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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世寧的臉上還有淚痕,雲開霧散,終是見了光明,他其實有些高興,但又有些擔憂。
黨派之爭,向來都是你死我活,或是兩敗俱傷。
反正,他最後,也得不了太大的好處。
但是古來要求清白,就要付出代價。
第217章 第兩百一十七回
今年的夏季多雨, 這樣大的雷聲和雨勢,是讓人想起了多年前汴京城經歷過的一場颶風大雨。
今年的夏季,多了份透心徹骨的寒意。
地方連上多道摺子, 因為地震加洪澇,許多州縣減產不少。
又因為之前才是不久平定了國朝與西夏的戰事, 民生也需恢復。
政事繁多, 民間怨聲漸起,官家不悅。
陸世寧執筆寫了一封謀政論, 上書彈劾, 如今身在宰相之位的王書仁, 處在副宰相之位的石原禮, 尸位素餐, 庸庸碌碌, 推卸責任,不堪重用。
還有與王相一黨的一干人等。
陸司諫一言, 直入官家心中。
官家動怒,貶斥了一干人等。
陸世寧陸司諫一名, 傳遍汴京城。
與此同時,身為御史大夫的何延, 上書彈劾, 后妃之親戚, 陳師誠,擔任朝中要職,卻也是尸位素餐, 毫無作為, 更是中飽私囊,以權謀私。
汴京商人梁生衡, 經營酒坊不善,欠官府債務,折銀有近百貫之數。梁生衡一時拿不出那麼多錢,陳師誠藉機慫恿梁生衡以家產抵債,事後又奪巧以低價購入了這房產。
御史大夫何延彈劾陳師誠,利用職權,巧取豪奪,罪不可恕。
官家獲悉,震怒不已。
朝堂震驚,議論紛紛。
依著諫官之言,官家罷免了陳師誠的官職,同時,也罷免去了三位宰相之位。
陸世寧這個陸司諫,一論,聞名汴京城。
蕭遠鶴得知了此事,心裡很是佩服陸世寧,原本還以為陸世寧只是個溫吞吞的性子,卻也沒想到他言辭這般直接狠厲,直擊要害,這王相,也是這回運氣不好。
但到底也是多年老臣,王書仁只是被罷免了宰相一職,但根基還在,朝中勢力還不少,要是想徹底扳倒他,還需要江南一案的刺激。
這個事,他已經拿到了更為重要的一個證據。
如此一來,陸司諫一名已經盛起汴京城裡,要想為江南一案造勢,已經足夠了。
七月,汴京城內還下了幾場大雨。
青梅酒的味道正好,陸世寧和蕭遠鶴坐在四樓上,看著窗外落於湖面上的大雨,聽著這大雨聲,心裡很亂。
「官家雖是罷免了他們的職位,但你也還該知道,這還不夠。」蕭遠鶴拿起酒壺來給他倒了酒,如今陸世寧這般狠厲的樣子,才真是將言官手中的紙筆畫作了刺入皮肉里的刀劍。
「我知道。」陸世寧還在看雨落,沒有轉頭來。
「我知道這還不夠。」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之前我聽著你的話,去找你那位朋友,他將東西給了我,我確實是找著了一樣東西。」蕭遠鶴還有些開心,這東西,是個鐵證。
「這有份名單,應該是你父親所寫的,上面還留了杭州知州陸明清的名。」
「還有官印。」蕭遠鶴將東西拿出來給他看了看,這是個絹布,像是陸世寧之前作畫常用過的畫布。
只是,放了多年了,已是舊物了。
「這是?」陸世寧拿過來看,那署名和官印,是很刺眼。
陸世寧手有些發抖,他不知道當年陸父是怎麼藏著這個東西的,他竟是一時沒有察覺到。
「我也是看了這個東西,才敢確定,當年,你父親,或許是已經知道了他難逃這劫,或許,才會留這麼一手吧。」
「這份名單,是當年在江南隱田瞞稅和海運走私一事上涉案的官員,你父親留下了這個東西,也是希望,這些事,不會被真的掩蓋過去吧。」
「你知道,這些錢兩,上頭的主子是誰嗎?」蕭遠鶴點出這個關鍵,陸世寧才是緩了神來,他只是搖頭,他當然是不知道了。
他所查到的線索,只是在王相這裡。
「是楚王。」蕭遠鶴跟他說了個明白,陸明清也不過是他們算計中的一環罷了。
「楚王?」陸世寧有些不大相信,那照他這麼說,王書仁也是他的人。
「是。」蕭遠鶴很是肯定的點了點頭,這走私的貨物,有些東西是入了王相一黨的官員的囊中,而皇城司中內官,楊素,其實也是楚王一黨的人。
「就是因為他們之間有瓜葛,我才會跟你合作啊。」若是沒有這條線,他又怎麼會跟陸世寧說這些事呢。
蕭遠鶴剛剛那句,陸世寧倒是更信了些。
「那他們,是想要謀奪儲君之位嗎?」陸世寧也想到了這裡,既然是楚王,那能這麼幹的,動機,怕是為著對皇帝之位的垂涎吧。
「對啊。」
「如今三皇子病逝,九皇子還幼小,怎麼能當大任?」
「若是官家此時真有個什麼不測,幼主,權臣,傀儡?陸大人讀的史書比我多,應該更能明白這其中的道理。」蕭遠鶴是在點他,陸世寧一聽著這些詞,自然是清楚有這樣的儲君,國運會是怎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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