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怎麼樣了
春苗討好的笑道,「表小姐說的對。有容妃娘娘在皇宮裡坐鎮,只要她金口一開,王府里這些女人算什麼啊。」柳芊芊臉上的猙獰稍緩,用手帕掩了嘴,「好。春苗,我們現在回去,我要去給我的姨母寫信,看我在姨母面前怎麼賢惠仁慈。」春苗又是百般奉承,主僕倆隨後便回了松濤居提筆給宮裡的容妃寫信……
而李楚楚這裡也已經沒有了先前的那凌厲氣勢,她靜靜的躺在床上,等到著她的孩子的離開。她的小腹,早已經痙攣疼痛了,她的下身,黏稠冰冷了。
她的孩子……抬頭疲倦的望著正在她身上扎針的祁鄖,她突然露出一抹解脫的 笑容,「其實你可以不用再為我針灸了。這孩子就讓它走吧。」註定留不住的,幹嘛還要費那麼大的勁。
祁鄖忙著將手中的銀針扎在她全身的穴位中,見到她到此刻了還能這般鎮定自若,他唇瓣抿成一條直線,擔憂道,「你先別說話了。」她這一說話反而會牽動她身上的神經,她腹中的孩子可能就保不住了。
李楚楚張了張嘴,還想反駁他的話,祁鄖手上的銀針小心翼翼的扎進她的睡穴中。她全身頓時無力疲軟下去,一陣黑暗襲上,她昏昏成成的就睡了過去。
祁鄖見她睡了過去,這才全力以赴,幫她施針救治。而倚蘭則是站在旁邊幫忙著。
半個時辰後,祁鄖頂著一張慘白的臉從屋裡走出來,早在外面等候的夜辰朔看 到他,眼前一亮,立馬就迎了上去,「怎麼樣了?」祁鄖伸手撥開散在眼前的劉海,那隻金色妖冶的眼睛便顯露出來。
他抬頭將目光轉到夜辰朔的身上,那如電光一般的眼神把她從頭頂的發梢一直看到腳底的灰塵,每一寸肌膚都沒有放過,眼裡多了幾分的探究與拷問,看得夜辰朔原本已經七上八下的心裡此刻更加的不安。
「你問的是孩子還是大人?」祁鄖給了他一個選擇。夜辰朔沒多想,下意識脫口道,「李楚楚她……哦,孩子呢,她腹中的孩子呢?」他回答完問題,心虛的往了祁鄖一眼。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心虛什麼。
祁鄖那隻金色的眼睛裡有什麼東西明明滅滅的,他乾巴巴道,「算是吉人自有天相吧。這次腹中的孩子就差一點了。不過她現在這個樣子,再亂動的話,也可能就流了!」夜辰朔先是聽到孩子抱住了,他猛鬆了口氣。
可後面又聽到祁鄖說那孩子隨時有可能流掉,剛放鬆下去的那口氣一下子又提到嗓子眼那裡去了。回頭透過敞開的房門他緩緩的看向裡屋,喉結上下翻滾了幾下,艱難的開口道,「祁鄖,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讓她清醒後不能隨便亂動。我想,她大概是不想要腹中的那個孩子的。」
祁鄖心中冷笑,孩子?孩子?為什麼夜辰朔從頭到尾關心的只有李楚楚肚子裡的孩子?他就不能有點良心,先進去看看她,安慰下她嗎?「對不起,我只是個大夫,其他的事情不屬於我的管轄範圍。」祁鄖硬邦邦的說道,再也不看夜辰朔一眼,直接從他的身上撞過去。
夜辰朔被他用力撞了一下,身子顫了顫,往後顛簸了好幾步。祁鄖這樣的,真的是他的好兄弟嘛?只不過就是個女人嘛,看把他折騰成什麼樣?再說了,如果可以,他不想犧牲李楚楚和她腹中的孩子,那個孩子畢竟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可是,芊芊的病,怎麼就沒有人為他考慮下。如果沒有治好芊芊身上的病,那他拿什麼償還他們母子對柳家的愧疚,拿什麼東西償還芊芊對他的深情。
既然倆個女人註定要犧牲一個,那就只好取其利而避其害。
不管了,有些事情做了註定就是沒有回頭路了。
李楚楚覺得自己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她見到了她的親生娘親。她的娘 親還是一如以往的漂亮好看。
她喊娘親,可是她的娘親似乎並沒有聽到她的呼喊。無奈,她只好赤著腳跑過去追她,但在這時,突來的一陣風,竟然又把她娘親吹沒了。
她失聲大喊,整個人也從那夢境中驚醒過來。從床上坐起,她這才意識到剛才她只是做了個夢。伸手擦了擦她額頭上的汗水,卻意外的牽動了一條「嘩啦啦」作響的鎖鏈,她低頭一看,整個人就憤怒了起來。原來她的手腳都被人戴上了鎖鏈,四條鎖鏈的最後匯聚在一個鐵打的環狀物里,而環狀物的另一端鎖在屋裡的頂樑柱上。李楚楚突然就覺得可笑,夜辰朔必定是瘋了,竟然想用鎖鏈困住她。
「倚蘭,倚蘭……」她扯著有些乾渴的嗓子喊道。幾乎是她的聲音剛停下,門口便出現了一個身形瘦弱的中年婦人,那婦人看到她清醒過來,渾濁的眼珠猛然一亮,立刻就跑到她的面前,帶著興奮的語氣說道,「夫人,您可醒了。您現在餓不餓,老奴馬上到廚房給你準備些吃的。」
看到婦人出現的那一刻,李楚楚一顆心其實已經往下沉了沉,不過在那婦人說完後,她還是懷揣著些許的僥倖道,「倚蘭呢?讓倚蘭來伺候我?」那婦人臉色閃過一絲僵硬,倆只手放在衣角下互相搓了搓,為難道,「夫人,老奴是王爺派過來伺候您的。至於倚蘭姑娘,王爺應該另有吩咐吧。」
這就是說夜辰朔囚禁她的同時把她身邊唯一可以依靠一隻臂彎也給調走了。她的眸瞳深處開始有倆簇小火苗蹭蹭的燃燒著,長睫往下垂,望了望自己的肚子,用森寒至極的話說道,「那我肚子的孩子呢?它是不是沒有流掉?」
那婦人低頭為難的瞥了李楚楚那平坦的小腹,小心翼翼道,「吉人自有天相,再加上祁公子的妙手回春,夫人和孩子現在都安好。」那婦人本來也只是想小心的奉承李楚楚幾句,可李楚楚把這話聽進去,卻覺得諷刺無比。吉人自有天相?這話應該拿去形容柳芊芊吧。至於她,都淪落到現在的這個地步,狗屁的吉人自有天相啊。
見李楚楚沒有說話,只是臉色難看到極點,那婦人又小心的問道,「夫人,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不要讓老奴去把祁公子請過來。」李楚楚眼底的小火苗又蹭蹭的冒高, 嘴角勾勒出一抹嗜血到冷腥的笑容,兩隻手緊緊的握起手中的鎖鏈,眼裡的凶光仿佛一下子就要迸發出來。
這幾天王府里人心惶惶的,李楚楚的事情雖然夜辰朔下令不能說出去。但人言又豈能是想禁就禁止的了的。這婦人被安排來照顧李楚楚時,便已經意識到自己接了一塊燙手的山芋。但又被夜辰朔命令要好好的照顧李楚楚,如果李楚楚這裡有差池,那結果就只能和先前伺候李楚楚過的倚蘭一般的下場。
此刻婦人被她眼裡的凶光懾住,嚇的倆只腿一軟,瞬間就給李楚楚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