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不滿
心裡越發的有些著急了,來往許多丫鬟都從那扇門走過,有的人會在她背後指指點點的。她心裡不爽,趁著粗使的婆子不注意,乾脆偷偷溜進院子裡,尋了個不易隱人注目的角落,坐下來歇息。坐著坐著,就有些發困了,睜著眼又等了一會兒,四周靜悄悄的,她的睡意越發的濃,可即便這樣,為了不讓自己睡著過去,她依舊伸手恨掐自己的大腿,企圖以此來消滅到自己的睡意。 日頭越升越高,太陽越照越往西偏。午後炙熱的太陽把地面烤的滾燙滾燙,風一吹,便從地上捲起一股熱浪,火燒火燎的使人感到窒息。倚蘭被太陽曬的實在受不了了,仰天看了看天上的太陽,再轉頭望著祁鄖住的屋子,思想掙扎了一小番,最後才下決定似的往回走。 不遠處的樹蔭里,春苗探出一顆人頭來,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又縮了,隨即迅速的往松濤居的方向去回稟情況。就這樣過了倆天,祁鄖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都沒有再回到他住的小院。到了第三天,夜辰朔也終於注意到了祁鄖消失的事情。他讓人在城裡找了一番,最後終於打探到他的消息,連忙策馬而至……再說祁鄖,他此刻自然不在王府里,而是在城中的一間名曰太白樓的小酒樓里喝著酒。倆層高的樓上,酒香正隨著微風漫溢,伴著古笛宛轉悠揚的聲音和月琴柔媚的琴聲,傳來少女黃鶯般婉麗的歌聲,詞意嬌媚幽怨,似是在訴說著情人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曲折心裡。祁鄖坐在酒樓靠邊的角落裡獨自的喝著酒。俗話說的好,酒不醉,人自醉。此刻的他已經連續在這裡喝了三天,他每天 幾乎都是喝醉就自己踉蹌的回到自己租好的房子裡睡覺,醒來後便繼續喝酒,喝完繼續睡,如此反覆再三。此刻酒樓外正逢小雨下得淅淅瀝瀝,路上便也少了許多人跡。祁鄖身上穿了件白底藏藍暗紋的袍袖做工精緻,針腳細密,十分美觀。只是他此時正歪軟的趴在桌子上,與他身上穿著衣服的形象極為的不和。隔著一扇窗戶,他睜著迷糊的眼睛望著酒樓對面影影綽綽起伏不平的群山發呆。再抬頭時,對面已經多了一個人。祁鄖吃吃笑著,抓起桌上的酒杯又仰頭要喝下。那人全身泛著寒意,一把抓過他手上的酒杯,冷笑著叱責道,「別喝了,你何必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祁鄖又吃吃的大笑起來,「靖王爺,這裡不是你的靖王府,你管天管地,難道還要管我喝酒嗎?告訴你,沒門!」 夜辰朔眼睛一眯,幽深的瞳孔深處泛著冰冷的幽光,臉上一沉,「祁鄖,回王府吧。別再這樣作踐自己。你始終是本王的好朋友兼好兄弟。本王不想讓一個李楚楚,就輕易的瓦解我們之間的關係。」祁鄖愣愣的望著他,突然微微一笑,又徑直的拿起酒壺給自己斟了一杯,語氣嘆息一般,「靖王爺竟然還有把在下這樣的草芥看做兄弟和朋友,在下還以為在你心中只有你的表妹柳芊芊呢。想不到啊……想不到……在下實在是受寵若驚啊。」夜辰朔知道祁鄖這般話里,多少是有些負氣。