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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雌子老樣子趕到一塊兒睡覺。禪元抱著恭儉良香噴噴的身體, 手攬著雄蟲放鬆柔軟的腰肢, 有種做夢一般的美好。
他迷迷瞪瞪道:「所以什麼。」
「所以, 你看得是哪一個雄蟲的幼崽照片?」恭儉良掰著手指嘀咕到:「雄父小時候也很可愛。我小時候也很可愛。總之就是很可愛……有我可愛嗎?」
「沒有沒有。」禪元生怕恭儉良聽不清, 強調了好幾次,「哪裡有寶貝可愛呢。」
和恭儉良在一起後, 每天在生死邊緣偷腥吃肉。禪元的美人卡除了社交作用外, 都沒有什麼時間自個兒盤一盤——有這個空閒時間, 他更喜歡摸摸恭儉良的小手, 親一親, 再揉一揉嘿嘿嘿。
不過,恭儉良要看,禪元哪裡有不給的道理。
夫夫兩躺在被窩裡,一張一張往枕頭上放卡片。恭儉良重點扒拉夜明珠家, 發現是一位自己根本沒見過也根本記不住的夜明珠雄蟲後,心滿意足評價道:「我小時候更好看。」
禪元被他這點小小的醋意滿足到了。
不過他不在恭儉良面前顯擺, 只順著雄蟲往下說,「對對對。還是我們寶貝最可愛。」
可惜兩個雌子都沒有繼承到恭儉良的美貌。禪元覺得這輩子要能生出一個繼承恭儉良美貌的崽出來,他便此生無憾了。
「然後呢。」
「什麼然後。」
恭儉良問道:「你真的去綁架雄蟲了嗎?」
「當然沒有。」
那會兒的幼崽禪元被自家哲學系雌父治得死死的。孤兒院裡,雄蟲義工最重要的任務是孵化和安撫蟲蛋。年幼的禪元則要負責給更小的小雌蟲分點心、整理他們的衣服、和其餘同齡孩子一起打掃庭院等等。
都是些小孩子能做,極為瑣碎的小事情。
幼崽禪元卻一天都待不下去,看見雌父就鬧著要回家。不過等他開口闡述「雌蟲幼崽」和「雄蟲幼崽」的差異時, 他就又一次落入哲學系的圈套。
「禪元。你知道性別論嗎?」
「……我不想知道。」
「你也看到了雌蟲幼崽和雄蟲幼崽是不一樣的。那你要用你的雌蟲思維養雄蟲, 豈不是很糟糕?你難道想要養出一個雌蟲性格的糙雄蟲嗎?」雌父痛心疾首:「不喜歡漂亮衣服和首飾, 不喜歡你打扮他的雄蟲。這是你想要的。」
幼崽禪元微微動搖:「不是。我想要。漂亮的。」
「很好。那你必須要了解性別論。這是一門深奧的哲學……」
幼崽禪元此時, 並不知道世界上有個東西叫做詭辯。
他也並不知道他的雌父在大學時期是辯論隊的二辯,精通各種刁鑽的洗腦話術,曾經試圖混入在野黨酒吧展開煽動性演講。
幼崽禪元只知道,他被雌父說服了,第二天老老實實去給那些不滿一歲的雌蟲幼崽晾曬衣服。
這一晾一曬,就是三天。
幼崽禪元在某個大晴天,腦子「咯噔」理順了。他一撇手裡的衣服,跑去雌父面前打滾,撒潑道:「啊啊啊啊!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你啦啊啊啊,大騙子。我要漂亮雄蟲嗚嗚嗚。」
沒關係。
哲學系雌父早就預料到幼崽胡鬧的本質了。他輕輕鬆鬆提起幼崽禪元,溫柔又險惡地哄他,「可以。那麼我們去預約領養名單吧。你要以自己的名義呢?還是雌父的名義呢?還是雄父的名義呢?」
「當然是我的!」
幼崽禪元還惦記著「不和家裡兄弟分享雄蟲」的誓言。等雌父把他帶到諸多孤兒院內了解一番後,幼崽痛心疾首認識到兩個現實:
他太小了無法領養雄蟲。
除非把他丟掉,再離婚,不然雌父無法領養雄蟲幼崽。
「那雄父可以領養嗎?」幼崽禪元寄希望在不太親密的雄父身上,接著得到一個驚天霹靂:雄父領養來的雄蟲,註定要給他們一大家子雌蟲幼崽做雄主。
禪元能成為第幾個雌侍都是個問題。
而且,領養來的雄蟲蟲種、顏值、年齡都極為不確定。
這些,都與禪元許願的漂亮雄蟲幼崽不一致。
幼崽禪元擰巴在原地,還是進行了最後一次掙扎。他踮起腳仰著小臉,對領養處辦事人叮囑道:「如果有,漂亮的雄蟲。要那種很好看的,可愛的。雄蟲。年齡不要太大,最好和我就差三年的雄蟲。如果有可以幫我留意一下嗎?」
雌父在後面「噗嗤」笑出聲。
幼崽禪元刷刷寫下雌父手機號,被雌父抱走時還在咆哮:「打通訊給雌父。打通訊給雌父嘛。」
當晚,父子兩進行了一場「蟲族家庭制度與婚姻」的深刻討論。哲學系優秀辯手通過舉例子、用比喻等一系列手法,讓禪元深刻意識到一雄一雌的困難程度。雙方蓋著一張被子,從「蟲族家庭一雌一雄的現實意義」,討論到「雌蟲婚姻困境」。
幼崽禪元餘下三個月的時間都花費在閱讀哲學、社會和查找公開資料,以求辨倒雌父上。
三個月後,他才醒悟過來,自己最開始是要「綁架漂亮雄蟲」。
哲學,無用!
辯論不能綁架雄蟲,丟掉!
作為一個綁匪,禪元開始積極學習數學、機械學和挖地道的技巧。
很不幸。他還是沒能逃出雌父的預料。當禪元發現自己的數學題內容是高中-大學銜接考試卷時,並且學校還是雌父母校的那一刻。他深深感受到了成年人對自己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