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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麼喜歡支棱。就去和支棱一起睡吧。」
雄蟲嘩啦一下把禪元的軍裝、內衣褲全部丟出來。禪元猝不及防蓋了一臉,等扒拉下去時,恭儉良早早「哼」了一聲,重重摔上門。
禪元習慣性地在門口打地鋪。
每天到點,他先把恭儉良照顧好,再趕緊趕慢去看看自己叛逆的老二。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嗎?」
「知道。」
禪元道:「重複一遍。」
支棱道:「不准傷害雄蟲。不准暴露自己的不良嗜好。要做一個正常人……雌父,做一個正常人活得很沒意思啊。你不也沒有隱藏什麼嘛。」
禪元真想把自己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那幾天放給老二看。可惜他過平凡日子時,除了搜集美人卡,就是鹹魚划水,對自己日復一日的無聊生活完全沒有半點記錄的想法。
眼下,只能口頭表述。
「你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違法的吧。遠征一結束,你對安靜做得事情就足夠入刑蹲個七八十年了。安靜還沒成年……雖然你也沒成年,但你這個年齡做這個事情,誰也救不了你。」
支棱「哦」了好長一聲。
他百思不得其解,看著雌父,再想想自己,痛苦不已,「那雌父你和雄父做的又算什麼呢?」
禪元道:「我和你雄父領證了,我兩做的事情叫夫夫情.趣。」
「我也可以和安靜領證。」
禪元快被支棱氣死了。他每年和念經一樣叭叭叭一大堆,支棱宛若石頭一樣紋絲不動,翻來覆去到最後,他對禪元說,「我不管。我就喜歡安靜,除非你給我找出個一模一樣的雄蟲來。」
禪元真服了。
可他又不能不管這孩子。
支棱腿上的穩定器都消下去了。他那些可怕的想法還沒有完全被打壓。恭儉良最開始還會來看兩眼,等發現禪元也熬不動支棱後,他擼起袖子爽快道:「還是我來吧。」
「不行。寶貝,支棱不禁打。」
恭儉良對這套說辭很熟悉,他平靜道:「可以關禁閉。」
禪元答應了。
他們兩個折騰來折騰去,從把支棱腿打斷開始,發展出「苦口婆心」、「面壁思過」、「轉移注意力」等多種方法,硬生生讓支棱露出煩透了的表情。
「煩死了!」他忍不住丟東西,開始對一個屋子裡的撲棱鬧脾氣,「為什麼都說我,不說你。」
撲棱翻個白眼,譏諷道:「你多大的人了,裝都不願意裝。還怨雌父雄父說你?」
支棱撓撓頭,一時間脾氣發不出來,又想不出什麼解決的辦法——他並不蠢笨,自然知道偽裝成正常人是最好的應付。可他心中又時常有一股鬱氣,呼不出來,也咽不下去,非要用拳頭、咆哮和無理取鬧發泄出來,得到心儀之人的注意力才好。
「要他們說的時候不說。不想他們說的時候一直說。」支棱坐下來,床跟著搖晃幾下。他苦惱道:「我想去學醫。想要解刨屍體。唉。」
安靜會不會躲著他?
支棱不知道。
他的苦惱和撲棱的苦惱有細微的相似之處。只不過撲棱天生便更擅長偽裝,他在禪元肚子裡的時候,就能自主討好恭儉良,那些貴族討好人的手段與生俱來刻在他的骨子裡。
對雌父。
對雄父。
對養父。
撲棱早早就學會不同姿態拿喬。而他苦惱的正是自己太善於偽裝,想要中途走另外一條路都不太容易。
「提麼。」
「不可以。」提姆快言快語,「鴨鴨不能借給你。我也不會給你做小衣服。撲棱,你已經長大了。你不再是小孩子了。」
「可是……」
提姆隨手將電子文檔打包發過去,叮囑道:「幫我查閱錯字和語病。有的話都點出來。這群人上個士官素質課,真是令我大開眼界。」
撲棱坐下,面無表情地開始批閱這一次新晉士官們的隨堂作業。
他剛剛盤算好的念頭,以及升起的微妙心思,在難以入目的格式中斬成兩半,直到他的雌父過來匆匆撈人,撲棱才緩過一口氣為提姆叔叔每天的工作量感到心悸。
真是太多了。
「撲棱。」禪元將打包好的文件包發給長子,語重心長道:「你不是很喜歡工作嗎?」
撲棱抗拒道:「不。我不喜歡。」
禪元沒聽見。開玩笑,他就算聽見了也當做沒聽見,一把子把事情交代給長子,並畫了一個大餅後,慌慌張張把安靜找過來,叮囑道:「你真的要見面?」
距離支棱作孽已經過去半年。
安靜也在軍雌們潛移默化的禮物攻勢下,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只是、見一面。」安靜聲音越來越小。他的雙手快要把衣服下擺攪碎,整個人下巴抵住胸口,低聲道:「沒有打算現在搬出去。」
禪元理解。
他再次表示不會催促安靜,他在行為和語言上都給予安靜最大程度的自由。對比起來,恭儉良表現得更加過激。
「所以,安靜要和那個什麼軍雌見面嗎?」
「嗯。哈頓中士人不錯,技術兵種。」
恭儉良罕見地想起自己家老二,他瞧著禪元,困惑道:「支棱知道嗎?」
「為什麼要讓他知道。」
恭儉良將心比心片刻,嘟起嘴不滿意道:「他會發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