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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儉良談起溫格爾閣下,語氣放軟,語速也緩慢下來。
他有時間,有耐心和禪元談論自己的家庭,那些溫暖而美好,將他束縛住的柔軟繩索。
「還有大衣。大衣也好看。雄父每次外出都要穿蝶族禮服。」恭儉良站起來,一腳一個踩在那些眼珠上。每一次踩踏,地上都爆漿開泥濘。而最終,黏糊滿血漿和組織的拖鞋踩在禪元的大腿上。
它緩慢地擦拭著,令人不舒服。
「你挑的衣服不太能穿出去。也就看在你是我雌蟲的份上,雄父不會責怪你的。」恭儉良道:「我是雄父唯一的雄子,我是他最心疼的小雄蟲。你知道嗎?禪元。」
禪元的大腿被踩得一片青一片紫,他扭曲著,半依靠在地上,瞥眼看著雄蟲,沒有回答,張著嘴大口喘氣。
「他一直覺得我跑出來和你結婚,很危險。」
恭儉良敲了敲腦袋,「雄父說,他給我找了實力很強大的雌蟲。我說我不需要,我可以控制好自己。他還說想給我找一個雌侍,在結婚之前有一個能夠專心照顧我日常生活的雌蟲——天啊,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雄父實在是太擔心了,我知道他是為我好,可是我已經有你了對不對。」
「禪元。你過去之後,一定要把圍巾和大衣,還有項鍊。」
恭儉良左顧右盼,發覺那些眼珠都被自己踩碎之後,長嘆口氣,苦惱地撓頭,「算了。那些眼珠子都不好看。之後我剜出來,會比這更好看。禪元,我把他們串起來,你要全部、全部帶給雄父哦。」
艹!艹!這個瘋子雄蟲!瘋子!
禪元咬著牙,最後求饒在嘴邊化為詛咒,「一起走啊,雄主,一起走!溫格爾閣下最想見到你了。你可是、他最疼愛的小雄蟲啊。」
「當然。」恭儉良並不氣餒,話只聽後半段「我可是家裡唯一的小雄蟲。」
「雄主!和我一起走吧。」
「哦~禪元~我可愛的雌君。」恭儉良哈哈大笑,快步上前,一巴掌將禪元的臉扇到一邊,又一巴掌將其回歸原位。他揪住禪元的頭髮,強迫雌蟲看著自己,嘲諷道:「你是沒招了嗎?」
作者有話說:
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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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禪元的鼻腔滑下兩道鼻血。他的嘴唇和牙齒沾滿了血跡, 恭儉良偏偏還要將他的腦袋往後拽,叫那些血沫嗆到咽喉里。
禪元發出咳嗽聲,嘶啞的喘氣聲從他的胸腔里傳出, 鼓起, 落下。
是。他必須承認。
面對恭儉良毫無收手的暴力, 一切算計, 一切對雄蟲心理的估量,毫無意義。因為恭儉良永遠是不同的, 他心中沒有利益槓槓, 沒有道德準則, 更不存在情感羈絆。
不。禪元裂開嘴, 鮮血將一排牙全部浸染成紅色, 只有他不是恭儉良的羈絆罷了。為了雄父溫格爾閣下,恭儉良可以遏制自己二十多年的本能衝動,手上乾乾淨淨不沾一條人命;為了幼崽小撲棱,恭儉良可以在一擊斃命的關頭, 化拳為掌,輕輕撫摸自己。
——只有他, 只有他禪元。
——他根本就不是恭儉良的羈絆!只有他不是!
「恭儉良。」禪元擠出血水,斷斷續續,道:「我真後悔遇見你。」
一開始,溫水煮青蛙的政策就是錯的。
恭儉良這種瘋子、精神病、反社會人格,根本不存在遷就考慮他人的可能性。他們的行為準則就是憑心而論,開心了可以殺人, 傷心了可以殺人, 今天吃飽了飯可以殺人, 今天餓肚子了也該殺個人。
他們是危險的, 不應該被釋放到社會上的一群人。
恭儉良眼瞳縮了一下。他眼睛生來大而明亮,近距離時,能叫人看見眼波流轉。禪元喜歡恭儉良身上每一處地方,他親吻熟悉恭儉良每一寸皮膚,每一個肢體器官,可他唯獨不敢觸碰恭儉良的眼睛。
明亮燈光下,玫瑰一樣的雙眼。
無數個夜晚,在做完夫夫之間的事情後,禪元總纏綿在雄蟲身邊,逗著人,輕輕吹著雄蟲緊閉的睫毛,吹得一片鴉羽微微輕扇,吹得雄蟲忍無可忍把人踹下去。
唯有這樣,那雙眼睛才會睜開,瞪得兇悍瞧過來,滿眼都是自己。
滴水穿石。
禪元自詡有耐心,有毅力,他可以慢慢熬,只要付出足夠多的努力,恭儉良總有一天會離不開自己,每日遇到不會的事情就驕縱地喊「禪元。禪元。」
然而,他忘了,世界上還有一種東西叫做「自我感動」。
哈哈哈,自我感動、自我感動——他對恭儉良所做的一切,可不就是自我感動嗎?感覺到一些示好,就把自己整個人砸進去,慢慢混沌其中,最後將自己的脖頸都塞到雄蟲的魔爪中。
他不該遇到恭儉良。
在聽到對方向自己發出結婚邀請的時候,就應該果斷拒絕。這樣一切都不會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