他薄唇輕輕的抿起,嘴角的冷意緩緩的淡下,「祁鄖,本王知道你可憐李楚楚。但是這又能怪誰呢。本王現在也沒有想要她的命,只不過就是……她腹中的孩子……只要治好了芊芊的病,她也算大功一件了。本王……定不會有負於她的,該 有的賞賜,她都會有的。」夜辰朔覺得,這算是她能對李楚楚做出的最好的承諾了。祁鄖嘴角扁了扁,酒後吐真言,他直接說道,「王爺,如果有一天李楚楚知道了,大婚之日是你劫他的花轎,並奪了她的處子之身。還有你竟然要打掉她腹中的孩子,要來做藥引救你的表妹。你認為李楚楚知道了這些事情後,她還會傻傻的接受你那狗屁的賞賜嗎?」夜辰朔冷芒劇烈的縮收,眼神閃了閃,最後的也把視線定格在遠處的群山上。祁鄖勾了勾嘴角,打了個隔,原本想要再說幾句話,可抬頭時發現夜辰朔正看著遠處的群山發呆。於是他也只好砸吧砸吧倆片唇瓣,又趴在桌面上,眯起眼睛,很快的就睡著了。 夜辰朔這些日子無疑過的都是相當的不安的。現在又被祁鄖這番刺激,他心情就更沉重了。想了一會兒事情,等到收回目光時,卻意外的發現祁鄖已經趴在桌面上眯著眼睛睡了過去了。他重重的嘆息了一聲,從桌面上又拿起一個簇新的酒杯,徑直的給自己斟酌了一番。一口飲進,口中辛辣尖酸,腸胃火燒火燎的。果然以他現在的狀況,是不適合喝酒的。起身招呼來店小二,給店小二一錠銀子,讓他幫忙雇了一頂轎子,然後便把祁鄖扶到轎子上。就這樣,等祁鄖酒醒後,他已經躺在靖王府的自己的床上了。李楚楚等了祁鄖三天,當然這已經是 她的極致了。從倚蘭那裡聽說祁鄖已經回了王府,她便拖著還沒有完全恢復的身子和倚蘭往祁鄖住的小院而去。時至中午,守院的嬤嬤不知道都去哪裡了,完全沒有人招呼她們主僕倆,也因為這樣,她沒有阻擋的往祁鄖的房間直奔。可剛走到祁鄖房間的門口,卻發現門口的門是虛掩著。她黛眉微微一蹙,剛想抬手敲門,裡頭卻是已經傳來了說話的聲音。「跟你們家表小姐說一聲,她的病要怎麼治,怎麼醫,那是我這個做大夫的事情。她是個病人,只要相信我這個做大夫的醫術即可。」祁鄖略帶煩躁的聲音響起。李楚楚略微推測了下,知道祁鄖是在說柳芊芊的病。 她雖然討厭柳芊芊,但關於柳芊芊的病,她也不怎麼喜歡偷聽。打算現在院子裡轉一圈,等下再來找祁鄖問清楚。哪知她轉過身,裡頭春苗的一句話又讓他頓住了腳下的步子。春苗說,「祁公子,我們家表小姐是從來都相信您的醫術的。只是她對李楚楚那個小賤人十分的不滿。那小賤人是個狐媚的麼兒,像她這樣的人最會迷惑……男人。當然像祁公子這樣的……她更是會用盡手段迷惑您……我們家表小姐害怕夜長夢多,這才想讓先前的計劃提前進行的。希望祁公子想想辦法,其實她現在都懷孕了,想想日子應該也差不多有一個月了吧。其實一個月和倆個月時間上應該也沒差多少。藥引的效果也應該差不多。」李楚楚雙腳像是被蔓藤繞住了一般,一動都不能動。春苗的話說的雲裡霧裡,她聽的迷迷 糊糊,但是有一點她清楚的知道。她肚子裡的孩子已經被人算計好了。
裡頭祁鄖憤怒的聲音又再次響起,「對不起,祁某還有要事處理,就不和你多言了。回去告訴你們家表小姐,跟她說,祁某之所以幫她看病,完全是看在靖王爺的面子上。請她放尊重些,不要隨便詆毀別人,也不要隨便用最惡毒的想法揣度別人。既然祁某當初答應了王爺,那芊芊小姐要是有什麼疑問,大可以直接找靖王來跟我說,不必這般偷偷摸摸,搞小陰謀。再次強調下,李楚楚腹中的孩子必須等到倆個月才能打掉做藥引。」
