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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沒有開口

    倚蘭細細琢磨著李楚楚的話,眼前似是有一道亮光恍然晃過,她驚訝的抬起頭望向李楚楚,期期艾艾道,「夫人,你是……」李楚楚目光越來越冷,冷到笑容也冰涼,她打斷倚蘭的話,「夜辰朔毀了我和我的孩子,像夜辰朔這樣的男人又有什麼資格當父親呢。在他的眼中,只有柳芊芊生下來的孩子才是個寶,別人的孩子都只是柳芊芊孩子的陪襯。我現在要做的就是在離開之前,把靖王府的水攪混點,讓夜辰朔和柳芊芊這輩子都甭想有他們自己的孩子。」

    李楚楚使勁的咬著唇瓣,把剛才的那番話說完。她是個善於記仇的人,夜辰朔對她做的這些事情,她這輩子恐怕都不會忘記了。她也不是什麼普度眾生的聖女,無法把傷害轉化成寬容。

    她心裡只有一句話:既然夜辰朔當初把她拉到這地獄裡,那她現在也會不客氣的把高高在上的夜辰朔拉向地獄的。沒有理由她在地獄裡日夜煎熬著,夜辰朔卻佳人在懷,享盡榮華富貴。

    倚蘭怔怔的看著李楚楚那孱弱的身影,覺得她全身都染上了悲傷與哀憤,那一刻,她的心也似被感染了,既柔軟又酸楚。她沒有沒有再開口說話。

    過了許久,李楚楚似是才從悲傷中掙脫開來,又轉過身子對倚蘭道,「倚蘭,既然說道這裡,那就順便提下,等有空閒的時間了,讓你們主人幫我找個好的大夫,開點藥給靖王爺『補補』。」  

    倚蘭眉頭一跳,「夫人,你這個主意主人知道嗎?」畢竟是皇家子嗣的問題,非同尋常的事情啊。李楚楚閉了眼,輕嘆一聲,「你就去說吧,他……會答應的。」她知道夜凌旭對夜辰朔也有著瘋狂的恨意,凡是能讓夜辰朔生不如死的主意,他都不會不答應的。

    倚蘭張張嘴,似乎有許多話在舌尖纏繞,越積越多,最後她卻還是把那些話一點點的咽了進去,低頭,喝掉手中的那杯茶。有些傷不是外人能夠輕易的懂的,更何況夜辰朔本來也不算是個好人。他要是真有那一天,也只能說是他的報應了。李楚楚站起身,踱步走到窗門口,打開窗戶,清風拂過,吹起她的頭髮。她看見柳芊芊屋裡的幾個丫鬟仍然站在屋檐下向她們這裡的屋子看著。看到她突然開窗戶,那幾個丫鬟驚嚇的猶如鳥雀一般散開。

    李楚楚仰頭,闔上眼睛,任著暖洋洋的柔光照在她的臉上。這一刻,寧靜悠遠,歲月靜好。這樣的時光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過奢侈了。傍晚時,原本晴朗的天空卻突然陰霾了起來。滿天的烏雲黑沉沉壓下來,樹上的葉子亂鬨鬨的搖擺,地上被太陽曬的有些發懨的花草也簌簌顫抖起來。遠處的天邊,雷越打越響,發出隆隆的響聲,好像在空中擊鼓。很快的,黃豆大的雨點便紛紛的砸了下來,風夾著雨,在空中猶如神魔亂舞。不一會兒,灰濛濛的雲中便撒開了千絲萬縷,雨柱猶如一排排利箭傾斜著射向地面,地上的積水也越來越多。  

    李楚楚下午擦了點藥水,便上床睡覺了。這一覺直接睡到天色驟變,天上下了大雨才被吵醒。睜開惺忪的眼睛,她迷迷 糊糊的聽到屋裡有悉率的聲音,便也沒有抬頭,直接問道,「倚蘭,現在什麼時辰了。」那人並不回答,反而把屋裡的燭燈點起,昏暗的屋子裡一下子亮堂了許多。李楚楚心裡有些納悶,便抬頭去看,卻見夜辰朔坐在燈下,唇角暗著一絲淡淡的冷笑正幽幽的看著她。

