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頭疼不已
李楚楚對祁鄖這個聖父頭疼不已。她嘟嚷道,「我要去哪裡不需要你管。你愛跟不跟,不跟拉倒。」她話這麼無情的說著,心裡也存著想要把祁鄖累倒的心思,出了城門口,不知不覺的就往她夜凌旭先前郊外的那間茅草屋而去。祁鄖提著東西也走在他的身側。看著酷熱的日頭,他體貼道,「楚楚,這天熱,你開下傘吧。」李楚楚實在是不想理會祁鄖,但是他能將開傘這句話連續重複了好多遍,她聽都聽煩了。這才不情不願的接過祁鄖遞過來的油紙傘。泛著淡淡檀香的油紙傘一打開,太陽的光線果就被遮去了不少。
而祁鄖則依舊是不辭辛苦的走在李楚楚的身邊,像極了一護花使者。李楚楚是徹底厭惡祁鄖,可是趕他走,他傻笑。罵他,他傻傻笑。吼他,他傻傻傻笑。於是李楚楚只能儘量無視他了。倆人到了到了郊外,林間的小路開了不少野花,引來許多蟲蝶翩翩起舞。李楚楚從這條路上走過,大有時過境遷,物是人非的感覺。前一次,他是被燕墨帶著來見夜凌旭。燕墨雖然當時話不多,但那兩道高低不平的濃眉已經相當的引人注目了。跟著燕墨,氣氛說不出的融洽。而今天陪在自己身邊的這個,李楚楚無奈的搖了搖頭。她輕睨了祁鄖一眼,淡淡道,「所謂患難見真情。你跟夜辰朔的關係倒還真鐵嘛。說說看,你將夜辰朔藏哪裡去了?」
祁鄖不自然的伸手捻了捻頭髮,苦笑道,「楚楚,你又何必趕盡殺絕呢。我已經回答你無數遍了,你跟夜辰朔都是我的朋友。阿朔現在的事情,抱歉,我實在不能跟你說。」李楚楚早料到他會這麼回答自己,所以也沒對她抱有多大的幻想。聽到祁鄖這麼說,她眼波微微動了動,彎身抓起路邊的一根萇,放到唇邊用力的吹著,長萇上的白色絨毛便隨著風輕輕的綻放。李楚楚剛才在街上也想通了,既然她無法改變祁鄖那聖父的情節,她只能徹底無視他了。他愛當跟班就讓他當吧,反正她不能委屈了自己,讓祁鄖看自己的笑話。一根長萇吹完,她又連著拔了許多,直接拿起一束長萇惡作劇般的轉身,將白色的絨毛都吹向祁鄖身上。祁鄖被她吹的滿身都是,可是看到她惡作劇得逞後的笑容,他還是寵溺的對他報之一笑,英俊的路上彎彎的眼睛像是一潭深水,清亮透底,還有小魚在游的那種。漫天的白色飄絮中,倆人走到夜凌旭先前帶她去過的那間小屋。小木屋外,此刻正停著一輛馬車,李楚楚看清那輛馬車上的車簾上繡了個「秦」字,她心一咯噔,心裡似是被鈍器捅過一般。反應過來,她直接轉身就要離開,祁鄖也朝那馬車上望了一眼,沉默的觀察著李楚楚的神情。看見她長睫下那極力掩飾的傷感,他輕抿了抿唇,清亮的眸子隨之一黯。再回頭時,卻發現木屋那邊的房門被人開起,夜凌旭英挺的身姿很快就出現在門口。祁鄖細密的長睫唰了唰,輕聲對轉身要離開的李楚楚道,「他,出來了。」
李楚楚腳下的步子一個滯凝,僵在那裡,一時間百感交集,不知道該怎麼辦。祁鄖眸瞳更是一緊,提著東西的手握成拳頭狀,語氣極淡極淡,「要不,你還是過去跟他打下招呼吧?」雖然他不知道夜凌旭和李楚楚倆人怎麼攪合在一起了。但是看她的神情,她知道,夜凌旭在她心中的地位舉足輕重。李楚楚咬著唇瓣,鼓起極大的勇氣慢慢的回頭,朝不遠處的木屋看去。因為有灌木叢做掩蓋,所以夜凌旭那裡並沒有注意到他們,而他們卻能將夜凌旭盡收眼底。今天的夜凌旭納罕的穿上一件白色的錦袍,一頭墨發只用一個髮帶簡單的豎起,少了往日的那般的詭譎殷隼的氣息,倒是多了些不染塵埃的仙氣。
李楚楚眼睛一熱,感覺到眼底有什麼洶湧的東西在流躥。她突然的就有些激動,沒有考慮後果的就往夜凌旭的方向走去。祁鄖心中隱隱作痛,眼裡有著難掩的失落。但對於這一切,他無能為力。他辜負她再三,在她心裡,她也從來沒有喜歡過他。他追求的本來就是一種無邊的苦痛。這個時候,他並沒有理由阻止她。李楚楚一步步的向夜凌旭站著的方向走去,她感覺每走一步,都踩在她的心尖上。心跳的越來越快,在沒有見到他之前,她還能儘量克制住自己,可是看著近在眼前的夜凌旭,她突然有上前與他說話的衝動。這種衝動喧囂直上,讓她全身的熱血沸騰。夜凌旭的俊秀挺拔的身影越來越清晰,突然他的目光警惕的掃向她這邊。四目相對。
一個目光躲閃,一個眸光冷冽如刀。李楚楚頂著他寒冽的目光艱難的走到他的面前,站住,突然就後悔自己剛才的舉動了,但是既然已經到了,後悔夜來不及了。心中有千言萬語,但開口時卻只說道,「對不起……我路過這裡,想要討碗水喝可以嗎?」話一說出口,她就暗罵自己白痴。這木屋旁邊不就有條河嗎,她跑夜凌旭面前說這話,夜凌旭還不知道該怎麼看她呢。夜凌旭聽她開口,神情明顯一凜,微微覷起眼睛,不知怎麼的就脫口道,「楚楚?」她說完的聲音明明就是李楚楚,只是這張臉……並不是他所熟識的那張臉。李楚楚神情一動,差點直接就脫口應下出來。
夜凌旭審視的目光又在李楚楚的身上掃了掃,有種強烈的熟悉感撲來而來。他眯了眯眼睛,又輕軟下聲調,喚道,「楚楚?」李楚楚的眼眶裡已經有淚花凝結,她做了好多的努力,才讓自己的淚水有憋回去,啞著嗓子道,「公子,楚楚是誰?」夜凌旭眸瞳被疑雲罩上,明明是那麼熟悉的感覺,只是,為什麼那張臉就對不上了?他低啞著嗓音道,「那敢問姑娘貴姓?」「小女子姓祁。」情急中,她突然就抓過祁鄖的姓報上來,然後垂眸,用劉海掩飾住她眼中的神情,「公子,我突然記起前面有條溪,我還是去那裡吧……」夜凌旭越是記得起她,她越是惶恐。他以後會娶遼國長公主的,她沒有想過什麼一生一世一代人,因為這種事情不怎麼可能發生在她的身上。只是她不想將自己的自由禁錮在那種紅牆黃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