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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經驗豐富的士兵,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暴動嚇了一跳,猛地抽回手。萬幸的是,合成塑料製成的手套厚度在線,怪物只咬掉了幾截指套,沒咬到人,也沒咬破防護服。
但士兵還是戒備的後撤了,遲遲不敢再下手,誰也不知道下一次會不會直接被咬斷手指。
怪物吐掉了那幾截塑料指套,緊緊的抱著遲年的胳膊,張著口器發出了威脅的叫聲。
「......上將,這該怎麼辦?」下屬為難的看向林上將,不想拿自己的命再冒險。
林上將皺著眉思索片刻:「用手套握著遲年的手去抓,它們應該不會攻擊遲年。」
下屬點點頭,換了雙完好的合成手套,小心翼翼地去觸碰遲年的手。遲年的手疲軟的垂著,被手套握著手腕搭在怪物身上。
怪物動了動身體,張開觸手去抱他的手,像只無害的小動物一樣蹭一蹭。但在座的各位誰都知道它的殺傷力有多可怕,不敢輕舉妄動。
等怪物不再動彈,下屬才伸出手套,覆在遲年的手背上,連同他的手一起抓住怪物的身體,然後慢慢的施加力道。
下屬屏住呼吸,全身都緊繃著,只要怪物有一點動靜,他就會立刻抽回手。
意料之中,怪物只是軟趴趴的纏抱著遲年的手,沒有任何掙扎、反抗的動靜,乖乖地被『遲年』從身上撕了下來,甩脫落入塑料桶里。
所有人鬆了口氣,林上將朝他點點頭:「就這樣,繼續。」
下屬一鼓作氣,握著遲年的手,將他身上大大小小二十幾隻怪物送進了塑料桶。
怪物在離開遲年後,表現出異常的焦躁,然而足足二十厘米厚的塑料桶屏蔽了它們的感知,找不到遲年的蹤跡,再把遲年貼身的衣服丟幾件進去,怪物就老實了,緊緊扒住遲年的衣服,也沒吃(怪物找不到活物的時候似乎會吃部分無機物),不再動彈。
「好了,把他們分開抬走。」林上將揮了揮手,一隊穿著防護服的軍人上前,把昏睡的遲年、以及裝載怪物的大桶抗走。
林上將沉沉呼出一口氣,環顧四周,又讓人把屋子裡的物資搜集帶走,撤隊離開。
陳浩也跟著隊伍離開,他的視線一直徘徊在遲年的身上,表情有些怪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裝著怪物的箱子被擱在了隊尾的車裡,遲年則被扛進了另一輛車,被塞進了車裡一個半人高的金屬籠子裡,籠子的金屬欄杆很粗,看上去以前應該是用來裝某些攻擊性極強的大型犬的籠子,如今被臨時徵用了。
籠子高度不夠,遲年只能蜷縮在裡面,不過他的身體相對瘦弱,可能連某些犬類的體重都達不到,因此空間還算寬敞。
士兵的動作並不溫柔,甚至有些粗暴——他們已經默認了不會受怪物攻擊、能操控怪物殺人逃跑的遲年是造成這場大災難的罪魁禍首。想起在這場災難中死去的同類,部分情緒相對偏激的軍人,還想趁他昏睡著踢兩腳泄憤,林上將皺著眉喝止了。
士兵憤憤道:「沒準他就是災難的起源,把他殺了,怪物就會消失了。」
林上將冷冷的看著他:「殺了遲年怪物就能消失?如果沒辦法消失,被怪物發現我們殺死了他,等待我們的會是什麼,你考慮過嗎?」
隨隊的研究員也道:「據數位倖存者表示,遲年在災難爆發之前,也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但與他的對話中不難得知,他似乎知道為什麼怪物會對他表現出異常的依賴、喜愛......現在最好是等他甦醒後,勸服他讓他親口說出其中緣由。」
林上將看向角落裡不吭聲的陳浩,問他:「你確定在災難爆發之前,遲年沒有任何異常?沒受刺激?」
「我已經一個多星期沒跟他見過面了,」陳浩道:「在此之前,他就是一個背著房貸的普通上班族,性格比較溫和內向,身體也不好......受刺激的話,好像前段時間發現了男朋友出軌,這算嗎?」
他眼神閃爍一下,沒點明自己就是魏澤峰的出軌對象,又道 :「而且聽他同事說,那幾天他好像因為得罪了領導,被惡意辭退了。」
士兵們:......
林上將:......
工作受挫、情場失意還肩負房貸的落魄社畜......
這種人,對生活失去希望,對世界滿懷恨意也不奇怪。
「你確定他的性格一直很穩定嗎?」林上將問他。
剛剛在交流中,遲年曾表現出明顯的極端反社會情緒。
陳浩點了點頭:「我跟他從小認識,他性格一直不錯,就是有點缺愛......這可能跟他小時候母親早逝,父親家暴有關。」
「父親家暴?」研究員沉吟片刻,猜測道:「很多家庭環境存在暴力現象的人,表面上看不出什麼,其實本質上情緒自控力差,潛意識裡也藏匿著暴力因子,一旦有人觸及到了他的底線,或者戳到了他的痛處,很有可能會情緒失控做出危險行為。」
林上將道:「無論如何,得等他醒過來,情緒穩定下來再說。」
幾輛軍車徑直駛向郊外隱匿在山林里的軍區。那些藏匿著怪物的雨、霧氣頻繁出現在人口密度大的城市、鄉鎮,反而像人口密度洗漱的郊外,很少出現怪物的蹤影。
軍區在怪物出現後,很快作出反應,迅速將軍區內部的少量怪物控制起來,嘗試了各種方法消滅它們——刀割、水淹、放毒、火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