏厄斯逮住,脫掉褲子,按在膝蓋上吃頓竹條炒肉片。
「嗚嗚嗚啊嗚嗚嗚。」
「不許哭。」柏厄斯邊給幼崽擦眼淚,邊教育他,「故意惹雌父生氣,就要做好被打屁股的準備。」
乖乖停頓一下,不管,繼續哭。
柏厄斯只能逮住他的臉頰,持續教育道:「叔叔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們乖乖不要打擾叔叔。」
乖乖崽才不聽呢。
雌父別以為他小好糊弄。他天天和提么叔叔在一起,能不知道提么叔叔要做什麼事情嗎?
「提麼,提麼就,打嗚嗚打打你。」
柏厄斯呼吸停滯片刻,有點想把營地里所有的列印設備砸個稀巴爛。
(四十三)
提姆在柏厄斯的營地里過得很規律。
早上起床,用沙袋鍛鍊,吃飯,中午休息半個小時,繼續鍛鍊,吃完,晚上觀察星空,鍛鍊,睡覺。
中間多了一個乖乖崽。
大體沒什麼變化。
柏厄斯作為少將,也沒有每天都變著法子黏糊提姆。他更多是把自己的繼承人捉回來,邊教育崽,邊被提姆教育。
堂堂少將!居然變成這對老少中間的夾心受氣餅乾。
柏厄斯感覺自己性/欲都少了許多。乖乖再來找他玩,得好一頓黏糊貼貼,說許多「雌父棒棒」的誇誇,才能讓柏厄斯臭臉變好。
「雌雌。提麼鴨鴨。」
「嗯。」
「我和鴨鴨,一起困睏覺。」
「嗯。」
柏厄斯拍拍他的小屁股,嘆氣道:「去吧去吧。」
人都在自己的地盤上,總不會出什麼事情。
柏厄斯如此想著,第二天就聽到提姆越獄的消息。
「長官,真的不需要我們把他抓回來嗎?」
「不需要。」柏厄斯平淡地說道:「他跑不遠的。」
(四十四)
提姆跑出去四個小時候,被柏厄斯抓回來。
一同抓回來的還是提姆那隻鴨子玩偶。
柏厄斯一隻手拽著提姆,一隻手掐住玩具鴨鴨脖頸,嘆息道:「為什麼要跑呢?是乖乖不乖嗎?」
乖乖崽抬起頭,對雌父的污衊大聲抗議,「乖乖最乖了。」
起碼在提姆叔叔面前,他是個乖寶寶。
提姆一言不發,他用沉默反抗柏厄斯的行為。其實他們中間沒什麼深仇大恨,只是立場問題。
「跟著新軍不好嗎?」
提姆不說話,乖乖崽用臉蹭他的手背,他也只是沉默把手背抽出來。
柏厄斯繼續勸說道:「皇族已經沒落了,國內各種勢力簡直是一團糟。」
「你知道反叛軍領袖是如何起家的嗎?」
柏厄斯道:「我知道。」
「你既然知道,還選擇跟隨他。」提姆叱責道:「他是卓舊的舊部,那個發動了種族大屠殺的卓舊的繼承人!你選擇跟隨這種劊子手?」
柏厄斯沒有經歷過那個殘酷的年代。
他自小在恭儉良和禪元身邊長大,他還未成年就跟著雌父雄父一起經歷殺戮——死亡,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在大屠殺沒有落在自己頭上之前,他不會感覺到恐懼,他只會感嘆自己為什麼不是其中的既得利益者。
「我相信這不是第二個『卓舊』。」
柏厄斯拿著自己的命運在賭。
有一個瞬間,他領悟自己不應該把提姆繼續放在身邊,作為一個投機者,一個軍雌,他追求的名利,註定與提姆的正義相違背。
他應該放手了。
「我不過是選擇賭一把。」
「不幸死掉,也是我活該。」
柏厄斯站起來,推開門。
門外是春風,是日光,是新鮮的泥土味道與機械裝甲的金屬味。
「你想走,就走吧。」柏厄斯道:「下次再見面,希望你不要阻礙我。」
提姆看著他,站起來,毫無留戀地離開了。
(四十五)
「雌雌。」
「嗯。」
「提麼走了?」
「嗯。」柏厄斯放下筆,抱起乖乖崽。他把自己的臉埋在幼崽熱乎乎的發旋中,低聲嘆息道:「雌父還以為,他會為了你留下來呢。」
畢竟,乖乖和他小時候長得太像了。
柏厄斯對這一小小的意外,加以利用。他承認自己抱有「用孩子拴住提姆」的惡劣想法,他錯覺提姆對他還有一些親屬之間的情感。
現在看來,是在做夢。
提姆對他那些長輩的道義,會不會隨著他的投機倒把徹底消失呢?柏厄斯抱著幼崽悠悠然想著:也許自己一方大獲全勝,再去把提姆叔叔抓過來,關在屋子裡,看他每天擺弄著臭臉,一絲一毫不讓自己碰?
不。
那和支棱蠢貨有什麼差別呢?
柏厄斯又不需要一個玩具,一個發泄工具。
他喜歡提姆,是因為他身上有一個指揮官獨立的人格,一個上流社會軍雌獨特的魅力,一種罕見的正直與老好人氣質,以及一段無法代替的時光。
柏厄斯無法接受提姆變成自己的玩物。
「唉。你說,你怎麼不再可愛一點呢?」
乖乖崽氣得呼呼亂蹦,「窩。可愛的!可可愛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