春苗被祁鄖氣的不行,見到他這麼「囂張」,她心裡憤憤不平,又開口譏諷道,「祁公子,奴婢離開之前還有一句話要對您說,請您聽仔細了。在這王府里,李楚楚只不過是王爺為了救表小姐才娶進王府的一個賤女人。她所有的作用便是懷 上孩子,然後把孩子打掉做藥引。除此之外,她這個賤女人別無她用。王爺寵愛我們家表小姐,等表小姐的病好了,這王府的女主人便會是我們家表小姐。希望祁公子能夠好好的看清楚形勢,再決定要幫誰?」
祁鄖嗤笑,「祁某倒是隨時奉陪!」「哼!不識時務!」
春苗輕蔑的哼了一聲,對於祁鄖這種難以為表小姐所用之人,就不應該給他們好臉色看。她決定不再同祁鄖廢話,轉身直接離開,待走到門口處,打開房門一看,「啊!」李楚楚那張慘白又滿臉帶著戾氣的面孔在春苗的瞳孔間瞬間放大,她結巴道,「你,你怎麼在這裡?」祁鄖循聲望去,臉色剎那間轉白,全身像是僵住了一般,挪不動半步。
李楚楚全身冷徹入骨,整個耳旁不斷 的迴響著剛才祁鄖和春苗的話。這些日子盤旋在心中的疑惑,一下子都解開了。可笑夜辰朔為了抬她進王府,竟然編織了那麼可笑的理由。她的八字好?讓表小姐沾沾喜氣?呵呵,她從來都知道夜辰朔是個冰冷無情的人。可是他原來比她想的還不堪。為了救自己喜歡的女人,就得犧牲其他的女人和他的親生骨肉。他這算是什麼男人啊?她李楚楚一沒有做傷天害理之事,二,在未嫁進王府前並不認識柳芊芊,憑什麼她就得成為那個犧牲的對象。她不欠夜辰朔不欠柳芊芊,這倆個令人噁心的人。還有,她本來覺得如果在這個王府里能有個人稱做她的「朋友」,那麼,那個人必定是祁鄖。可是她沒有想到自己的眼光 是這般的爛,錯信與人。
祁鄖啊祁鄖,她真的看錯人了。他和夜辰朔的區別頂多就是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可笑愚蠢的她,這回真的是被人賣了還替別人數錢了。她拼命的咬著牙,眼睛闔起後又閉上,閉上了又闔起,場中一片安靜,那安靜讓李楚楚覺得自己是多麼的不堪。不過慶幸的是,她現在已經知道了夜辰朔他們的陰謀了,該來的早晚都會來的,可是即便是她死,她也不會成全柳芊芊和夜辰朔的。她不是什麼普度眾生的觀世音菩薩,沒有必要犧牲自己,成全那倆個對她狠的狗男女。跟在李楚楚身後的倚蘭此刻也傻了,沒有想到那個春苗會這般的愚蠢的找上祁 鄖。
她半響才回過神來,抬頭看了一眼李楚楚已經慘白的側臉,她擔心的說道,「夫人,你沒事吧?」李楚楚沒有回答她的話,她雙腳像是踩在雲上,邁著步子艱難的往祁鄖站著的方向走去……倚蘭擔心她找祁鄖理論,等下激怒了和祁鄖一體的夜辰朔,連忙上前去拉住李楚楚的手臂,輕聲的說道,「夫人,您的身體不好,不易多站,奴婢還是扶你回去吧。」李楚楚重重的甩開倚蘭的手臂,賭氣的走到祁鄖站著的地方,揚手就向祁鄖的臉上甩了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迴蕩在場中,驚的春苗立刻目瞪口呆,心裡直呼李楚楚瘋了。趁著其他人沒有注意她,她腳底抹油,立馬飛奔的離開院子,邊跑嘴裡還邊喊著,「不好了,表小姐。李楚楚那個女人瘋了……」而祁鄖雖然被她打了,但他心裡有愧 於她,恨不得她現在多打他幾下好消掉她心中的怒氣。「祁鄖,你個騙子!」
