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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喊冤枉。」恭儉良踹一腳腳下的肉塊,義正言辭,「讓我看看是誰喊冤枉?」
寂靜無聲。
恭儉良抓塊雪,擦擦臉,信心滿滿,渾然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錯。他只知道自己的計劃很完美,已經可以媲美禪元的作戰計劃——什麼冤枉?什麼錯誤?那肯定不是他恭儉良的錯!都是別人的。
至於接下來。
恭儉良露出笑容,走向清醒的那幾個軍雌面前。他伸出手筆畫幾個數字問道:「這是幾?」
「……」
「你是誰?」
「……」
恭儉良面色不愉,隨手抓起最近的一個寄生體,眼疾手快將他斬殺在刀下,「不會是寄生後,傻了吧。」他的作戰計劃可不要傻子。
被雄蟲一言不合砍寄生體嚇傻了的軍雌:……
他一點也不敢動,唯恐自己多說一句話,就會淪落到和寄生體一個下場。身為第十星艦的軍雌,他可不希望自己最後被一個雄蟲砍死。
「我不要傻子。」恭儉良舉起刀。
軍雌:「……等等。」
恭儉良更加不爽,他放下刀,打量著軍雌,問道:「你剛剛是在裝傻嗎?」
軍雌哆嗦一下,看著身邊幾個屍首分離的寄生體,篤定自己下一秒說「是」必然會頭顱落地。他緩慢抬頭,目視著雄蟲憋著氣的漂亮臉蛋,說道:「阿巴。」
恭儉良:?
「阿巴阿巴阿巴巴。」
恭儉良嫌棄地站起來,瞬間將「寄生禪元」這個備選項刪除掉。
雌蟲被寄生後居然變傻?恭儉良想像一下禪元「阿巴阿巴」的樣子,滿臉無語,連蟲蛋沒找到的怒氣都消下去一點了。
他才不要一個傻乎乎的雌君呢。
殺起來一點刺激都沒有。恭儉良邊走邊想,不忘踹一腳地上寄生體的肉塊怒氣沖沖教育他們這群笨蛋,連一個蟲蛋都找不到,「那我要怎麼做燉蛋!啊?你們知道我想好的很多烹飪方式都沒有辦法完成嗎?你們這群蠢貨!蠢貨!」
寄生體們以此站好,乖乖挨罵。
「閣下。」
「嗯?」
「您的雌君已經快到了。」
「哦。」
恭儉良對自己計劃的不完善表示沮喪。不過他還是打起精神,叫幾個寄生體將軍雌們弄醒,用力掐自己的小腿,在那個傻了吧唧的軍雌面前哭得梨花帶雨,抽噎的樣子像是柔弱無力的小白花。
完全看不出前一秒,雙刀剁碎了好幾個寄生體。
軍雌感覺到微妙的窒息。他輕輕踹一腳正要說話的同伴,命令這群不明事理的傢伙都閉嘴。
「別說話。」
「?」
「和我一起阿巴阿巴巴。」軍雌發現雄蟲的目光轉過來,將一雙眼睛弄成鬥雞眼,嘿嘿傻笑起來,口水都不自主地掉下來。惹得恭儉良撅撅嘴,嫌棄地轉移視線。
「你瘋了?沒看見有個雄蟲被寄生們包圍了嗎?」才緩過來的軍雌同伴不忘初心,「雄蟲怎麼可能打得過寄生體。他一定會被吃掉的。」
軍雌:……
他狠狠撞了一下這個憨憨,怒道:「閉嘴。快點和我一起阿巴阿巴巴。」
你是不知道那個雄蟲宰人有多快。
他們一群軍雌還沒有談攏,上面的忽然傳來矯揉造作的啜泣聲。只見雄蟲肝腸寸斷抓住某個寄生體的手,痛不欲生地說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禪元,禪元對我那麼好。怎麼會把我賣給你們……不可能。我絕對不相信。你們把禪元叫過來。」
寄生體衣冠楚楚,強忍著擁抱雄蟲的欲望,握住雄蟲的手,回應道:「閣下。他已經拋棄了您。他和他的家族不對,是隊伍,已經將您拋棄了。可憐的小雄蟲,現在你只能依靠我們了。」
被捆著的軍雌們總覺得有點耳熟。
不少人悄悄蹭了蹭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悄聲詢問到:「好熟悉的台詞啊。」
「我好像再哪裡聽到。」
「熱播家庭劇《天價雄蟲和他的十五個聯姻對象》。」
「哦。原型是夜明珠閃蝶家的那個電視劇吧。」
恭儉良看得最熟的片子就是這個。別說他喜不喜歡看,他身邊的雄蟲同學、雄蟲長輩們都很喜歡看這個片子。在雄蟲圈子裡,如果你沒有話題,聊聊這部電視劇和他們的原型,絕對是打入社交圈的絕妙切入口。
恭儉良是在表演課上被老師按著頭看了三四五六遍,幾乎將整個電視劇台詞都背出來了。
他至今都記得,第一次在雄父面前演出這段「夜明珠家主慘遭背叛」的戲碼,雄父尷尬到腳趾抓地的樣子。
「不。」恭儉良克制自己用力過猛的表情,聽著耳邊寄生體匯報禪元的坐標,默默控制台詞速度,眼淚都要在寒風中凍結成塊了。他抽抽鼻子,一把擦去淚痕,嗆聲道:「我不相信。你們一定是欺騙我……走開!」
他猛地甩開寄生體的手,提著並不存在的衣物下擺走下台階。
軍雌們:……
寄生體們:……
恭儉良的表演課被按著頭調教到現在,必然是有可圈可點的地方。他真要演出,必然有自己的特色。
比如,隨便跳戲。
「禪元是不會放棄我的!」恭儉良歇斯底里地怒轟道:「你們都在胡說八道。禪元絕對不會放棄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