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頁
算了吧,孩子都有了。再說了,自己全家都是純蟬族,祖上八輩子都是蟬族,怎麼說生下蟬族的概率都更大吧。
「所以,你知道我是螳螂種就不喜歡我了。」恭儉良用手指惡狠狠戳著禪元的鼻子,咒罵道:「混蛋。變態。你這個搞蟲種歧視的壞蛋!」
大抵是將邪惡點全部算到體能和戰鬥上,恭儉良在罵人方面很沒有特色。
禪元聽完小雄蟲一頓軟弱無力的詛咒後,通訊被無情搶走,只能眼睜睜目睹雄蟲打通訊給雄父,噼里啪啦小炮彈一樣告狀。
禪元向走過去為自己辯解幾句,都被雄主推搡到畫框外,毫無招架之力看著雄蟲把自己描述成「貪戀雄蟲美色毫無底線的蟲種主義者」。
溫格爾越聽越擔憂,「小蘭花……」
恭儉良粉拳一握,骨頭噼里啪啦炸出聲,「沒事的,雄父。我會幫助他形成健康健全的人格。」
禪元:……
這話就你最沒有資格說吧!
他捂著自己的肚子,開始在上面劃米字,用最傳統的蟬族祈福語念念叨叨,「不要螳螂,不要螳螂,不要螳螂。」
孩子只需要繼承恭儉良美貌就行了!千萬不要繼承他的蟲種和腦子。殊不知蟬族聆聽祈福的祖宗會怎麼想,畢竟前一天晚上,禪元的要求還是「必須繼承美貌,不要繼承腦子」。
蟲蛋未出生前,一切關於性別和蟲種的內容,在蟲族屬於玄學管轄範疇。
恭儉良已經快樂地給雄父展示那張單色照片,圈出裡面的小蟲蛋,「雄父。這是我的崽。他一定會和雄父一樣好看,有漂亮的翅膀,是世界上最好看的蝴蝶。」
溫格爾認真看了許久,如今病臥床榻,他比任何人都更關心下一代的健康,叮囑道:「不論雌雄,也不論蟲種,雄父都喜歡小蘭花的崽崽。」他頓了頓,強調道:「雄父也永遠喜歡小蘭花。」
恭儉良實在太受用雄父的誇誇,很快他把禪元不知道自己蟲種這件事情丟在腦後,有一句沒一句纏著雄父說話。
禪元還沉溺在「我嫁給螳螂種」的震撼中,無法自拔。他想到恭儉良從小就對螳螂種連環殺人犯沙曼雲的好奇之心,又想到自己過去那段豪言壯語,心虛地看了一眼通訊里的病弱雄蟲,搖搖頭。
不不不。
實際上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剛剛好最符合自己顏值趨向的兩個人,怎麼會如此巧妙地生下一個孩子?然後又剛剛好和自己結婚?不不不。禪元心中越想越恐慌,他打開通訊,在過往聊天記錄中找出一張殺人魔沙曼雲的照片。
連環殺人魔沙曼雲,魔花螳螂種。
他長得極美,與溫格爾閣下不同,那是一種侵略性的美。禪元第一次閱讀到「生與死」,就是報刊所做的殺人魔沙曼雲專題。
這個雌蟲瘋狂殺人,毫無理由,毫無道理的殺人。在他被捕之前,僅有一張受害者冒死拍下的照片流傳在警局內部。
一隻眼睛。
鏡頭被巨大的刀鋒整個遮擋住,蛛網狀破碎瀰漫到各個角落,雌蟲的容貌因此變得支離破碎,唯獨一隻眼睛殘餘在斜上方,影影約約看見雌蟲飛舞的眉眼,他的眉毛上揚,寫著高興,眼睛冷漠,眼瞼下方是幾串圓潤的血珠。鏡頭邊角,巨大的鋪開的紅色,是受害者呲開的血。
隨著沙曼雲被捕獲,這張眼睛特寫迅速走紅網絡。
無數人挑戰與這隻眼睛對視,卻無一堅持。他們在社交平台大書特書自己感受到的一切:惶恐、驚懼、噁心,被蛇類觸摸的黏膩、被刀刃拍打臉頰的刺骨、咽喉的緊張、胃部的抽搐。
禪元統統感受不到。
他只有興奮。
甚至無法言語自己在看見眼睛的瞬間,一種被獵手盯上的刺激感從尾椎一路爬上來,每根骨頭輕輕地發生錯位,在「咔擦」的瞬間,矯正帶來的酸爽感貫徹全身。
「我睡了他的雄子?!」
這個念頭仿若一盆冷水,將禪元渾身澆透,他看著沙曼雲暴露在網絡上的正面照,仔細看,從臉型到嘴角,從頭髮到眼睛。到最後,他不得不承認:
恭儉良挑著他雌父和雄父最好看的地方長。
殺人魔沙曼雲,就是恭儉良的雌父。
「我睡了他的雄子。」
好刺激。
不對。這簡直是……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
禪元吞咽下口水,除了祈禱肚子裡的蟲蛋不是螳螂外,還額外祈禱沙曼雲不要忽然從墳地里衝出來,把自己剁成數塊。
螳螂族對蟬族的不喜歡,通常表現在瘋狂打壓、暴力獵殺、各種形式的打壓。他們骨子裡充斥對衝動和直覺,與蟬族自詡的理智溫吞形成鮮明對比。
禪元悄悄將自己的查看記錄刪除,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坐回到恭儉良身邊。雄蟲已經和雄父聊了好一會,見雄父溫格爾神色疲倦,戀戀不捨閉上嘴,依舊不捨得關閉視訊,寧可干坐著看雄父吃藥休息。
禪元在視訊底下,用手去碰恭儉良的手指。
他先用手側擦著恭儉良,又輕輕地翹起,用小拇指勾住恭儉良的小拇指。「幹嘛。」恭儉良不解地挪開,「你碰我幹什麼。」
「雄主。」禪元舌燦蓮花,「我發現你太完美了。」
恭儉良被噁心得不行,「神經病。」
他還來不及揮舞拳頭,禪元整個人貼上來,肚子直接貼在恭儉良拳頭上,捧著恭儉良的臉嘬了兩口。視訊里的雄父溫格爾瞪大眼睛,休息也顧不上,目睹自己唯一的雄蟲在光天化日下被他的雌君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