她低沉的聲音還是那麼的冰冷,可這幾個字卻加速了她身體裡那開始洶湧澎湃的灼熱感覺,心底的駭然愈發的重,可她知道,她早就被這些人算計上了。現在的她,已經像是只鱉一般,被困在靖王府這個瓮中,只等著養到時日,等著被殺了宰了。面對她的叱責,祁鄖沒有反駁,那隻清澈的眼眸半垂著,長長的睫毛覆蓋住他的眼瞼,整個人站在那邊,顯得無比的落寞和孤寂。他心裡曾無數次的想過如果哪天被李楚楚知道了事情的內幕,她會怎樣看待他。但眼前,不管怎麼樣,他只能真心的說一句,「對不起!」
輕飄飄的三個字卻是更加的激怒李楚楚,她的眼眶瞬間就紅了起來,黛眉向上一揚,「對不起,難道你說了一句對不起後就可以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嗎?你和夜辰朔,你們倆都是混蛋……混蛋……你們這些平日裡總裝的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內心卻被什麼都陰狠的混蛋……現在好了,我已經知道了你們的秘密。那麼尊貴無比的祁大夫,我想問你一句,你們接下來要怎麼處置我?是強行給我灌落胎藥呢?還是要殺人滅口,然後再去找個女人給柳芊芊當藥引。你們這些混蛋……王八蛋!」
她從來都是能自制的人,可是面前的一切,讓她已經無法在保持先前的那份冷淡了。她急需要一個發泄的突破口,把長久積聚在心中的憤怒在這一刻徹底的爆發掉。她伸手去扯祁鄖的衣服,握緊拳頭去 打他,毫無保留不顧一切的去打他。祁鄖任憑他揪著自己的衣服,任憑她的拳頭在他身上不停的落下,他沒有回手,也沒有回口,只垂著雙眼睛盯著地面,臉上滿滿是慚愧的神情。倚蘭害怕她再這樣打下去,身體會受不了。
上前拉了拉李楚楚,可李楚楚已經決定破罐子破摔了。她用力的揮開倚蘭,大概是那力太過的兇猛,她自己腳下的步子一虛,整個人差點就摔在地上。祁鄖眼見著她腳下的步子有些虛幻,眼疾手快迅速的伸手去扶住她的身子。李楚楚卻是直接無情的推開他,「祁公子,從今天開始,你我再也不是朋友,以後相見也不必再問候。我李楚楚真是瞎了眼,才會把你這樣的人當做朋友。」李楚楚譏諷的說道。「楚楚,你這又是何必呢?」祁鄖咬著 唇瓣,「不管怎麼樣,祁某欠你一個人情,是我對不起你,不應該一早就把你牽連其中。但是這件事情,我也自己的苦衷……但不管怎樣,祁某心裡一直是把你當做朋友的。」李楚楚怒氣,哪裡還可能聽進他這種事後「假惺惺」的道歉話,她冷聲的嘲諷道,「別啊,尊貴的祁大夫那是王爺的座上賓,像我這種只配給人做人做藥引的人您最好還是少接觸為妙,指不定哪天我就把您高貴的形象給玷污了。到時候你哭還來不及。」
春苗一路上喊著奔回到了松濤居。她覺得李楚楚瘋了的這種大戲,柳芊芊是一定喜歡看的,她要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告訴給柳芊芊,這樣說不定還能討得她歡心呢。
這樣想著,在跑到松濤居的院子時,她開始又放開嗓子,誇張的喊道,「表小姐,李楚楚那個女人瘋了……她瘋了……她在打祁公子了……」