    李楚楚一下就清醒過來了,從床上坐起來,伸手把散在額前的那縷頭髮捻到而耳後,垂首道,「王爺。」夜辰朔冷笑了幾聲,從椅子上起身,緩緩的走到床側,幽深的冷眸微微眯起,伸手攫住她的下巴,用森寒的可以直接凍人的聲音道,「你今天都去哪裡了?」李楚楚抬起輕盈的眼睛看向他,知道中午李雪漫的事情肯定有人向他稟告了。

    而夜辰朔現在就是來向她討說法的。 「回答本王,你今天一天都去哪裡了?」夜辰朔又冷聲的重複了一遍,眼裡的寒光可以直接將人凍住。

    李楚楚細密的羽睫微抬,下巴順著他的手的方向微微仰起,淡然道,「不知道王爺想聽實話呢?還是聽謊話?」她早就知道夜辰朔會來質問她,所以也早就想好了應付的方法。

    夜辰朔那雙冰冷的眸子閃爍著幽冷的寒光,攫著李楚楚下巴的手更加的用力,幽幽道,「哦,那本王想先聽謊話。」李楚楚不卑不亢的迎視著他幽冷的眸光,「婢妾去找了王峰。」夜辰朔唇角溢出一絲嗜血的冷笑,加重手中的力道,「那真話呢?本王倒是很想知道你口中的真話會是什麼?」李楚楚輕抿了抿薄唇,「真話就是婢妾找了王峰其實是為了一件事。」 夜辰朔眸瞳冰冷刺骨,像是要把李楚楚直接給吃掉。他站在床側,全身像快冰塊似的,許久,他才冷聲的問出口,「如果本王沒有記錯。先前可是有人說的信誓旦旦。說她和祁鄖沒有任何的關係。怎麼現在又耐不住的寂寞,撇掉祁鄖,又準備勾搭王峰了?」  

    「王爺,凡是說話總要留點餘地。」敵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崗,敵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李楚楚已經摸清了夜辰朔的脾氣,也不逆鱗而上,而是另闢蹊徑,開口道,「婢妾最近突然想到一個人。婢妾有些疑惑,便要尋王峰相問。」「你想到的這個人不會是個男人吧。」夜辰朔挑著眉,嘲諷的說道。「沒錯。」李楚楚長睫輕眨,看著夜辰朔那張冷若冰霜的眼睛,輕輕道,「婢妾這幾夜都做噩夢。夢裡又夢見了在婢妾大婚之日劫了婢妾花轎的那個男人。」

    夜辰朔身子一窒,對上李楚楚那堅定的眼神,頗有幾分不自在,猶豫片刻,終是開口道,「怎麼會想起那個人。」李楚楚一直在注視著他臉上的神情,也覺察到了夜辰朔臉上的不自在,她心中對夜辰朔的恨意更濃。對女人而言,最要緊的莫過於貞潔與名聲。可是她,在花轎上門,大婚之日被人擄去,清白被玷污,成了被人唾棄的浪蕩之女。

    而夜辰朔卻在這時候,假惺惺的派人上門提親。這世上之人只會說夜辰朔是如何如何的仁慈,娶了失貞之女。而她這個狼盪之女也只會被人更加的唾棄。夜辰朔真會做買賣,娶了她,既給自己表妹得到了藥引,又博得賢明的名聲,他倒想得美。

    李楚楚切齒道,「婢妾也不知道怎麼就想起了,反正是來了王家後,那種感覺就強烈了。婢妾又偶然間聽說王峰在那日舊疾復發。婢妾覺得這世間哪裡有那麼巧的事情。可能那個劫花轎的賤男人說不定跟王家有仇,早就布置好了一切。婢妾就想去問問王峰。」她故意加重「賤男人」這三個字,然後看著夜辰朔,心裡一陣爽快。  

    夜辰朔臉上的神情不變,但眼睛卻一連眨了倆眨,李楚楚柔柔一笑,又道,「可惜婢妾問了王公子,王公子並不知道他們王家有什麼仇人。不過王公子也肯定了,他那次是被人下藥故染上舊疾的。」她微微頓了下,又提高音量,「世上怎麼會有那樣無恥卑鄙陰險的人,不把別人的清白和貞潔當回事。想怎麼踩就怎麼踩?這種人以後總會有報應的。要是被婢妾知道了那人是誰,不管那人的身份地位多高,婢妾就是告御狀都要往上告,讓那種無恥小人受到應有的報應。」

