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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中,只有一個金蟬種在休息。
禪元貓著腰,換一身衣服,收拾東西去洗洗澡。
「禪元?」金蟬種室友問道:「你回來都沒聲音啊。咦?你的嘴?」
禪元扭過頭,鏡子裡,他嘴唇殷紅,破了一道口子。
完蛋了。禪元在心裡想到,他真的把雄蟲惹惱了,回去真的會被殺掉吧。
對此一無所知的金蟬種室友倒更好奇,「你的雄蟲也太熱情了。」
「噓噓噓噓。」禪元噤聲,「別和其他人說。」
對方沖他比了一個「沒問題」的手勢。
等禪元沖澡回來,整個宿舍五個人齊刷刷搬好了小板凳,靜候禪元傳授「愛情大法」。在雄蟲雌蟲可怕的性別比面前,別管什麼螳螂蟬的,只要能討一個長得好看熱情似火的雄主,這份恩情足夠讓整個宿舍團結一心,指哪打哪。
「你們做了嗎?」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雄蟲喜歡吃什麼?約會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技巧?」
「如何做到讓雄蟲牽腸掛肚,一回來就迫不及待開始辦事?」最後問問題的青螳螂舉起雙手,老實交代,「我沒看,是奧斯汀在螳族小群里講得。」
很好。
禪元作為一個雌君,前三者統統不想回答。第四個問題,他直接殺入主題,「奧斯汀是誰?」
兩個被恭儉良痛毆過的螳螂種室友支支吾吾。
「那個……應該算是……你的情敵。」
如果是以前,禪元必將欣喜若狂,恨不得上去給對方一個兄弟擁抱,鑼鼓喧天請對方加入他們這個大家庭。
可去恭儉良屋子裡走了一遭。意識到自己擁有釋放內心黑暗面的機會,禪元對外人的加入倍感怪異。
他不希望自己的怪癖被更多人知曉。
若非恭儉良和自己網聊了七年之間,且提前主動暴露不正常之處。禪元篤定自己未來嫁人,也會做一個傳統意義上的「好雌蟲」。
蟬族,是一個很注重臉面的種族。
禪元從小到大都是這麼過來的,做一個正常意義上的「好學生」,不需要特別拔尖,也不會特別丟臉,順風順水地度過正常人的一生,這就是普通蟬族的一生。
這位未曾謀面的奧斯汀,除非他可以接受一起玩變態遊戲……
室友結結巴巴地補充道:「關於你那些流言……暴打吉央……還有刷新記錄這些消息都是他散播出去的。」
禪元:……
好極了。
這種人要是能邁入恭儉良的房門,除非他離婚。
想接受恭儉良的鐵拳制裁又不是不能體驗一下,但你怎麼可以憑空污人清白呢?什麼吉央是我打得?明明就是他暴力又可愛的雄主幹的!
「他還說,第一期任務進行時要單獨找你單挑。」兩個螳螂種室友你一言,我一語,「禪元。他很強,如果不行……你還是讓你雄主出面吧。我聽說,他想在雄蟲面前把你揍一頓。」
禪元越聽越耳熟。
等到兩個螳螂種室友把名字都念順嘴了,他才想起自己曾經是聽過「奧斯汀」這個名字的!他和雄主雙雙舉刀對沖的時候,這個人曾經按門鈴,邀請恭儉良去吃甜點。
這人比吉央野心大多了。
禪元冷笑,「他可不會馬上到雄蟲面前揍我。第一期任務時,估計會找機會多教訓我,先把我心氣磨平,再頻頻去雄蟲面前刷好感。最後找機會,給雄蟲上演一場單方面碾壓,順勢請我讓出雌君之位。」
這種人,絕對不會因被拒絕,而氣餒。
禪元站起來,又坐下。他笑笑,覺得自己現在去壓著火氣的雄蟲面前獻殷勤,簡直就是火上澆油。
這類充當催化劑的事,還是讓奧斯汀來做吧。
「去吃飯嗎?」禪元忽視室友們一串問題,拿出自己的通訊道:「太空作業賺了一點,這頓我請。」
關於雄蟲的行為,禪元還需要一些條件來作證內心的猜測。
*
同一時間,恭儉良餓得不行。
他感覺自己被禪元忽視了。過去半個月,他恢復到沒有父兄約束的日子,餓了就去找糖吃,困了就睡,沒事做就悶在房間鍛鍊和磨刀,研讀電影和刑法。
現在,禪元回來了。
恭儉良卻沒有等到雌蟲以往的送餐,這讓恭儉良忍不住懷疑自己的魅力。他將腦袋蒙在枕頭裡,聞到雌蟲的味道,惱怒地將他們丟到地上,整個人鑽到衣櫃裡一言不發。
「我要打死他。」
「打死他。」
「把他的皮剝下來。」恭儉良在心裡默念,「要偽裝成其他人,殺死他。殺死他。」
雌君的那份財產,本來就是雄父要分給我的!
進入警界的資格,只要禪元死掉,那也是我的!
叮咚——門鈴響了。
「我才不回去開門。」恭儉良繼續在心底碎碎念,「就算禪元跪下來求我,我也也要弄死他……絕對不會再因為任何理由放過這個混蛋。」
門外傳來雌蟲關切的聲音,「閣下。」
禪元從不會這麼叫他。
恭儉良從衣櫃裡滾出來,地上亂七八糟也不收拾,套了一件皺巴巴的衣服。來人正是雌蟲奧斯汀。
這傢伙穿著筆挺的軍裝,不知從哪裡找來的幾朵鮮花,盛裝邀請雄蟲赴宴。恭儉良面無表情按掉了對話,他靠在牆上,從褲口袋裡掏出糖果,吧唧吧唧咬得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