松濤居內,夜辰朔和柳芊芊剛吃好午飯。管家特地命人把宮裡送來的櫻桃全部的送到松濤居里。彼時,柳芊芊剛吃了十多顆的櫻桃,洗淨手,又漱了漱口,雙手捧著下巴,一臉嬌滴滴的望著夜辰朔。夜辰朔今日穿著一件深色藍底的袍袖,袖口用縝密的針腳繡了一排翠綠的竹葉,頭上只用一條髮帶繫著,完全是一副居家的隨意打扮。
「芊芊,這是剛進貢的櫻桃。母后知道你喜歡吃櫻桃,特地讓人送出來的,你要是胃口好就多吃一些。」夜辰朔低頭望 著竹籃里洗淨的櫻桃,紅彤彤的,喜慶的很,他嘴角微微向上揚了揚,心情似乎十分的好。柳芊芊盈盈的點了點頭,歡喜道,「姨母對芊芊實在是太好了。」
夜辰朔望著盈盈一笑的柳芊芊,目光漸漸濃郁,帶上三分追憶,他輕輕的伸手欲撫上柳芊芊的頭,可剛剛抬起,便又放下。「芊芊。」他似喚又嘆,話語低沉,幽幽地說道,「我和母后有今天,離不開你們柳家人的幫助。你放心,以後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絕不辜負你。」他的話像是說給柳芊芊聽,又似在說給自己聽一般。
他絕對不能對李楚楚行婦人之見,娶她進王府,本來就是利用她給芊芊做藥引的。以後不管楚再怎麼痛苦,他也都不能 放棄最初的決定。這世上可憐之人何其多,多一個李楚楚少一個李楚楚,並無多大的差別。
但是,這世上要是沒有他的表妹芊芊,那也就沒有他夜辰朔了。男人的甜言蜜語有時候就像塊糖一樣,只要聽著便能沁人心脾。夜辰朔的話讓柳芊芊更加的歡喜起來,她手上又抓起一串櫻桃,臉上隱隱露出喜色,等她的病好了,她就能嫁給她的表哥了。到時候她就是著王府真正的女主人了。
心裡想著這一切,她彎彎的眉眼裡,露出勢在必得堅定。不管以後又會遇到什麼情況,總之她一定要權和人一手掌握。至於李楚楚和王府其他的女人,她是不會讓她們過上好日子的。「表哥,這些年真的是謝謝你了。」柳芊芊嘴角微微翹起,眼露嫵媚道,「別的 不說。但是我相信我爹我娘親泉下要是有知的話,看見姨母現在地位和身份,他們一定會欣慰不已的。」夜辰朔輕輕的嘆了口氣,其實他母后還能走的更高。那就是問鼎後宮的後位。
但有個夜凌旭的存在,讓她這些年都一直鬱郁不得志。夜凌旭啊,怎麼說呢。是個有才學有手段還善於隱藏自己的人。他從來沒有想過那個終日在冷宮裡被一大群人呼來喝去,既被當馬騎又被當狗羞辱的皇兄,有一天竟然能率軍擊退蠻夷的大舉進攻。不過這樣的人太過的兇狠,太過的無情,如果哪天讓他掌權,君臨天下。
那這天下的百姓可能就要開始受罪了。「芊芊,不是跟你說了嗎,你現在什 麼事情都不用去想,只要等著養好病就可以了,至於其他的事情……」夜辰朔安慰的說著,可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門口突然跑進來的一個人影給打斷了接下來要說的話。