    夜辰朔涼薄的唇瓣抿成一條直線,眉梢往上一掃,「你的口氣倒是很大嘛?不過過去的事情還是不要去想了。想多了只能是自尋煩惱。」

    李楚楚心裡冷笑,敢做不敢當的懦夫。那日劫她的花轎,殺了那麼多的轎夫,甚至連喜婆都不放過。那些人也是娘生爹養的,憑什麼你靖王爺夜辰朔做錯了事情就不需要追責了。她加重語氣,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譏哨,「王爺這話婢妾覺得不妥。俗話說的好,王子犯法庶民同罪,那人既然敢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就要受到相應的懲罰。先前婢妾是有意的想要去淡忘那件事情,可現在看來,實在是不行。既然這樣,那婢妾為何不試著多去回想先前的事情,說不定能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夠了!」夜辰朔突然冷喝,打斷李楚楚的話。李楚楚砸吧了幾下嘴巴,裝出一副疑惑的模樣看著夜辰朔。夜辰朔惱怒的眯眼,放開攫住李楚楚下巴的那隻手,面容冷凝如刀,怒氣沖沖道,「你這算什麼?你現在已經是本王的侍妾了。本王看得起你,娶你為妾,可你竟然還在想著那個奪你貞潔的男人。你自己覺得可不可笑。難道你不知道,本王因為娶了你,在多少人面前都抬不起頭。你這種女人怎麼就不懂得滿足。就算讓你知道了誰是奪你貞潔的那個男人,那又怎麼樣?你現在已經是本王的侍妾,你難道想讓本王一次次的被人嘲笑嗎?」  

    李楚楚本來只是想稍微刺激刺激夜辰朔的,可沒有想到夜辰朔竟然倒打一耙,說她丟了他的臉。她心中怒氣橫亘,毫不示弱的說道,「王爺如果真的覺得婢妾給您丟臉,您大可以給婢妾一封和離書。從此以後王爺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夜辰朔陰鷙的眯起冷眸,暴喝道,「什麼?你剛才說讓本王給你什麼書?」「王爺不是已經聽到嗎?」李楚楚回嗆過去。「啪!」一個重重的巴掌聲,李楚楚被打的頭昏目眩,而夜辰朔卻是又接連暴怒的扇了她兩巴掌,他臉色鐵青,嘴唇抿得緊緊的,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怒意。

    李楚楚被他打得又重新跌回床上,一時又後悔自己沒有控制好脾氣激怒了夜辰朔。夜辰朔又快步的走向她,雙手緊緊的扣住李楚楚的喉嚨,力氣大的令李楚楚呲牙,呼吸都有些困難了。夜辰朔卻像是被點火的火山一般,又冷怒的扼著李楚楚的脖子向床頭重重撞去。

    李楚楚後腦被撞到,整個人頭疼目眩,眼眶泛紅,眼淚卻是差點就掉了下來。「你們一個個都不省心。一個嬌貴著身子,吃不了半點苦;一個鬧著要查兇手。本王告訴你,你既然已經嫁給了本王,除非本王死了,要麼你這輩子休想離開靖王府。聽到了沒有了。」夜辰朔心中一陣煩躁。他覺得好累好累。今天和蕭庭堅那老匹夫出去,本來以為蕭庭堅那匹夫會答應賑災銀的事情,哪想到蕭庭堅這隻老狐狸,遲遲都不肯鬆口。他不鬆口,底下的那幫富紳也當沒事人一般不肯開口,一頓飯吃的十分倒胃口。回來時,芊芊的腳還給崴了,朝著鬧著喊疼。這些搞得他身心疲憊不已。可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李楚楚這個女人還給他惹事。 剛才竟然還從這女人口中聽到和離書。可笑,這女人把他當做了什麼?只不過才得寵幾天,她就敢恃寵而驕了。呵呵,真可笑。她也不想想她的出身。一個賤人,婚前失貞的賤人,她有什麼資格離開他。不行!他得給她點「顏色」看看,要不然有一天這女人就敢上樑掀瓦了。  

