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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送姑娘回去了,天晚了。」
「雖是夏季,但也要注意別受涼了。」
雖說還是少年,陸世寧倒是十分沉穩,性子一點也不張揚,還多了幾分內斂含蓄。
「是。」
她身邊的侍女垂著頭應了聲,急忙去收拾那些畫布和小桌椅了。
陸世寧想著還有事兒,用手輕輕的敲了敲她的頭就移步下橋去了。
走進梧桐院,屋內點了梨香,聞著倒是感覺十分舒暢。
陸世寧倒不大愛點香薰香的,偶爾用的也是沉香和柏子香居多。
沉香,原本是一類香料,也是白木香含有樹脂的藥材。沉香,溫腎而又通心,行氣止痛,溫中止嘔,納氣平喘,歸脾胃腎經。
若是再加些檀香,一味樹幹的乾燥心材,同樣也具有行氣止痛,散寒調中的功效。
寒凝氣滯,胸腹冷痛,胃寒作痛,嘔吐食少,胸痹心痛等都可用檀香。
這兩種香,倒是對陸世寧的體寒毛病有些療效。
「爹?」屋內沒有其他人,現在只有他們父子。
陸明清背著手站在一個明窗前,透過明窗,能看見芭蕉綠葉。
雨落芭蕉聲,倒是能靜心。
院中常綠樹和落葉樹交相輝映,待到秋後或夏前時,院中些許稀疏的枝葉,造成了時隱時現的園景。
那扇明窗,外還有垂柳樹,伴有幾枝翠竹,通過明窗也隱隱可見。
陸世寧往前走了幾步就停了下來,給他行了禮。
待梨香又燃起了一圈後,陸明清才慢慢轉身,只是稍稍抬起眼看了他一會兒。
十四五歲的少年郎,正如同那幾枝翠竹一樣,清脆蒼勁,節節向上。
「不知爹叫兒子來,是有什麼事要跟兒子商量?」
陸世寧身著綠袍,腰間還掛著一白玉佩,比起鄰家那些與他同樣年紀的孩子,陸世寧更顯成熟。
儼然,已經有股小大人的氣勢了。
「兩件事。」
陸明清的神色雖然說不上是多麼愉悅,但也沒有緊繃著臉。
「第一件,是有關你的仕途。」
「你年少有志,好學勤奮,如今已經是秀才了,接下來也要進京赴考,登科拜官。為父想說的是,切莫貪圖小利,將你的科舉之路毀於一旦。」
聽到這兒,陸世寧腦子也轉了轉,大致是猜到了他今天為什麼會這樣說。
父親對兒子要說教也是難免的,但這會兒也已經是夜深了,他還有精力特意來告誡他。
是陳小石的事兒,他應該是知道了。
他一個童生,沒有考中,倒也真的不是因為什麼貪圖享樂私慾過重。
「爹,流言蜚語,有時候也不全是真。」
道聽途說,也不是君子的德行。
「好了,我明白。你與他交好,你自然會向著他說話。」
「可如今你已經與他不同了,為父是怕他影響你。」
「窮且益堅,不墜青雲之志。我相信,他日後會不一樣的。」
陸世寧想著轉移話題,又忙問道,
「爹,不是有兩件事嗎?第二件呢?」
聽到這兒,陸明清的臉上也舒展了不少,語氣也沒有剛剛那樣重了。
「第二件事兒,是你的婚事。」
陸明清說完後,倒是十分平靜,不同於陸世寧眼裡的驚愕。
「婚,婚事?」陸世寧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他的手輕握成拳頭,眉眼皺的比剛剛還深了些。
「呃,爹,我還尚未成年,而且,我一直專心於科考,現在就議親也不大合適吧。況且,我心裡,」
後面那句話還沒說完,陸明清已經打斷了他,
「自古成家立業,這婚事和科舉並不衝突。」
「成了家,說不定人還更穩重些。」多一個人來照顧,也好。
聽出了他的意思,陸世寧有些慌亂。
「那爹,你不會已經跟哪家人都訂好了吧,爹,我其實,」陸世寧說到後面有些吞吞吐吐的。
但他的話還沒完,陸父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其實你心裡已經有人了嘛,為父明白。」
這話說的倒有點不好意思,他是一向沉默話少的,這種心思怎麼能讓人輕易知道。
「年前我們去了趟汴京,我回京述職,我們順道去了一趟宋府,難道這不是為父的心思嗎?」
提到了宋府,陸世寧眼前一亮,但是收斂的很快。
「宋府宋郎君的長女,她與你是自幼相識,家世好,人也好,為父和你母親都很滿意。」
算是知根知底的人。
「可是宋妹妹如今也才十歲左右,還未成年,我現在怎麼迎娶她?」
「不是非得科舉中第,才能成親。」
「你如今已然是秀才,來年參加考試,順道也將婚事一塊辦了,不挺好的嘛。」
「可是我覺得還是有些倉促,我也不能委屈了她。」話到這兒了,他聲音倒低了許多。
金榜題名,新婚佳人,確實也是很好的喜事。
「只要禮數周到,也不算委屈了她。」
「我已經與宋大人約定,等到新年時候,陸家就下聘,履行幼時定下的婚約。」
新年,這算起來也沒多久了。
細想想,與她也是有段時日未見了。
提起了她,陸世寧心裡倒泛起了些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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