「表小姐,不好了……那個李楚楚瘋了……她瘋了,她竟然在打祁公子……」春苗喘著粗氣,唯恐天下不亂的煽動著。「什麼?你說什麼?」夜辰朔震驚的從椅子上躥起來,臉色一沉。春苗剛才只顧著和柳芊芊匯報八卦消息了,聽到夜辰朔的聲音,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夜辰朔的存在,為此,她迅速的收斂起臉上興奮的神情,扁了扁嘴,聲音弱了許多下去,「那個李楚楚她……瘋了……現在好像再打祁公子……她……」「你這蹄子今天是怎麼回事,平時說話的伶俐勁都到哪裡去了。」柳芊芊對方 楚楚的消息那是一向都八卦的不得了。此刻也巴不得快點的從春苗的那張嘴巴里聽點李楚楚的糗事。所以看春苗這般吞吞吐吐的模樣,她到是急著催促道。「奴婢說不清……王爺和表小姐可以親自去看看……反正那個女人是瘋了……」春苗小聲的提議道。
此舉也恰恰符合了柳芊芊的心意,她現在可巴不得措竄到李楚楚的面前看她落魄倒霉的模樣。而夜辰朔在聽到李楚楚的事情後,心下忐忑,頭也不回的迅速的離開了房間,出了院子便往祁鄖的小院絕塵而去。柳芊芊為了湊熱鬧,連忙就讓春苗扶著她也往祁鄖的院子而去。夜辰朔到了小院,院子裡有幾個年老的嬤嬤湊在一起,支著耳朵在偷聽著,而屋子裡的吵鬧聲也十分的激烈。
看來春苗說的話是真的。他心裡這樣想著,一顆心又往下沉了沉,腳上的步子不由得加快了許多。不知道是誰看到夜辰朔,向屋裡吵著的人喊了聲,「王爺來了!」房間裡,李楚楚聽到夜辰朔倆個字,她唇角冷冷一勾,頓時變的無懼起來。夜辰朔,他終於過來了。今天大不了就是魚死網破,她就是死也要找個墊背的陪著自己一起下去。她一個低賤的婢妾,無權無勢,她什麼都不怕,反倒是夜辰朔,這種狼心狗肺的人,他在乎的東西還是很多的。「呵呵,王爺這回來的夠慢的。」當夜辰朔跨進門口的第一步,李楚楚就用冷的滲人的微笑對著身邊的倚蘭說著話。
倚蘭望了一眼夜辰朔沒有回答李楚楚的話,李楚楚也沒有理會她是否有沒有回答問題, 只是一味的往下說,「哦,我知道了。王爺也可能是剛剛和他的最親最愛的表妹纏綿剛過來。祁公子算什麼?這府里的其他女人算什麼?全天下又算什麼?對於王爺來說,他只要擁有她的表妹,其他的人都可以去死。」
夜辰朔臉色變得十分的難看,他幽深的眼眸仿佛一汪水潭,深不可測,板起臉,嚴厲的叱責道,「李楚楚,你瘋了嗎?今天見到本王不但不行禮,還出言不遜。你倒是好大的膽子。」李楚楚緊咬著唇,她在盡力的壓制著自己心裡的憤怒,但是夜辰朔的話讓她像是把心中的火山再次點燃,她憤怒的直視著夜辰朔,看到門口有幾個婆子不停的在張望,她在那些人之中看到了長年跟在林妙雲身邊的那個桂嬤嬤,她也不嫌丟人,索性就開口揚聲道,「王爺,平心而論,在你的心裡除了你的表妹外,還有其他的 女人嗎?你和祁鄖商量好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虎毒還不食子呢,您為了個女人竟然謀算了這麼多,為的就是最後要拿掉孩子好成全你和你的表妹。你這算什麼男人,既然你不算男人,我為什麼還要對你尊稱。呵呵……您未免想的太美好了。」
夜辰朔聽到她的一番搶白,臉色倏然白了一層,抬頭望向祁鄖。祁鄖垂著頭,視線沒有與他有任何的匯聚。他不知道李楚楚這個女人怎麼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有一點她很清楚,現在的李楚楚絕對是個麻煩的存在。她所有的話,所有的舉動,這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