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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我要吃熱的。」
甲列和伊泊在後面多少有點不舒服。本來按照配重,軍糧這等費力不討好的東西在丟棄名單靠後的位置。隊長禪元卻始終堅持,要保留這一項,原因是雄蟲會嫌棄營養塊沒味道,導致戰鬥力下降。
他們二人終於深刻理解,為什麼艦長阿奇諾數次公開表示不喜歡雄蟲,且痛罵所有軍雌不可以做什麼戀愛腦。
禪元嘆口氣,將腦袋上「戀愛腦」三個字粘得再牢固一些,點了伊泊上來接受駕駛任務,和恭儉良換到了后座。
「還在生氣啊。」
禪元將罐子完全打開,食物倒在餐盒中,做出好看的擺盤試探地遞上前。
恭儉良沒有回應,閉上眼睛,靠在后座上閉目養神。飢餓時刻,他不想花費太多力氣和禪元吵架。
好想吃剛剛出爐的小蛋糕啊。
恭儉良閉著眼,心不在焉地想到。他對禪元恨得牙痒痒,又想不明白要怎麼對待對方——直接殺了雖然爽快,可想到對方能在死亡中得到興奮,恭儉良百般不樂意。而不殺他,那口氣一直不下去,恭儉良翻來覆去,用不多的腦瓜仁思考大半天,還是覺著要從禪元的痛處下手。
他應該喜歡我吧。
如果沒有給他任何回應,禪元一定很痛苦吧!就好像什麼冷暴力,什麼PUA?恭儉良不太懂這些名詞,他也不曉得怎麼對人不好,才會讓人覺得痛苦。除開定時炸彈一般的打人模式,他自認為是個好雄蟲。
不行。雄蟲暗自發誓,不可以對禪元太好。什麼爬床啊、親密接觸統統不可以
他要對禪元壞一點,嗯,要超級壞。
第一步:絕對不要理禪元!不管禪元說什麼!絕對絕對不要理會他!
恭儉良還在深究怎麼冷暴力禪元。鼻腔中傳來一股甜甜的玉米香。他睜開眼睛,原本用來烘烤雲鰷片的電磁爐擦拭乾淨,甜玉米粒被烘烤得兩面焦黃,禪元用軍刀將其攤開定型定型,加入一點營養液,撒上掰碎的餅乾碎屑。
恭儉良微微張著嘴,眼睛盯著玉米,還不等禪元說好了,伸出手就要去拿。
「等等。」禪元哭笑不得,輕輕拍他一下,惹得雄蟲怒視。
「哼。」好歹是記著不和人說話,恭儉良不滿意的哼哼兩聲,重重打回去。爆炸般的聲音惹得其餘兩個雌蟲扭頭看過來。
禪元一邊捂著火燎燎的爪子,一邊翻面,笑道:「也不怕被燙到。」
電磁爐上的東西看著有些像玉米烙,每一粒玉米黏合成片,餅乾化開後形成巧克力般的黑色餅底。禪元用刀切開,將玉米烙撈出來,開了肉罐頭下去。
「我要吃。」恭儉良瞬間把自己心裡的戰略計劃丟到一邊。他整個人撲上前,對禪元又打又錘,「給我。」
「給你給你。」禪元本就是做給他的,整個餐盒蓋住就往雄蟲懷裡塞,「吃不完叫我。」
恭儉良挑嘴。
往常星艦上,不好吃的東西嘗一口就不肯吃第二口,最終不論多少都塞進垃圾箱禪元的肚子裡。
而此刻,恭儉良餓了差不多一天一夜。先前能下口的乾糧都吃完了。小雄蟲兩口一個玉米烙,嘴巴嚼得乾脆,咔擦咔擦聲混合玉米甜膩膩的香味,齁得前面的隊友心梗。
「來。」禪元悄悄給他們兩人一人一口肉罐頭,低聲道:「等會就只能吃雲鰷肉了。」
甲列含在嘴裡沒說話,溫熱的食物讓他的口腔發不出一點聲音。
伊泊沒啥問題,「吃就吃唄。營養液也沒多好吃。」
雄蟲搞點優待……那就優待吧。伊泊看了眼後備箱裡的屋子,再看一眼滿格的能源,為自己跟對一個好隊長感到欣慰。先不論禪元窮途末路時會怎麼樣,至少眼下的情況,能搞來如此多的物資,隊伍也沒減員,足以說明他本事。
伊泊大膽開麥,「隊長,我想改裝點武器。」
禪元:……
「禪元。」恭儉良已經將玉米烙吃完了。對小雄蟲來說,這點食物還不足以填報肚子,他囔囔著頂上雌蟲手中的罐頭肉,眼睛紅了,「你背著我吃肉!」
禪元:……
甲列咽下食物,噗嗤一聲笑出來。
他們的隊長嫻熟地滑跪道歉,半句不提這塊肉還分髒給兩個隊友,獨自承擔恭儉良的怒火,「對不起。雄主,是我的錯。」
「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和你上床了。」恭儉良舊事重提,「我要去找十七八個雌蟲,我要……」
他頓了頓,終於把那個罕見的字眼從詞典里扒拉出來。
「我要去找雌侍。」
哦。
禪元看了一眼憋笑的伊泊和甲列,再想想上頭的第三星艦,心領神會。看上去雄蟲的精神狀態比先前好多了。難道殺人對恭儉良來說,是一種解壓狀態?禪元思索著,決定把殺人解壓、處刑解壓和打他解壓三個並列為雄蟲心理健康治療手段。
不過眼下,他還是表現得卑微至極,好聲好氣哭訴道歉,「雄主。我錯了。」
這種沒誠意的話,恭儉良才不聽。
他忽然指著左前方的雪地,氣呼呼道:「什麼錯了。哼。你才不知道錯了。哪兒就有雌蟲,我等會兒就要去哪兒——」雄蟲在脖頸做個刀劈的動作,發橫道:「睡上十七八個!」
哈哈哈。禪元心裡想,怎麼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