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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廢物有自知之明,戰鬥廢物可太有自知之明了!
他打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嗎?軍艦上虐殺同族可是要上軍事法庭的,只要他足夠熬,總有一天能夠守得於開見太陽,迎來美好光明的未來。
遠離螳螂種,保我小命。
但考慮到不分青紅皂白會被挨打的可能性,禪元還是認真地數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牌:他是雌蟲體能比雄蟲要好一點(劃掉)。
他是軍雌,在格鬥技巧上比雄蟲要強一點。(劃掉)
他是青襟油蟬種,異化能力:
潤滑。
禪元將腦袋磅得錘在餐桌上。
算了算了,沒什麼救了,就這樣吧。
遇到恭儉良之前,禪元本想做一個老老實實的技術兵,用自己的潤滑異化來給機器上點油,搞搞潤滑之類,畢竟他在家裡也就是給大哥打個下手,用異化能力來把火上澆油。
如今看來,他最多是讓自己的屍體在燒鍋爐里幹得更旺罷了。
「禪元,你怎麼了?」
「沒什麼。」禪元抬起頭,額頭上紅彤彤一片,「我有點困了。」
夢裡什麼都有。
蟬族室友們倍感同情,甚至自告奮勇地說要去宿舍那邊看一眼,確定下戰況。禪元還沒來得及說,兩個抽中下下籤的傢伙就被打發走了。他們幾個繼續聊起了螳螂種和蟬族的恩恩怨怨。
「我參軍前,雌父說千萬不要和螳螂種的人起衝突。他們雖然喜歡獨來獨往,可實在是太能打了。」
「我也是。雌父說,如果遇見什麼問題,要去找長官……我們不如先去換個宿舍吧。實在不行,調走一個螳螂種的也可以。」
「果然,螳族和蟬族的恩怨是過不去了……我家裡人也這麼說。他們說,最好不要和螳螂種的人走得太近。」
禪元家裡人也是這麼說的,他們全家都是蟬族,禪元的雄父對孩子們提出唯一的婚戀要求,就是不能找螳螂種的!因為家裡雄主如果是螳螂種,日後所娶的雌蟲必然有幾個螳螂種。
「啊。」禪元這才想起來。
他還不知道恭儉良的蟲種呢。
蟲族蟲種千千萬,總不能什麼倒霉事都叫他攤上了吧。
「禪元。禪元。」先前去的那兩個蟬族雌蟲沒一會屁滾尿流地跑回來,雙唇煞白,「雄、雄——」
禪元心裡一咯噠,默默給自己的臭嘴一巴掌。
「雄蟲!雄蟲!找你,快快快快,快點過來。」
「不!我不去!」禪元抱住桌子,嘶啞道:「我不去!我不去!」瞧瞧他的同族們,這番屁滾尿流的姿態,呆滯的雙眼和慘白的臉,答案太顯而易見了!
誰見到美人會露出這種表情?
「啊啊啊!你必須去,你必須去。」兩個蟬族雌蟲面目扭曲,一人一邊將禪元的手掰開,大義凜然,「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我們是同族!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害我!」
其中一人道:「不不不。我是金蟬種。」
另外一人道:「我是鳴鳴蟬種。」
禪.青襟油蟬種.元:……
他就這樣被一起抱頭鼠竄的蟬族同僚們丟到了宿舍里。
「等等!」
啪嘰——門從外面鎖上了。
禪元「啪啪啪啪啪」拍得手都紅了,只聽見外面室友高喊,「禪元!撐住!」腳步聲凌亂,卻越來越遠,最後消失。
屋內,只有他自己越來越粗壯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原來你沒死啊。」
雄蟲輕鬆愉悅的聲音從禪元背後傳來。透過凌亂的柜子和床鋪,被褥被什麼東西割破,棉絮飛舞后落在地上,像雪,遮不住地上斑駁的血跡。
禪元那兩個螳螂種室友生死不詳,堆疊在一起,身邊放著幾個變形的枕頭。恭儉良翹著二郎腿,正坐在他們的背上,用紙巾慢條斯理清理指甲里的血污。
「我還以為,某個人跑幾圈就沒了呢。」恭儉良將紙巾揉成團,丟到禪元的臉上,「過來。」
禪元被紙團砸中臉頰,一種被人當做狗,尊嚴被踐踏的羞恥與憤怒升起。他握緊拳頭,低下頭,努力咬住後牙槽。更令人驚慌的是,隨著他脊背和肩膀地僵硬,下半身一種微妙的感性升起,無法遏制的興奮與地上的血跡一步一步接近。
一滴。
兩滴。
禪元走到了恭儉良面前。
「叫人。」恭儉良伸出小腿,撩起禪元的褲腿。他穿著拖鞋,此刻拖鞋掛下來,禪元可以清晰地看見雄蟲粉紅的後腳跟,以及那輕輕蹭著自己的圓潤指甲。
他吞咽下口水,腦海中屬於兇殺片的經典場面輪番播放,最終化為一句:
「雄主。」
咔擦。他的腿從中發出折斷的聲音,禪元整個摔在地上,還不等做出任何反應,雄蟲的膝蓋壓在他的咽喉,壓迫導致的窒息驟然降臨,禪元徒勞地用手抓住恭儉良的大腿,在上面留下幾個殷紅的指印。
「啊。呃啊。」
恭儉良微笑著加重了力度,痴迷地盯著禪元脖頸上突出的青筋和嘴角留下的涎水。
「都知道叫雄主了。怎麼還敢拉黑我?」
他俯下身,白髮落在禪元的鼻尖,似乎從發梢的粉紅上,傳來剛剛洗完頭的清爽味道。
是蘭花的香味。
「吶。」恭儉良輕輕地用手刮著雌蟲的鼻尖,像在對寵溺的情人撒嬌,「明天陪我買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