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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雄父哀求了好一陣子,雌父才願意還回來。
小雄蟲卻不再玩積木了。
他才兩歲,不明白未曾謀面的祖雄父為什麼要送自己東西,也不明白雌父為什麼生氣,更不明白雄父和自己為什麼只能待在屋子裡,只有特殊的情況才能出去玩。
小雪斯不明白,私底下重重打自己巴掌——他期許這樣就能說話,然後讓雌父對雄父好一些。
雄父往往哭著抱抱他,父子兩躺在地毯上,互相看著什麼也不說。
到這個時候,幼崽又會希望雌父過來。
因為雌父會說話。
「張開嘴。」
小雄蟲乖乖張開嘴。
禪讓照例檢查一遍幼崽聲帶發育後,愁得掉頭髮,「奇怪。聲帶發育很好,為什麼不會說話呢?」
這都愁得禪讓再開一個課題組,每天定時打開記錄幼崽聲帶發育,帶著數據和樣片走遍各大醫院。
「難道,不說話和寄生體相關?」禪讓琢磨起來,順勢把邊上的雄蟲也拽過來,「白玉。出來。」
又到了每個月例行檢查的時候了。
(五十八)
例行檢查。脫掉衣服。
而正常項目之後,白玉還要再多穿一些衣服。有時候是一些常服,一些職業裝,一些五花八門的繩衣。
他已經沒有反抗的心思了。
和往常一樣,在結束檢查後,老老實實穿上繩衣,背對著禪讓,等待對方更進一步的動作。
今天會輕一點嗎?
白玉絕望地想著,身體一點也不敢動。他生怕恐懼帶來的瑟縮,會被禪讓盯上,引來更加極致的暴力。
曾經有次閃躲,就是這樣。白玉最後的力氣全部用來哀求禪讓,不要讓幼崽看見,他匍匐在雌蟲的鞋邊,在對方一次又一次玩弄地踢踹中,竭力表達自己的意思。
他被玩了四天三夜。
回去時,躺了足足半個月,白玉才緩過來。
沒有什麼比這還要悽慘了。白玉低著頭,脖頸發涼。禪讓的鞋一步又一步走入他的視野。
「真無趣。」
他聽到了這樣的說法。
下一秒,白玉渾身發毛,他感覺到自己被拽起,繩衣勒進肉,禪讓的臉藏在身後,冰涼的手指壓進來。
「項目進展太順利了。順利到不像是在搞科研。」
不!這是什麼意思!不要!禪讓不要!白玉瘋狂搖頭,他也不管禪讓能不能看見,搖頭是他唯一能表達抗拒的動作。
他被拖拽出檢查室,腦袋罩上黑布。
「嗚。嗚嗚嗚。啊啊啊。」
禪讓的手指緊緊箍住一切,白玉根本沒有辦法逃走。他被丟在地上,狼狽蜷縮成一團。
又要遭受什麼?又要……面對什麼?
「不。啊讓。不、不要。」
禪讓要他做什麼都行,要玩他也行,不要這樣……不要這樣……不要。他會變得有趣,他會變得更加有價值一點……不要這樣對他。
黑布被扯開。
淚水模糊的雙眼被強行抹開,禪讓托著白玉的下巴,強制要雄蟲注視面前的一切,「看看。還認識嗎?」
面前,是三具屍體。
第兩百九十七章 支棱愛情故事(6)
(五十九)
蟲族流行火葬。
除了少部分刑偵、實驗用屍體, 基本不會留下實體。
白玉的雌君、雌侍、蟲蛋,剛好符合刑偵條件, 經過雌君雌侍家屬同意後,屍體保存下來,留存做為「寄生體入侵」研究樣本。
禪讓在白玉和自己身上挖得差不多了。
而小雪斯還太年幼,禪讓不捨得太過分下手,便把注意打到白玉死去的雌君、雌侍、蟲蛋身上。
以他的權限,弄到這些很容易。
「想起什麼了嗎?」
「比起攻擊我的罪名,你謀殺雌君雌侍和蟲蛋的罪更重。」
禪讓狠狠擺弄白玉的腦袋,惡劣道:「大腦在高強度刺激下會激發出強精神力。你就是這樣聯繫上寄生體,才有膽子攻擊我吧。」
白玉拼命搖頭。
一陣天旋地轉襲來, 在「啊啊」兩聲之後,臉頰貼在地上。禪讓的手在他的後腰處用力鉗弄,白玉努力掙扎,宛若瀕死的魚,兩腮一鼓一癟。
「不。不啊啊不——」
「難道要身體和心理都進入極端狀態嗎?」
「不。」白玉掉下眼淚, 隨著身後禪讓的動作, 脖子猛地抬起, 哽住, 「啊——啊啊啊。」
好疼。
好疼。
讓我死掉吧。讓我死掉,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可到底是在祈求什麼呢?白玉想不明白,他也想不清楚。他看見那三具凍起來的屍體, 高頻的閃光出現,在一聲重擊後,陷入漫長的白霧中。
(六十)
「……綜上所述。雄蟲白玉當時不具備殺死雌蟲和蟲蛋的能力, 他作為幫凶的嫌疑還沒有排除。」
「申請主張重新審理此案。」
有人在說話。
是誰呢?
白玉茫然望著前方,他大腦一片空白, 像個人偶般跟著前面的人行走。周圍無數聲音吵雜向前,推著他快步朝前走。
「沒事了。」
「你叫什麼名字。」
「……」
「禪元,他怎麼不說話?」一張漂亮的臉冒出來,刺得白玉大腦發疼片刻,「支棱把他大腦弄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