    門口守著的倚蘭聽到屋裡的劇烈的撞擊聲,嚇的連忙推門進來,到屋裡一看,李楚楚的頭已經被夜辰朔撞的流了血,而夜辰朔卻仍舊扼著她的脖子,李楚楚臉色發青,情況十分的危險。倚蘭嚇的立馬去扯夜辰朔的袖子,大聲求饒道,「王爺,求您快放手,夫人……夫人她會受不了的……」

    「滾開!」夜辰朔用力的甩開倚蘭,倚蘭身子失重,往後一仰,撞到身後的桌子,桌上的茶盞嘩啦啦的掉下來,摔得滿地狼藉。「夜辰朔……你拿倚蘭出什麼氣……」李楚楚皺著眉頭虛弱的說著。而夜辰朔扼住他喉嚨的手這時候才稍微放鬆了些,轉身又去用力的去扯李楚楚的衣服,李楚楚踉蹌的從床上被扯下來,夜辰朔卻是暴虐的又是拉又是扯的把她扯出了屋子,一路直奔柳芊芊的屋子。柳芊芊此刻正對鏡貼花,突然一陣劇烈的踢門聲,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夜辰朔已經拉扯著李楚楚的身子衝進了柳芊芊的屋子。柳芊芊看到一身狼藉的李楚楚,她先是一愣,繼而臉上笑開花,忙起身給夜辰朔行禮。夜辰朔卻是將李楚楚隨便一扔,對李楚楚倨傲道,「李楚楚你看好了,並不是只有你這個女人可以伺候好本王,其他的女人也是可以的。而且她比你更有手段更主動……」柳芊芊「蹭」得一下小臉通紅,嬌羞的仰起紅彤彤的臉望向夜辰朔。

    夜辰朔卻是又抬腳往李楚楚的肩上踹了倆腳,「本王要告訴你,這世上少了誰都照樣活著。你以為你的翅膀已經硬到可以和本王談條件了嗎?呵呵,幼稚無知!」李楚楚覺得自己這一天倒霉透了,先是被李雪漫掐住脖子,接著又被夜辰朔又掐又撞,她的身上受了很嚴重的傷,聽夜辰朔那樣說,她決定咬牙忍著,不再同他多廢話了。  

    夜辰朔見她沒有說話,他伸手往柳芊芊的纖腰上一攬,嗤笑道,「芊芊真是各個方面都勝你啊。她雖然有些……嬌弱, 但她是千金大小姐,而你……你一輩子只配是靖王府最低等最下賤的侍妾。」「表哥……」柳芊芊配合的彎著腰,貓著身子躺在夜辰朔的懷裡,整個人乖巧的惹人憐愛。夜辰朔收攏放在柳芊芊纖腰上的那隻手的力道,一把箍住她的腦袋,頃刻間他的吻便已經向柳芊芊而去,柳芊芊丁香小舌一卷,花被動為主動,靈巧的和夜辰朔的長舌糾纏起來。夜辰朔又是緊緊的箍住柳芊芊的臉,讓她整個人更加貼近他,倆人吻得難捨難分。

    李楚楚強撐著身上的疼痛,嫌棄般的看著面前的倆人,心裡後悔自己剛才沒有克制好自己的脾氣,以至於現在將場面弄的這般僵。雖然春宮秀一般都是旖旎曖昧的,但鑑於面前的這對狗男女是她所憎惡的。

    看著這倆人在她的面前這般親熱,她覺得噁心至極。她現在巴不得林妙雲肚子已經有了好消息,這樣她就可以滕手去施行自己的計劃了。至於柳芊芊這幾日的侍寢會不會懷孕?這個嘛,她可以寫封信讓人送到靖王府,她想,林妙雲李艷,還有夜辰朔其他的倆個侍妾這四個女人是不會讓柳芊芊懷孕的,在他們沒有回王府之前,這四個女人一定會在柳芊芊的房子裡搞些小動作的。夜辰朔為了向李楚楚證明柳芊芊更討他的歡心,他便同柳芊芊親吻上了。可是他發現,他竟然不怎麼能夠集中注意力,他眼角的餘光一直往地上的李楚楚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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