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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微和黃昏收拾了東西,又都回了屋去。
才進去沒多久,這天上又下起了那如柳絮般的細雪。
白雪蓋梅,實在也是美。
已到了臘八。
上一次顧字成跟他談天喝酒,倒是想一直在這家客棧里住下了,正好多做個伴。
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陸世寧每日裡還要讀書,他也只是三四日來找他說說話而已。
這天正巧,他知道是臘八節,又買了些東西來送他。
「大年將至,先喝碗臘八粥?」
顧字成禮貌的先敲了敲門,過了一會兒,才有十焉過來開門。
「你家公子呢?不在嗎?」
顧字成手裡還拎著幾樣東西,眼神探進屋內,往屋內瞧了瞧。
「我家公子身體有些不適,正臥床休息呢。顧公子是有什麼事嗎?」
「哦,我來瞧瞧他,順便再給他捎點東西。」
就算陸世寧沒有跟他表明自己的官宦人家身份,見他這樣每日苦讀,也是辛苦。
「顧兄,你進來吧。」
裡面的人傳來了一聲略顯虛弱的聲音。
陸世寧正靠在床頭,身上只是蓋了一層棉被。
他還有些咳嗽,看上去是有些虛弱。
「上次見你還是能站起來的,這怎麼幾日沒見就病成這樣了?」
顧字成將帶來的東西放在了桌上,又抽了一張凳子在他身邊坐下了。
瞧見他這副神色,心裡很擔心他。
「我本就有些體寒,這大雪也至了,又冷了許多,我是有些受涼,倒是也沒什麼大的毛病。」
「顧兄,不必擔心。」
陸世寧又擺了擺手,示意他病得真的不重。
「瞧你這有些發白的臉,我怎麼不擔心,你可是未來的天子門生,這一路許多苦都過來了,要是現在熬不過了,那豈不是大虧了。」
「你吃藥了沒?吃過幾副藥了?」
他又急切的問道,陸世寧緩緩的說,
「已經看過大夫了,就是有些受寒,吃了幾幅藥後感覺好些了。」
「公子日日夜夜都要讀書,想必也是有這個緣故吧。」
十焉在旁又補充了一句,他也是有些心疼的,偏偏,陸世寧還不讓他告訴宋家的人,就連世微如若也要來,他也會找藉口不見的,避著就是不會多說。
「平則真是勤奮好學啊,令尊令堂要是知道了你如今這樣,也會很心疼的。」
顧字成也是無意之說,只是陸世寧聽見了他提到了家中父母,心裡有幾分失落。
「平則,今日臘八,我去給你端完臘八粥來,你吃了也能暖暖身。」
他想起了今日是個什麼節日,說著起身就要去端臘八粥來。
今日東京城內也是十分熱鬧,原本還想帶他去樊樓吃吃酒,好讓他放鬆放鬆,舒緩舒緩心情。
但如今他又在病中,也是只好作罷了。
「顧兄,不用麻煩了,等用飯時,我吃些尋常的吃食就好了。」
「今日臘八,怎麼也得吃完臘八粥再說。今日你就不要再看書了,先把身體養好再說。」
「顧兄今日過來,是有些事兒要跟我說的嗎?」
陸世寧雖是病了,但是腦子還是很清醒的。
「哦,也沒什麼,就是想和你一道去樊樓吃吃酒的,今日城內也是十分的熱鬧。」
「有好些新鮮的玩意。」
「知道你是杭州人,想著你或許還沒見過這熱鬧,就想帶你去見識見識。」
「是這樣,不好意思啊,顧兄,我今日這樣,怕是連這個門都出不了了。」陸世寧表示歉意,他其實收了心,不想去湊熱鬧的。
但是掃了他的興致,也是他的一番好意,陸世寧很是過意不去。
「無妨,反正已經接近大年了,熱鬧也有好長一段時日,此後再去也一樣。」
顧字成倒是沒怎麼覺得掃興,其實在哪裡吃也是一樣,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去,也是沒趣。
「對了,在東京,你可有親眷?有人來多幫幫你,照顧你,也是極好的啊。」
「是有一家親眷,可我也不想再多多麻煩他們,畢竟,欠了人家的情是始終都要還的。」
這後面一句話十分在理,見他說話也是不拖泥帶水的,顧字成也沒再勸了。
見他說話還有幾分力氣,倒也真的不是一病不起了。
顧字成見這屋裡燒的炭火也是不怎麼夠,想出去給他再買點禦寒的東西,說著自己還有些事兒,就又起身要出去了。
陸世寧點了點頭,讓十焉送了他出去。
臘八節,東京城內的街市上到處都是賣撒佛花的,還有韭黃,生菜,蘭芽,勃荷,胡桃,澤州餳。
這天,街巷中會有僧尼結隊念佛,會用鍍銀的銅沙羅或者上好的盆器,裡面會安放一座金銅或者木頭製成的佛像,浸泡在香水中,用柳枝蘸著香水,為佛像灑浴,他們還會挨家挨戶的化緣。
宋金知是想出去玩耍的,也想去看看那些驅儺儀式,當然主要還是能夠多吃些好吃的。
可是宋父說,外面人多混雜,怕是會出事兒,就先不讓她出去了。
她在家裡百無聊賴,怕她又要上房揭瓦,譚青容只多叫了些人陪她在後院玩蹴鞠盪鞦韆了。
宋南錦處理完生意帳目的事兒後還要準備家中的年貨採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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